佑敬言突然之間變得強硬起來了。
“還望大王能還我兄弟們一個公道。”
佑敬言說得這些意思已經是很明顯的了。
我的人在你的地盤上受了欺負了,不給我的一個說法那怎麼着都說不過去啊。
李元昊現在不想與大宋鬧的太僵,隻要佑敬言認個錯,這事兒在他的周旋之下也就這樣了,沒成想這個看起來有幾分精明的商人,卻是如此的油鹽不進,這不僅僅是讓李元昊的面子上下不來了,更是讓他有一種進退兩難的處境了。
李元昊氣急敗壞的把桌子都拍得顫了好幾顫,桌子上放置的茶水更是灑了除了一些。
須臾之後,李元昊像是下定了一個什麼重大決定似的。
佑敬言面上雖然依舊是挂着痞笑,但他能夠猜想得到,這件事兒恐怕是越來越棘手了,最起碼已經是脫離他的掌控範圍之内了。
果不其然,李元昊沖着自己的親兵隊伍吼道:“來人,給孤把這幾個不識好歹的宋商人給我全部收監,另外,派人給我去他們營地查抄,相關人等全部抓起來,貨物沒收充公。”
李元昊的這個命令的确是夠狠的。
也對,以李元昊的性格,絕對是那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要麼不動你,要動你就讓你沒有反手的餘地。
李元昊這命令一出,狄青有些急切了,佑敬言雖然還是挂着他那就像是永遠不會消失的痞笑,但是内心之中的焦灼恐怕就隻有他自己能知道了。
随着李元昊的一聲令下,很快那些親兵就開動了,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推攘着佑敬言等人就往外面走。
佑敬言用他那特有的,能把人看穿的眼神盯了那個推攘他的親兵一眼。
那親兵身上就像是過點一樣,立馬就慫了許多。
“大王,你别為了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後悔。”佑敬言道了一句。
不過還沒等李元昊說些什麼,那個遼使便開口了。
那語氣之中的輕蔑與嘲弄,估計是個人都能把人家給刺痛了。
“早就聽說,宋人真功夫沒有,倒是很會耍嘴皮子,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那個遼使渾身上下散發着的都是對佑敬言等人的奚落。
“一個連自己身家性命都快要保不住的,說出的威脅之詞也會顯得蒼白無力很多的,小兄弟,記住我說的話吧,下輩子就是當個阿貓阿狗的,也别做宋人了,你們的皇帝可是保護不了自己的子民的。”
遼使的這番話一說出口,凡是有血性的宋人都會被這些話給氣得不輕。
無論大宋朝廷是多麼的弱,生活在那裡的百姓是不是會被鄰居欺負,但是在他們的眼中大宋同樣是完美的,是不容人謾罵的。
這或許就是人常說的,狗不嫌家窮,兒不嫌母醜吧。
佑敬言按納住義憤填膺的衆人,沖着那個遼使痞痞一笑道:“多謝兄台提點了。”
說完便大搖大擺的朝着外面走去。
佑敬言的這番舉動把李元昊還有那個遼使可謂是搞得一頭的霧水了。
剛剛還趾高氣揚的,那一副天老大他老二,誰也不服的樣子,現在怎麼受了這麼大的屈辱反而是給咽到肚子裡去了。
想不通其中的關節,那個遼使和李元昊就以為是佑敬言一聽到李元昊的那個命令然後變慫了。
不過佑敬言身邊的那些人當然是不會這樣想的,在他們心裡,肯定是覺得佑敬言又有什麼主意了。
其實,佑敬言也沒有什麼主意,他倒是有一個想法。
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他能做的隻有裝弱,争取不讓人抓住什麼把柄,然後就靠這幾天他積累下的那點人脈保命了。
當然,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些人可不會是那麼好心,要救佑敬言的。
正如,開始佑敬言所說的,這些人不會是都支持李元昊那個連遼抗宋的。
遼的野心絕對是大于宋的,與遼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了。
佑敬言猜想的一點兒都沒錯,就在他剛剛被抓捕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外面可謂是因為他的事兒給翻天了。
在佑敬言的營地之中,除了李冰還有曹景休,其餘三百人全部被李元昊的親兵給抓捕了。
也許,秋娘與佑敬言是有些心有靈犀,反正李元昊的那些親兵闖進去的時候,在秋娘的示意之下,這将近三百人根本連一絲一毫的反抗都不曾有。
把這些人抓住之後得找個寬敞一點兒的牢房收監吧?
所以,這麼大的聲勢就難免會招到那些個貴族們的起疑。
他們憑借手中的人脈隻要稍微一打探,便足以知道李元昊搞了這麼大的聲勢是幹了些什麼事兒。
所以,接下來的一切根本就不需要佑敬言運作了。
牢房之中隻不過是陰暗一點兒,西北地區也談不上潮濕,更何況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人對他們照拂一二的,有了這麼一二,佑敬言他們的日子就好過上不少了。
“敬言,你說李冰他們會不會幹出什麼傻事兒啊?”狄青問道。
他現在擔心的不是他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是擔心外面的人會因為救他們而導緻全軍覆沒。
像他這麼高風亮節的人,世間還能有幾個。
“應該不會,那小子也挺機靈的,平時我也在這方面說過不少了,他應該是有這方面的覺悟的。”
佑敬言對狄青說得這些問題也确實是有些擔心。
他倒是沒有狄青那麼高的覺悟,他的想法是,現在他們看似處于下風,但是翻盤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要是李冰把自己剩下的那些人馬給拉過來,那可真的是宋遼夏三方的事兒,而且很有可能會挑起整個大宋與那兩方的戰鬥,而且還給他們光明正大的合作找樂一個合适的借口了。
佑敬言一臉惆怅的把自己心中所想的這些個問題都與狄青講了一遍。
“那怎麼辦,現在這個時候,我大宋實在不是發動戰争最合适的時機。”
兩人一籌莫展的,因為他們誰都不能保證李冰能否頂住巨大的壓力堅持到最後。
過了好長時間之後,佑敬言才緩緩的道出了一句:“我們目前為止能做的也隻有相信李冰了。”
佑敬言一向都是樂觀的人。
就在佑敬言他們在裡面滿面焦灼的時候,外面果然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