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敬言去見了趙允讓一面也算是給他一個交代了,見了趙允讓一面,佑敬言的心裡也舒心了不少了。
第二天一大早,佑敬言便再次被趙祯給叫進了宮裡。
僅僅是一晚上沒見,趙祯便頂着;兩個很大的黑眼圈。
“陛下,一個晚上沒見,你怎麼憔悴了這麼多。”佑敬言頗為擔心的說道:“再難的事情都有過去的時候,陛下還是首先要保重身體啊。”
“朕會的。”趙祯談道:“現在正是雨季時節,黃河的水患頗為嚴重,朝廷的壓力也很大。”
趙祯與佑敬言見面很多時候都是在訴苦。
其實趙祯說得這個問題的确是一個大問題,汴梁處于黃河的中下遊地區,每年的水患很是嚴重,但這也是因為黃河的這道天塹才使得遼不能侵犯宋。
要不是因為這道天塹,那遼一過黃河就是一馬平川,大宋可是一點兒抵擋的優勢都沒有了。
“有水患那就派有能力的大臣去抵擋,陛下還是不必太過憂愁。”佑敬言也隻能這樣說了。
“平水患的人朕倒是能選出來,隻是...”
“什麼?”
“沒有銀子啊。”
佑敬言怎麼就沒有猜出來,趙祯是想與自己要錢的啊。
趙祯其實也聽說阿峰經商回來了,猜想他肯定是賺了一些錢的,所以才有了今天這一說的。
“陛下。”佑敬言豈能猜不透趙祯的意思。
“阿峰經商回來時淨賺了兩萬兩銀子,可是敬言昨天剛剛答應範大人等人要把其中的一萬兩用在新政上的。”
佑敬言不得不把這種情況與趙祯說明,要不然趙祯還以為佑敬言借着國家的力量賺了錢後還一毛不拔呢。
“是嗎?”趙祯摸了一下茶杯之後道了一句:“現在的當誤之極應該是水患問題,有了銀子當然是應該先平息水患和沿岸百姓的疾苦了。”
“你說是不?”趙祯在最後又問了佑敬言一句。
佑敬言當然隻能說是了。
其實也确實是這個道理,沿岸的百信正面臨着流離失所的處境,要是朝廷在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去實行新政。
那可真是太愚蠢了。
這樣一來不僅得罪了上層的那些貴族官員嗎,就連下面的那些普通老百姓也給得罪了。
把自己所有階層的子民都給開罪了,那大宋估計滅亡的更快了。
“這樣吧,把範仲淹等人叫來與他們商量商量,你看如何?”
佑敬言當人隻能用一個好字回答了。
很快範仲淹便被叫了上來,趙祯一提起讓他把佑敬言支持他新政的那一萬兩銀子用來赈災,範仲淹連猶豫都沒有便答應了下來。
以範仲淹的覺悟不會想不明白現在那個重要的。
“我再拿出五千兩銀子作為赈災之用吧。”佑敬言的想法就是錢再多也是個數字,該用的時候就得用。
佑敬言的爽快讓趙祯和範仲淹很高興。
“好了,派誰去處理,希文你物色個人選吧。”
趙祯最大的優點就是善于把權放給下面的人,這個優點可也不是很多人有的。
怪不得趙祯一夜之間憔悴了不少,一檔子接一檔子的事兒确實也夠他煩心的了。
佑敬言臨走的時候,趙祯又叫住他,躊躇了半天說道:“敬言,你要不去皇叔家裡看看,留下他們孤兒寡母的,也怪可憐的。”
趙祯的心腸真的是夠好的。
這個時候也隻能讓佑敬言去了,要是派李公公能代表自己的人去,那别人就會以為他是一個大傻子了。
佑敬言對趙祯這個請求當然是答應下來了。
“好吧,那敬言就去走一遭。”
其實有時候佑敬言也看不懂趙祯了,你說他是在佑敬言面前裝模作樣,也不像啊,再說也完全沒有那個必要啊。
要說趙祯所做的這些都是發自内心的,那佑敬言就更想不明白了,趙祯的心兇寬廣到什麼程度才能做到這樣啊。
那完全是以德報怨啊。
佑敬言到了趙允讓家的時候,完全沒有想象中的雞飛狗跳,還是一副端莊大氣上檔次的氣派,一切都顯得非常的井然有序。
不愧是王府,果然在應對突發事件時夠份兒的。
佑敬言去的時候還是受到了非常熱情的款待,根本就沒有佑敬言預想中的冷眉冷眼。
看來平日裡趙允讓對屬下的包括家人的教導還是非常嚴格的。
“敬言代表陛下來看看各位夫人和各位世子。”佑敬言一見面就如是說道。
“勞陛下與佑客卿記挂了,我們一切都好,今早有一些人來落進下石,也還是在我們的接受範圍之内。”
佑敬言這下可聽出來了,這些人對佑敬言還是有怨言的。
現在整個朝堂之上恐怕誰都知道趙允讓的下大獄是與佑敬言有關系的。
要是佑敬言現在去了趙允讓家,趙允讓的夫人和兒子對他還都是客客氣氣的,那佑敬言還真的是有些害怕的。
對趙允讓這個不知道是幾夫人的牢騷,佑敬言也隻能是報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夫人要是有什麼困難可以與佑敬言說,敬言會替你們向陛下轉明。”
“不必了,我們現在可都是罪臣家人,陛下不為難我們,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這滿腹牢騷的話怎麼聽怎麼都有些别扭,那話說得好像還是趙祯他們冤枉趙允讓了不成。
“夫人,你這話說得可真有些不中聽了不是?”佑敬言向來不會按常理出牌,趙允讓夫人也完全沒有想過佑敬言竟然會這麼堂而皇之的擠兌起她來。
所以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一直以來養成的修養決定了不會當面擠兌佑敬言的。
但是他身邊的那個半大小子還是顯得有些年輕氣盛,氣呼呼的說道:“你怎麼說話呢,要不是你我父王根本就不會下大獄。”
“哦,是嗎?這還是我的錯了。”佑敬言是不會與一個孩子計較的,不值得,也有失自己身份。
“宗懿。”那夫人制止了一下之後,那個少年才絕了繼續與佑敬言對着幹的心思。
佑敬言結合曆史常識也能才猜想到這個少年就是趙允讓的長子了。
其中那個四五歲的孩子估計就是後來的趙曙了。
無論如何佑敬言都不會與一個少年計較的,痞痞一笑看了他一眼便移開了眼神。
“不論怎麼說陛下還是念血脈親情的,要不然也不會讓我來看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