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之下,蕭徹詢問事情經過,馬仲騰詳細闡述。
原來,離開火葬場後,馬仲騰就将蕭徹出現的消息,傳回了家族。
整個馬家都是沸騰,興奮到極點,老祖宗親自下令,要不惜一切代價,讨好蕭徹。
老祖宗下令,思來想去,馬仲騰就給自己找了個事兒幹。
他擔心金牙王老闆,會報複蕭婉瑜,索性就潛入學校,暗暗給蕭婉瑜當起了保镖。
但,沒等到金牙王老闆,卻是碰上了别的麻煩。
有個來自日本的留學生,名叫宮本一郎,一直對蕭婉瑜死纏爛打。
直到昨天……
宮本一郎在女生宿舍樓下,擺放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非要蕭婉瑜當他的女朋友,逼的蕭婉瑜根本不敢下樓。
馬仲騰忍無可忍,和宮本一郎打了一架。
不想,他不是宮本一郎的對手,被打斷了兩條胳膊。
詳細将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後,馬仲騰臉色漲的通紅,眼神羞愧到極點,道:“蕭前輩,我……我給馬家丢人了,竟然敗給一個日本人……”
“你們怎麼打的,給我詳細講講?”蕭徹開口問道。
馬仲騰更加羞愧,都不敢看蕭徹,黯然道:“我……我也不知道,他隻用了一招,我都沒看清楚,他是怎麼出招的,就感覺胳膊劇痛,昏迷過去了。”
蕭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兩句。
蕭婉瑜擡頭看了蕭徹一眼,輕聲道:“蕭大哥,我好像知道一點,我聽同學們說,他是日本宮本家族的第一繼承人,好像被稱為劍術四公子之首。”
宮本家族?
劍術四公子之首?
蕭徹心思飛轉,嘴角不由浮現出一絲冷笑,确認了那個行兇者的身份。
宮本這個姓氏,在日本百家姓中排名第六十八,不算什麼大姓,但卻是相當出名。
原因,就是因為宮本家族,向來都是天皇近衛,身份尊貴。
不僅如此,宮本家族,也是日本國内武術界,排名第一的劍道世家。
其劍術被稱為,斬天劍道。
這門劍道的核心精髓,就在于一個字,快!
快到極點!
據說,現如今宮本家族的族長,宮本武藏,已然将斬天劍道練到大成。
他的劍,能在一秒中之内,将一條完整的金槍魚,均勻分成48等份的魚肉刺身。
蕭徹以前在日本執行過幾次任務,雖然沒有見過宮本武藏,對他的大名,也是早有耳聞。
咚!
咚!
咚!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敲響,很有節奏的敲門聲,不輕不重,仿佛蘊含着一種奇妙的韻律,讓人聽起來很是舒服。
蕭婉瑜正想起身去開門,蕭徹卻是按住她的肩膀,冷聲道:“我去。”
開門。
門外站着一個身穿白色休閑服的少年,看上去個子不高,面容很是清秀,甚至可以稱之為精緻了,頗有些流川楓的架勢。
這樣的少年,走在街上,是能引發女人尖叫的存在。
他手中捧着一束白色的康乃馨,見到蕭徹,眼神微微有些驚愕,卻是很好的掩飾下來,平靜道:“您好,我是來探望病人的。”
“宮本一郎,你來幹什麼?你還欺負的我不夠嗎?”蕭婉瑜眼圈又是一紅,有些失控的喊道,眼淚簌簌而落。
宮本一郎笑笑,笑出兩個酒窩,輕聲道:“婉瑜,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嗎?要不是為了你,我怎麼可能來探望一個卑劣的男人?”
說着,宮本一郎擡腳進門。
蕭徹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伸手一攔,冷聲道:“日本人和狗,不得入内。”
宮本一郎眉頭微微皺起,沉默片刻後,臉上笑容收斂,眼神冰冷如鐵。
“你是誰?”
“你在侮辱我?”
“看在婉瑜的面子上,我隻打斷你一條胳膊。”
他輕聲說道,聲音中沒有半點煙火氣。
但,當話音落地的那一瞬間,他卻是陡然動了。
他一手捧花,另一隻手卻猶如一把出鞘的利劍,狠狠砍向蕭徹的肩膀。
以手臂為劍,速度同樣是快到極點,生出刺耳的音爆聲。
蕭徹眼神更冷,閃電般擡手,右手如擎天之柱,牢牢抓住他的胳膊,紋絲不動。
宮本一郎面色微變,腳下發力,帶動腰椎,全身微微顫抖,力氣猶如水浪般彙聚于胳膊,力道大增,壓迫蕭徹。
蕭徹手指如風,反手扣向他手腕脈門。
宮本一郎急速縮回手,腳下連退幾步,臉色陰沉的盯着蕭徹,心中微微有些震驚。
自從他來到華夏以後,這是他碰到的最為強大的敵人。
作為一個武瘋子,宮本一郎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是強烈的興奮起來,雙眼發光,臉色潮紅,呼吸都是有些急促。
随手丢下懷中的花,他一隻手摸向腰間,刷的抽出把軟劍。
這把劍,長約七尺,寒光霍霍,猶如一條搖頭晃腦的毒蛇,劍尖不住顫抖。
宮本一郎舞了個劍花,這是日本傳統的劍禮,然後開口道:“宮本一郎,請問閣下大名?你将會是我劍下,第三十六道亡魂。”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像是電子合成音,殺氣含而不漏,醞釀,累積。
蕭徹淡淡一笑,搖搖頭,一根食指,朝他勾了勾。
蕭徹看得出來,宮本一郎在劍術上的造詣,已然登堂入室,和自己有一戰之力。
蕭徹向來尊重任何敵人,日本人,除外。
見到這個侮辱性的手勢,宮本一郎瞳孔一縮,磐石般的臉上,卻依舊沒有半點表情。
此刻,他仿佛化身為一把劍!
無堅不摧的利劍!
手中的軟劍,震顫頻率漸漸降低,直至完全靜止。
就在這一瞬間,宮本一郎動了。
鋒利的劍尖,筆直向前,猶如一道電光,刺向蕭徹咽喉。
這一劍,快到極點!
因為,宮本一郎練了整整十六年,無數次的出劍,千錘百煉,已然達到完美。
此劍,是殺人之劍!
他快,蕭徹也不慢。
在宮本一郎出劍的同時,蕭徹也是動了,腳下後退一步,手拉門把,狠狠關門!
砰!
病房門關上。
嗤……
厚重的木門,被軟劍穿透。
門外的宮本一郎,臉色陡然凝滞。
他劍下殺過三十五個人,他見過三十五中閃避的方式,卻從沒想過,竟然有人會用這樣的方法,躲過自己的必殺一劍。
能想到這個辦法的人,絕對是個天才。
宮本一郎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眼中的火焰,更加熾熱。
沒有什麼,比虐殺一個天才,更讓他感到快樂。
宮本一郎手腕一攪,鋒利的劍身,将木門攪的碎屑紛飛,猶如鵝毛大雪。
在這漫天木屑之中,他朝前跨出兩步,撞開房門,又是一劍,如閃電,再次刺向蕭徹咽喉。
第二劍!
此時此刻,病房中的三人,已經徹底驚呆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場戰鬥,連呼吸都要停滞。
兩人的戰鬥,帶給她們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血腥,殘忍,卻又唯美,精準。
咻!
蕭徹手中一把匕首,如離弦之箭,針尖對麥芒,精準刺中宮本一郎的劍尖。
軟劍受力,頓時彎曲成一個極其陡峭的弧度,如滿月之弓。
宮本武藏眼神亮到極點,手腕狠狠一抖,彎曲的軟劍,再次恢複筆直,刺!
第三劍!
他百分百确定,這一劍,對面的男人,必死無疑!
宮本一郎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笑容,很幹淨,很純粹,很快樂。
殺人,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
當劍尖刺入喉嚨時,那種微微帶點阻礙的美妙觸感,是他在人世間最大的享受。
但……
蓦然間。
宮本一郎覺得眼睛劇痛,眼前陡然一黑,劇烈的疼痛下,他的手,再也無法保持劍的平穩。
“啊!”
宮本一郎不由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像是一頭被砍斷爪子的獨狼。
右眼看不到了!
一行血線,自他右眼緩緩溢出,血滴順着臉頰下流。
蕭徹眼神冷冽,剛才一瞬間,蕭徹射出了無影針。
就是在賭桌上,沒收胡薇的那根無影針。
千門至寶,無影針!
蕭徹将無影針,射到他眼睛裡。
一擊重創宮本一郎,蕭徹快步上前,手腕收縮,衣袖如長鞭,卷住鋒利的劍刃,然後兩根手指,精準無比的夾住劍脊。
平心而論,宮本一郎的劍道,當真彪悍。
他的這把劍,也算的上是神兵利器,令他如虎添翼。
不過,再好的劍,也需要人來使用。
不過,眼睛受傷,劍道被破,宮本武藏的寶劍,再也發揮不出作用。
蕭徹兩根手指夾着劍脊,狠狠一扭,又一扭,将劍身扭成麻花。
宮本一郎隻覺劍身傳來一股沛然大力,震的他五指松動,再加上眼睛劇痛,他再也握不住劍,劍柄脫手。
一個沒了劍的劍士,比瞎了一隻眼,更可憐。
蕭徹手捏劍尖,倒提這把軟劍,忽然刷刷兩劍!
兩道閃電劃過,速度不比宮本一郎慢。
宮本一郎身體蓦然凝滞。
足足幾秒鐘後,他忽而爆發出慘烈的叫聲,比剛才的叫聲,還慘烈無數倍。
他的兩條胳膊,齊肩而落,鮮血如同絕了堤的水龍頭,汩汩而流。
這把劍,當真是鋒利到極點,蕭徹斬斷他兩條胳膊,如同切豆腐一般。
“你斷他兩臂,我也斷你兩臂,那隻眼睛,算是利息。這很公平。”
這是宮本一郎昏死過去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