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一個禮拜過去了。
木頭跟蠻牛已經得手,不過那小子還挺麻煩,也不知道哪兒找來那麼多亡命徒,搞的木頭蠻牛兩人想要把他弄回來,頗得費點時間。
好在有黑鳳一直遠程遙控,兩人才能避過追兵,雖然繞了點路,不過安全第一嘛。
而蕭徹也能夠下地走動了。
内裡嚴重透支的後果就是蕭徹長時間都處于肌無力的狀态,哪怕下地走動,也必須的有人攙扶,而且時間還不能超過十分鐘,不然就有脫力的危險。
偏偏基地新來那個甯醫生下了死命令,蕭徹一個小時内必須下床活動四次,否則可能導緻肌肉萎縮。
蕭徹也是醫生,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所以他嚴重懷疑那個甯醫生是為了故意折騰自己。但是琉璃很聽對方的話,完全放棄了個人時間,全天候的陪同。
蕭徹不忍拂了琉璃的好意,而且對方為了照顧自己都眼瞅着瘦了一圈,這種小事兒就聽之任之好了。
至于蘇娜姐妹的情況也一天天的好轉,蘇菲沒什麼大礙,但是神智一直都有些恍惚,這是因為之前的事情給她心裡留下了嚴重的創傷,雖然姐姐已經活過來,但是心裡陰影卻不會因此而消減多少。
而且她還有點躲着蕭徹,好幾次蕭徹想要去見見她,小姑娘不是借口上廁所就是裝睡,這個情況讓蕭徹也很是無奈。
琉璃寬慰蕭徹,說這種情況很普遍,一個生活在大城市,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一夜之間經曆了槍戰、親人離世、逃亡等事件,心裡沒有崩潰已經相當不錯了,現在這樣的狀況完全可以理解。回頭讓甯醫生給她做做心理輔導,應該很快就能調整過來。
蕭徹想想也是這個道理,自己在旁邊幹着急也起不到作用。
說起甯醫生,蕭徹老覺得那個女人看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對。
有鄙夷、有驚訝、有嘲諷,甚至還有一點點的崇拜。
天知道她那雙大眼睛裡怎麼可能忽然出現這麼多的情緒,簡直無法理解。
難道老于頭跟她說了什麼?
不能夠啊,雖說自己是老于頭的弟子,可是那個老頭性格古闆怪異至極,算是蕭徹接觸過的最難搞的人之一,幾年的學習生涯中,兩人交談的話加起來估計不超過兩百句,大部分時候都是默默的做各自的事情。老于頭不算是一個好老師,他很少指點蕭徹什麼,都是直接做,至于能不能領悟,就要看蕭徹的天賦了。
好在蕭徹在這方面天賦還算不錯,幾年下來不說學完了老于頭全部的本事,六七成總是有的。
但是這位甯醫生,貌似得到了老于頭的真傳啊。
可是她為什麼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
這個答案很快就被甯醫生自己解開了。
這一日,琉璃回去洗澡,甯醫生進入病房,再度用那種怪異的眼神看着蕭徹。
“唉,你這樣巴巴的看了我好幾天了,甯醫生,小師妹,有什麼問題你就直接問行不行?不管怎麼說,我們也算是師出同門嘛。”
“誰跟你是同門,老師可從來沒承認收過你這樣一個徒弟,我才是他唯一的徒弟,唯一的知道嗎?”甯醫生傲嬌的說。
“喲,那老頭還是這麼無情啊,白白的使喚了我好幾年,居然連個師徒的名分都不講。行,不認就不認吧,說,你到底有什麼事情。”蕭徹也看的很開,他跟老于頭之間的确不太像是師徒,既然對方不認,那自己也沒必要熱臉去貼對方的冷屁股。
“你很厲害,真的,你是我見我最厲害的人。如果不是琉璃姐姐對我很好,你現在已經變成我的标本了。”甯醫生走到蕭徹面前,腦袋湊到了蕭徹的臉前,兩人的鼻尖都快要碰着了,而她還來回的晃悠着腦袋,如果從後面看,兩人就跟在接吻一般。
蕭徹面不改色,眼神稍微往下傾斜了少許,一道又白又嫩的溝壑出現在了視網膜中,很是迷人,讓人有種想要溺死在裡面的沖動。
“大不大?”甯醫生低頭看了自己兇部一眼,忽然問道。
“挺大的!”蕭徹是個實在人,連連點頭。
甯醫生揚起小手就準備給蕭徹一個大耳刮子,不過快要碰到蕭徹臉蛋的時候,又變成了輕柔的愛撫。
不過她的眼神中可沒有半點的愛欲,就像……在欣賞一件特别精美的,藝術品!
如此怪異的狀态讓蕭徹都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奈何現在的他手無縛雞之力,完全就是案闆上的魚肉,隻能任由對方宰割了。
好在甯醫生并沒有撫摸太久,咳嗽兩聲往後退了幾步:“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甯芝妍,師承于東于老爺子,乃是鬼醫門第三十六代的嫡傳弟子,也是鬼醫門第三十七代掌門的唯一人選。”
蕭徹幹笑了兩聲,說:“老于頭原來是鬼醫門的掌門啊,難怪那般了得。不過他這麼厲害的人,怎麼會來傭兵基地當醫生,而且一當就是幾十年呢。而你作為下一任的鬼醫門門主,不去滿世界扶危濟困普渡衆生,跑這樣一個地方來做什麼!”
“虧你還跟老師學了那麼幾年,連鬼醫門的宗旨都不知道。我們鬼醫門的醫治手法天下無敵,不過也因為過程過于殘暴血腥而被的正統醫學抵觸,加上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我們的治療,所以隻能挑選那些個體實力比較強大的人來做我們的醫治對象。”
蕭徹舔了舔嘴唇:“這話你可千萬不要出去說!”
“為什麼!”甯芝妍有些不明白。
蕭徹說:“我怕你被外面的雇傭兵打死。他們可一直都把你當作活菩薩,結果你是個閻羅王啊。眼裡沒有患者,隻有實驗對象。這事兒攤誰身上誰能好過?”
“話也不能這麼說,我不是都把他們治好了麼?再說了,就算有失敗的,那也是為醫學獻身,是非常光榮的事情,與其無意義的死亡,倒不如給我做研究,各取所需嘛。”
“嗯,你要再說下去,我都想打你了。”蕭徹點頭,嚴肅的說。
“好,這個先放一邊,我來問你,你體内的死亡之吻呢,我對比過你的血樣,居然發現死亡之吻不見了!”甯芝妍如同一個好奇寶寶一般,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居然多了幾分可愛。
“我說之前你怎麼忽然要抽我的血,原來你是為了做實驗啊。”蕭徹的聲音已經多了幾分冷漠,可惜甯芝妍沒聽出來。
甯芝妍說:“喂,你好歹也是受過醫學洗禮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人體的血液是需要更換的。”
“那麼一點也算?”
“你要不介意我現在可以幫你在動脈上割一刀!”
蕭徹深吸一口氣,說:“甯醫生,我有點累了,你先出去行不行?”
“可以,但是你得先告訴我,你體内的死亡之吻呢!”甯芝妍有點軸,完全沒有察覺到蕭徹已經處于暴怒的邊緣,反而繼續逼問,大有問不出來不罷休的意思。
蕭徹猛的一聲大喝:“甯醫生,想要我回答你的問題可以,請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甯芝妍被蕭徹的大吼吓得抖了一下,退後兩步,有些不悅的說:“幹嘛了你,吓唬我做什麼!心髒差點被你吓出個好歹來!我怎麼知道你中毒,我就是知道啊。你可是特殊案例?”
“案例?這意思是,我中毒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蕭徹眼神多了幾分殺氣。
甯芝妍總算是感覺到了蕭徹氣勢上的不對勁,她本就是個大咧咧的性子,又在老于頭的手下學了那麼多年,什麼細緻入微跟他毫無關系,神經粗大的讓人發指。
不過對殺氣的感知總是有的,蕭徹的變化也讓甯芝妍發現,她貌似說的有點多了。
“那什麼,你先休息,我過段時間再來看你啊。拜拜了你勒。”說完扭頭就跑,跑到門口的時候還跟琉璃撞了一下,要不是琉璃反應快,估計甯芝妍當場就得趴下……
“她怎麼了風風火火的!”因為蕭徹狀況好轉,琉璃的臉色也不如之前那麼冷漠了,多了點人味。
蕭徹靠在床頭,呵呵笑了笑:“咱們這個甯醫生啊,很有意思的一個人哦。琉璃,去年我離開基地的時候,基地有什麼流言嗎?關于我的!”
琉璃皺眉,不明白蕭徹忽然問這個幹什麼,不過還是如實回答:“當時大家都以為你是受不了蘇小軍的死,加上心魔作祟,所以選擇離開。”
“就沒點别的什麼?”蕭徹問:“比方說,中毒!”
琉璃雙眼猛地瞪圓了:“怎麼可能,你中毒的事情乃是高度機密,除了你我,就隻有老爺子知道……等等,你的意思該不是,甯醫生也知道吧。”
蕭徹點了點頭,說:“她剛才跟我說,我是案例。案例是什麼意思,你應該很清楚吧,那意味着,我中毒的事情,已經被很多人知道了。”
琉璃有點糊塗,想了想問道:“可是知道了又如何?”
蕭徹沉吟道:“說不好,我現在忽然有種感覺,我中毒這件事情,或許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