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番外妾室
按照挑選好的日子,沈羅敷就這樣入了門。
沈羅敷是住在皇子府的偏殿,離嶽敏的寝宮并不遠,晚上的時候,嶽敏甚至能從自己的寝宮看見沈羅敷寝宮的燈火輝煌。
她知道,聞恩諾今天晚上會在沈羅敷那裡留宿,而自己,卻隻能像是個獨守空閨的怨婦一樣癡癡地看着那頭的衣香鬓影。
“主子,時間不早了,便早早休息了吧。”霓裳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隻好開口勸道。
嶽敏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酸的肩膀,“這樣久坐着,身上都是酸痛的。”
聞言,霓裳連忙說:“這會兒熱水也已經備好了,主子可以去泡一泡緩解一下。”說着,霓裳就将嶽敏扶了起來。
現在的她隻想讓嶽敏做些什麼,好緩解現在她臉上的憂郁。
“好。”嶽敏将目光從遠處的燈火通明中收回,去往了寝殿後頭的浴場,解開了繁重的衣裳後,嶽敏走下了浴場。
在水汽氤氲中,嶽敏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黑發掬了滿懷。
她一想到聞恩諾會在沈羅敷的懷中沉睡,她就覺得渾身不爽,恨不得現在就沖去沈羅敷的寝宮中,将聞恩諾揪回來心中才好受些。
可這種想法也隻是想想而已,她甚至知道這樣做了之後,自己或者說自己的家族會經曆什麼,這樣的事情,她即便是再任性也賭不起。
越是想着,就越是煩躁。
她索性就将自己直接沉到了水底,直到感覺到水沒過了自己的頭頂,嶽敏才感覺好了一些。
許是自己泡的太久了,霓裳忍不住擔心的在外頭叫了一聲,“主子?你是否是睡着了?”
聞言,嶽敏起身,随意扯了一件寝衣就往外走,看見嶽敏出來,霓裳才算是松了一口氣,見狀嶽敏不由的露出了一個笑意。
“年級輕輕的,你怎麼就這樣愛操心,小心明天早上醒來就變成了老婆婆了。”
霓裳聞言,不由的嗔怪道;“主子就愛尋奴婢的開心,奴婢這不是擔心主子你麼?”
看見這樣的霓裳,嶽敏也逼着自己打起精神來,畢竟不能叫關心自己的人擔心不是?
泡的時候還不覺得,可嶽敏出來後就看見沈羅敷那邊的寝宮已經熄了燈,她眸中微微一黯,卻也隻是攏緊了自己的衣裳,準備就寝了。
可才爬到床上,嶽敏就觸及到一個碩大的物體。
她愣了愣,還未反應過來,對方就已經将她拽進了懷中,嶽敏一聲尖叫,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在對方的懷中了。
聞見了熟悉的味道,嶽敏有些不确定的開口了,“恩諾?”
對方低聲的笑了起來,口吻中還帶着幾分惱意,“不是還會是誰?你怎的就這樣大的膽子,惹得我不快了,索性就不理會我了,這會子你就要睡了?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丫頭。”
可話音未落,嶽敏已經伸手反抱住了對方,感覺到對方的提問,嶽敏一顆紛亂的才心才算是鎮定了下來。
“擅自做了決定是我的不對,可是你也知道這事是避無可避的不是麼?”
聞恩諾刮了一下嶽敏的鼻子,算是出了口氣。
“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快就放棄我。”
聞言,嶽敏将聞恩諾抱得更緊了,隻聽她在聞恩諾的懷中悶聲說道:“我沒有想過要放棄你,天知道我今天晚上有多後悔,還好你回來了。”
這個小丫頭最好的一點就是,有事從來都藏不住,有話也是直說的,聞恩諾不用猜,自然就是通透明了的。
“我知道今天晚上肯定會有一個小姑娘在角落裡偷偷的哭,所以我回來安撫我的小姑娘了啊。”聞恩諾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嶽敏險些因此落下眼淚來。
可是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那羅敷姑娘那邊怎麼辦?”
聞恩諾微微的笑,“我告訴她,她身子弱,叫她先行休息了,放心吧,她不會說出去的。”
這樣說着,嶽敏才算是放下心來。
她在聞恩諾的懷中動了動,換了一個更加舒适的姿勢緩緩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原諒我了呢。”
“本來是不打算原諒的。”聞恩諾說着,就看見嶽敏忽然擡頭瞪向了自己,眼睛亮亮的,他心中有些癢,忽而笑道,“可是一想到你肯定比我更難過,我就覺得我不該一直生氣下去了。”
聽到聞恩諾這樣說,嶽敏欣慰的笑了。
“我其實很想跟你說話,可是嘴笨,不知道怎麼開口,再加上你這幾日又刻意避開我,我也很委屈的。”
聞恩諾伸手摸了摸嶽敏的長發。
許是因為她才沐浴的原因,身上帶着清水的味道,好聞極了,叫聞恩諾一陣心安。
“乖,以後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面對好不好,你總是将我踢開自己面對,這叫我很挫敗的。”聞恩諾柔聲細語。
嶽敏點點頭,無比乖巧的樣子,“我知道了。”
看見嶽敏的難得乖順,聞恩諾心滿意足的笑了,“好了,睡吧。”說着,他落了一吻在嶽敏的額頭上,跟着嶽敏一同睡去了。
可在沈羅敷那邊卻是另一回事了。
沈羅敷将自己手邊所有能夠摔碎的東西盡數砸了,丫鬟青荇進來,見狀連忙一把抱住了沈羅敷的手,攔住了她。
“主子息怒啊,若是被皇子殿下聽見了,肯是會多生事端的,主子一切以大局為重啊。”
青荇的話也并不是沒有道理,這會子沈羅敷發洩夠了,也就清醒了過來,将手中的一隻冰裂瓷瓶甩在了一邊,坐了下來。
見沈羅敷臉上的怒意未消,青荇說話的時候也小心翼翼的,“主子,你身子骨确實不好,皇子殿下心疼你也是正常的,若是被别人聽見了主子你在這裡發怒,說不準明天就會傳出什風言風語來呢,實在是對主子不利啊。”
“我就是氣不過,憑什麼我比嶽敏處處都好,皇子殿下心中卻隻有她一個?我究竟哪裡比不上她了?”
青荇連忙沏了杯茶給沈羅敷,緩緩的撫着她的背為她順氣,“這隻是暫時的,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相比那個武将世家的嶽敏,分明是出身書香門第的主子你更上的了台面啊。”
末了,青荇又多添了幾句,“何況,奴婢偷眼瞧着,麗妃娘娘的心思都在主子你的身上,絲毫就沒有将皇子妃放在眼裡,你隻要趁着這個時候跟麗妃娘娘交好,這皇子妃究竟是誰不就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麼?”
說着,青荇就看見沈羅敷的眼中微微的發光,她的唇角揚起笑意,“奴婢愚見,不知道奴婢這樣說,主子可清楚了?”
“清楚。”沈羅敷緩緩的說着,她的指緩緩的敲擊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似乎是在思忖着什麼大事。
“反正在宮中的時日還長,我們慢慢來就是了。”她這樣說着,眼中閃過了一絲狡黠。
翌日一早,聞恩諾就過來了。
才進門的時候,聞恩諾就看見沈羅敷手中拿着一支匕首,他幾乎是還未等沈羅敷反應過來,就将将她手中的匕首搶了過來。
見狀,沈羅敷微微的一愣。
看見是聞恩諾,她才重新露出笑容,“殿下,你這是做什麼啊?快将匕首還給妾身吧。”
聞恩諾搖頭,将匕首收起,“你萬不能做傻事,知曉麼?”
聞言,沈羅敷頓了頓,笑了出來,“殿下你在說些什麼呢,一會兒收拾床鋪的嬷嬷就要過來了,這床上幹淨得很,怕是會被麗妃娘娘看出來。”
說着,沈羅敷臉上露出一絲紅暈,對着聞恩諾說這樣的話題還是有些奇怪的。
“原來是這樣。”聞恩諾恍然,不過他也并未想着将匕首還給對方,隻是徑直說道,“這種事要做也是我來做,你是女孩子,若是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說着,聞恩諾就割傷了自己的手,将鮮血蹭在了床上。
他回身,看見沈羅敷正定定的看着他,眼帶笑意,他頓了頓問道:“怎麼了麼?可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不是。”沈羅敷搖搖頭,臉頰飛紅一片,“隻是覺得殿下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溫柔,叫人心動不已。”
她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聞恩諾是下意識想要回避的。
于是,他幹巴巴的笑了笑,“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提那些做什麼。”
“我到現在都很慶幸,我認識了殿下你。”沈羅敷笑着對聞恩諾說這話,眼中笑意愈深,如同夜空的星子一般燦爛。
“你總是說起小時候的事情,可是我都有些記不太清了。”說着,聞恩諾就下意識的往門口走去,因為沈羅敷的目光太過灼熱,他覺得自己要是再待下去的話,可能就會大事不妙了。
還未等沈羅敷阻攔,聞恩諾就一溜煙沒了影子。
見狀,沈羅敷狠狠的跺了跺腳,有些不甘心。
其實對于聞恩諾來說,早就已經将先前的事情忘記了,尤其還是在小的時候的事情。
可是他清楚的記得,自己與沈羅敷并未有過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