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程貴妃咬牙切齒地開口說道：“更何況，除了納蘭景，本宮着實想不出來，京中還有誰，能夠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夠在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地便讓得整個暗樁全軍覆沒，無一人逃出。”

　　說到這裡，程貴妃猛地又是甩袖一揮，桌上才換上的茶水，又是呼啦摔了一地。

　　“母妃息怒……”納蘭煜忙開口安撫道，一旁的桂嬷嬷忙上前收拾摔碎的茶杯，不過是短短幾個時辰，這鴻甯宮的茶具可是已經毀了大半了，可知這次程貴妃究竟有多麼暴怒。

　　“你讓本宮怎麼息怒，你可知道，為了培養這一百多死士，本宮花費了多少心思，你又怎會明白，沒有了這一百多死士，日後那些明裡暗裡的事情，又該如何解決？”程貴妃說着，不覺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開口說道：“說到這裡，若是你有納蘭景一般的城府手段，本宮又何止到這般年紀了，還勞心勞力地為你籌謀打算？”

　　聽得程貴妃這麼一番話，正收拾着地上狼藉的桂嬷嬷不覺面色一變，忙低聲叫道：“娘娘慎言……”

　　其實無需桂嬷嬷提醒，程貴妃已然在話才出口的時候，便覺得自己的言語不妥，若非是這次死士對她的打擊太過巨大，加上被驚醒之後，就沒有再入睡，腦子陷入混沌之中，她也不至于如此口不擇言。

　　看着自己兒子猛然低下的頭，以及微微顫抖的身子，程貴妃忙上前牽起他緊握成拳的手，慌忙放柔了聲音開口說道：“煜兒，你……你别胡思亂想，母妃剛剛也是一時失言，這才……”

　　“母妃，都怪兒臣無能，這才讓您勞累了！兒臣，着實該死……”納蘭煜沉沉的聲音仿佛是從牙縫之中迸出來的一般，而也正是因為緊咬着牙關，納蘭煜才沒有讓自己因為自己母親話語的打擊而失态。

　　這些年來，因為納蘭景的雙腿殘廢，他身為僅有的幾個成年皇子，又是後宮之中最為尊貴的貴妃所出，可謂是風光無限。

　　隻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納蘭景雙腿殘廢的前提之下。

　　否則，無論是智慧，容貌和受寵都不如納蘭景的他，便隻有屈居在納蘭景之下，所有的光環都會被其掩蓋，至于儲君之位，更是想都不要想。

　　這一點，他清楚，母妃清楚，朝臣百官更是清楚。

　　若非是如此，他也不會在發覺到納蘭景有站起來的可能之後，便慌不疊地前來找母妃禀報，母妃也不會在情急之下，甚至來不及精心策劃，便急急派出應雪去刺殺玉傾顔。以至于今日損失如此巨大。

　　“不許如此說！”程貴妃低聲斥責道：“我的煜兒，自然是天底下最為優秀的男兒！煜兒且放心，無論如何，母妃也會讓你達成所願的！無論，是用盡任何辦法！”

　　“母妃，受累了！”納蘭煜恨意沉沉地低下頭，再次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算在了玉如雪的身上，若非是她，他如何何至于如此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