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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離

大明閣臣 豬大員外 3599 2024-01-31 01:15

  弘治十八年六月二十六日,廣西思恩府土官岑峻發動叛亂,屯兵聚糧,劫殺萬計,攻奪田州府治。

  并且沿廣西和貴州周邊一路搶殺,多地土官與之沆瀣一氣,攪亂周邊政局,緻使廣西、貴州兩省陷入大規模****,百姓惶惶度日。

  這一帶都是屬于三不管地帶,土官們根本不服從漢人的管治,朝廷無奈之下,采用以夷制夷的政策,可是這些土人們身性彪悍,尚未開化之蠻夷。

  就在朝廷定量招兵的時候,岑氏以朝廷圖謀不軌,意欲圍劫獵殺土人為由頭,發動叛變。

  這些土官們通漢話的沒幾個,自然是土官首領說什麼便是什麼,于是乎一呼百應,已經從期初的四千來人,一路聚集了萬餘。

  龍場距離恩思府一百來裡路,定然也是岑氏攻擊的目标,這裡基本上沒有什麼漢人,多是土著,朝廷意欲在此處打擊叛匪,于是兩廣左都禦史潘蕃、總兵官毛銳調兵在此處圍之。

  匪兵萬餘,總兵官毛銳調貴州、兩廣軍共計一倍于匪首之多,意欲在龍場展開大戰。

  可是這些兵哪裡是土兵的對手,兩萬人在兩三日便潰不成軍,四下逃散,龍場被攻占,龍場驿臣李壁幸逃之。

  可是此舉卻引來左都禦史等人的猜忌,他們言李壁與土官勾結,緻使朝廷軍兩萬覆沒潰敗,于是将李壁收監聽候處理。

  此舉就是明顯的找替死鬼了,很不幸,李壁就是這個替死鬼,朝廷軍普遍沒有土兵戰鬥力高,這是衆所周知的,可是這些人為了給自己失敗找個借口,竟想出了這般下三濫的下作手法,實在可恥。

  恩思土官叛亂之事立刻引起了朝廷的高度注意,雖說廣西周邊常有土官****,可是自斷藤峽之戰後,很少有如此大規模的反叛軍。

  這一日朝廷開了緊急朝會,朱厚照下令集兩廣漢達官軍,左右兩江官目土兵,及湖廣官軍、土兵合十萬八千餘人分為六哨擊之,副總兵毛倫、右參政王璘兵發慶遠,右參将王震、左參政王臣及湖廣都指揮官纓發柳州,左參将楊玉、佥事丁隆發武緣,荒田都指揮金堂兵備副使姜绾發上林……

  大學士楊廷和上言兵多将廣,多有亂之,需京師派禦史督查,以防懈怠兵事,自古兵乃國之大事,不可大意為之。

  聽到這裡,陳瑀終于知道楊廷和這老狐狸為了什麼,就是為了将自己調離京師!

  緊接着果然如陳瑀所料那般,楊廷和繼續道:“陳瑀身兼禦史之職責,為人向來耿直,以于少保為師對象,衷心報國,所以老臣建議此職當擔之。”

  楊廷和說罷之後,立刻便有兵科給事中、禮科給事中、巡查宣府禦史、吏部尚書、兵部尚書等人一同聯合上奏附議。

  近日陳瑀亂政的事已經在朝廷傳開,當然罪魁禍首自然是楊大學士,先前造的勢現在終于起了作用。

  廣西身處邊關,一般都是被貶谪之人才會前往,如今讓翰林院修撰陳瑀前去監督軍事,這明顯是排擠陳瑀,将其調離中樞。

  楊廷和此刻才露出廬山真面目,此舉敲山震虎,将朝廷立刻鎮的安靜無比。

  廣西的危險,常人可以度之,讓一個弱小的陳瑀前往,說不得便會死在半路之中,還談什麼忠君報國?楊廷和這一招來的狠啊!

  “蠻夷僅萬餘之多,朕調湖廣等地兵軍十倍與之,還需要什麼督查軍務禦史?”朱厚照道:“不準。”

  陳瑀感激的看了一眼朱厚照,心道患難才能見真情啊!

  可是對抗朱厚照的不是文臣止嘴,而是一波接着一波的上奏,他們引經據典,言明“兵家向來為國之大事,治國根本,安定之因素,大明以文治國,陳瑀科道出生,現下國家危難之際,自然需為國效忠,文臣死社稷,天子守國門,請陛下準許!”

  這些人怒目圓睜,慷慨激昂,好像陳瑀不去廣、貴,大明立馬就要滅亡一般。

  陳瑀很無奈,他求助的望着李東陽等三位閣老,可是那三孫子竟然連看都未嘗看陳瑀一眼。

  這就是所謂的老師?陳瑀失望了,指望這幾個老家夥是沒點希望了,望向滿朝文武,能替陳瑀說話的唯有朱厚照而已,陳瑀深感無力。

  他現在根基尚淺,這些老道的家夥又不願意與之為伍,自己的勢力又根本培養不出來,出事的時候才會感到這麼的無助。

  雖然他是讀書人的驕傲,貴為翰林狀元,可是人家大學士想玩你,根本沒有一點商量。

  看着奉天殿下的一張張嘴臉,朱厚照氣的嘴唇發抖,怒道:“爾等無論如何言道,朕不許陳瑀監察廣西,若是爾等以為此職務重大,爾等可以自己舉薦自己,朕絕對會允許!”

  “臣劉大夏、臣楊廷和、臣馬文升……乞求緻士,先帝将偌大國家交由我等輔之,我等愧對先帝,愧對大明!”殿下立刻有十幾個重量級大臣跪求緻士。

  朱厚照本就長的臉面拉的更加的長,一雙手顫抖的指着跪在地上的這些老匹夫,臉色紅極了。

  弘治皇帝說的對,這些老匹夫遇到事就想着以緻士來威脅聖上,年少的朱厚照哪裡能經受這般的仗勢,陳瑀想到可能的後果,連忙下跪道:“微臣願前往。”

  這些人整日以這種方法脅迫朱厚照,本就讓叛逆的朱厚照心生反感,說不得會有一日适得其反,他是個孩子,可不是弘治那般成熟的政治家,若是有人在一旁稍加鼓動,這些大臣的後果可想而知!

  “京師捷報日,爾瑀歸來時,屆時我等為你設宴慶功!”這個時候,李東陽急忙從左班第三位跳了出來。

  李東陽這是既給朱厚照又給陳瑀,又給楊廷和等人找了一個好的台階下。

  朱厚照望了一眼李東陽,一言不語,起身離開奉天殿,也算是默認了李東陽和陳瑀的說法!

  回到内宮後,朱厚照氣的一言不語,晚間劉瑾将司禮監批紅的折子拿給朱厚照看,朱厚照擺了擺手,怒道:“你做決定,朕今日沒有心情!”

  劉瑾将奏折擱在一邊,不動聲色的道:“陛下,昨日尋來了一頭野豬,也不知曉和那兩頭獵豹的戰鬥力哪個強。”

  朱厚照聽此雙目緊眯,這才換了一副臉色,笑道:“走,帶我去看看……”

  等陳瑀回到京師别院已經很晚了,黃婉這丫頭愈發的懂事,廚藝也是愈加的厲害,每日最開心的事就是做好晚飯等着陳瑀歸來,晚飯間,陳瑀對黃婉道,明日已拖了兩個小吏将她送回錢塘。

  小丫頭聽完之後,默不作聲,将桌上飯菜收拾一番之後,獨自回房了。

  陳瑀覺得萬分奇怪,悄悄的來到小丫頭的房前,卻見昏暗的燈光下,黃婉的雙手拖下巴的倩影映在窗門上,顯得及其可愛。

  陳瑀悄悄的推開花紙糊的門房,然後掩好,道:“小姑娘,老夫号稱采花盜中盜,劫色不劫财,快點脫了衣物……”

  黃婉對于男女這些事已經有所了解,狠狠的啐了一口,扭過頭去,仍舊拖着下巴,在案幾上發呆。

  “再不說話,老衲要動手了,我這降龍十八抓出去可不是鬧着玩的喲!”陳瑀道。

  “你為什麼要趕我走?”黃婉這個時候才問道,眼中充滿怒氣。

  “額……”原來是為這事,還道是奉旨泡妞的事洩露出去了,呸,洩露就洩露,怎麼搞的老子像偷、情一樣?

  “明日我要去一趟廣西,這次去的時日長短不知曉,況且京師這些日子可能也不會太平靜,你一人在京師我不放心。”陳瑀道:“所以你要乖乖的聽我的話,我爹一人在杭州也是十分的無趣,你回去多陪陪他不好麼?”

  “廣西?”黃婉皺了皺眉頭,“去那麼遠做什麼?”

  陳瑀不想告訴緻末這其中的危險,不但沒有什麼用,反而會徒增煩惱,他笑道:“我現在可是屬于十三道監察禦史,自然要出京師了。”

  “哦。”緻末點了點頭,“那好吧,我能和你一同去麼?”

  “自然是不行。”陳瑀道:“這個有規定,不能攜帶家眷的。”

  家眷?黃婉開心的拍了拍手,道:“那好吧,我回錢塘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吧。”

  “就這麼簡單?”陳瑀問道。

  “那要怎麼樣?”黃婉不解的問。

  人家不都是分開前那啥一番,你好歹也表示表示什麼的吧?恩,小家夥還要慢慢培養。

  陳瑀感覺自己好邪惡,有種蘿莉養成計劃的既視感。

  翌日一早,陳瑀便安排護衛将黃婉送回錢塘,同時朱厚照遣劉瑾召見陳瑀與東閣。

  朱厚照見了陳瑀,心中升起一絲愧疚,道:“朕愧對爾,外廷那些匹夫,朕有朝一日定讓他們不敢繼續辭官威脅朕!”

  年少的朱厚照,為陳瑀立下此誓言,心中暗自發誓,不久的某一日,這些都要成為現實!

  “聖上,我歸去之時,多保重,閑暇之餘,多掌控國之大事,雖毋需細小操心,可大方向不能亂了。”陳瑀囑咐道:“此去一歸期,生死兩茫茫啊!”

  “少扯,朕給你在錦衣衛内挑出幾個衷猛的衛士護你安危,你定然會安然歸來的。”

  “謝聖上!”

  “别忘了,歸來的時候,還有個徐長今要泡哦……”朱厚照對陳瑀眨了眨眼睛,目送陳瑀朝南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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