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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内閣的志向

大明閣臣 豬大員外 3492 2024-01-31 01:15

  常麟可以算的上自己人,也緊緊是可以。【ㄨ】

  因為他是屬于閩商集團的人,前不久剛從福建右布政使升任左布政使。當然,這種升遷自然是和陳瑀分不開的。

  劉瑾知道現在陳瑀和東南閩商那群人的關系,所以當聽聞福建左布政使有缺時,第一便讓常麟升任了。

  别以為從右到左很容易,若你沒有關系,這兩個方向,你可能一輩子都挪動不了屁股。

  按理說那常麟正應該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可偏偏這個時候,一批從内陸運送的絲綢抵達了福建海岸。

  這批絲綢自然是陳家的,現在應該叫錢塘商會和閩商合資的,他們隻是把自己的東西銷往海外罷了。

  本來這也沒什麼事,再有就是東南沿海也大都已經被閩商集團給控制了,可是事故往往就出于麻痹。

  福建沿海各官為了慶祝左布政使常麟升遷,所以擺了一場宴席,壞就壞在這場宴席上。

  因為他們請了一個不該請的人,巡撫兩廣都禦史潘蕃潘廷芳。

  雖然潘蕃上了年紀,可是這老家夥嗜酒如命,偏還很難喝醉,所以,那一晚在場的人全都倒了,就人潘禦史還清醒着。

  酒喝多了無外乎就是吹牛逼,常麟現在那可正是吹牛逼的時候,于是乎一鼓作氣,怒吹天下沒有他常大人不敢經的商,還說什麼太祖皇帝算個屁?他定了“片闆不得入海”老子偏要入,不但入,還要在海上經商,獲取暴利!

  潘蕃聽完之後,當即不動聲色的離開了,第二日一早,天還沒有亮,昨晚那些吹牛逼的官們都還沒有清醒,他便帶着甲兵前往碼頭,果真一逮一個準,當場查獲了幾艘雙桅大船,船上載滿了絲綢等貨物下海。

  這下出事了,人贓并獲,潘禦史一封折子直接遞給了楊廷和,由楊廷和轉送給了内閣。

  劉健這暴脾氣知曉了這件事,當即讓都禦史潘蕃,将常麟緝拿入獄,聽候發落。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陳瑀聽完之後,恨不得飛到福建去将那“常吹牛逼”給砍死。

  這事就算不牽扯閩商陳瑀也要出面解決,那匹絲綢隻要稍稍一查就能查到陳家的頭上。

  “廷玉,你臉色不好?”劉瑾道:“也怪那常大人,太沒有個遮攔,怎麼會招惹到了潘蕃那老匹夫?”

  陳瑀面色鐵青,“那匹絲綢是從陳家引進的貨源,隻要稍微一查,就能将本官抖出來!”

  “我就是知曉這後果,便第一個通知你了,現在怎麼辦?”劉瑾問道。

  “知道潘蕃那一封折子寫了什麼嘛?”陳瑀問道。

  “暫時還不知道,内閣還沒有送司禮監。”劉瑾奇怪的問道:“那折子無非就是寫常麟海外經商的事?這還用看麼?”

  “要真是這樣反倒是好了。”陳瑀道,“怕就怕他們在太祖皇帝身上做文章,那樣的話問題可真的嚴重了!”

  劉瑾想了想,恍然大悟,十分佩服的對陳瑀道:“還是廷玉想的通徹,老夫落了下層了。”

  “你盡快想辦法看一下折子,現在這事還沒有公開,不知道他們會借着此事做什麼文章,但無論做什麼文章,這事牽連的都不會小,我們要做好準備了。”陳瑀一臉擔憂的道。

  等劉瑾走後,湖廣右參政林廷?、都禦史林元甫的信件也第一時間傳了過來,看來這事發生之後,第二日閩商便得知了消息,不然信件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抵達京師。

  陳瑀現在心煩意亂,拆開信件胡亂的看了一眼,不用細看都知道這些人是要讓陳瑀想辦法搭救常麟。

  可是現在人贓并獲,他陳瑀又不是神仙,怎麼力挽狂瀾?現在能做的就是如何将損害降到最低,哎,這群人真他娘的能折騰!

  另一邊,劉健、謝遷、李東陽、楊廷和也在緊鑼密鼓的商量着如何處理這件事,折子已經被他們壓住了,尚未送往司禮監。

  當得知東南沿海竟然官商勾結成了這幅模樣,内閣也震驚了,在弘治十八年兵科給事中張弘曾經至言六事,弘治皇帝還大大的贊賞張弘,可是那時候沒有人重視東南這一塊問題,他曾經提到過“均海利”,看來真是有所道理的。

  難怪近日東南愈加的不太平,内閣收到許多給事中的折子,大部分都言明海寇問題,期初還沒有注意,現在結合這群隐在的商人來看,海寇的産生和這些人不無關系!

  “看來需要整治一下東南了。”謝遷道,“爾等覺得此事當如何處理?”

  “附議謝閣老。”楊廷和道,“東南已經形成了以閩商為集團的單位,所以想要對付實屬不易,所以此次我等不能以事态的本生作為切入點。”

  “哦?介夫當以為如何?”劉健問道。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劉健覺得楊廷和的才能非同尋常,且和自己的脾氣秉性十分的像相,已經漸漸的開始有意無意的培養他了。

  至于陳瑀,他們也已經隐隐約約這小子的價值觀好像和平常的讀書人不同,行事風格雖然成熟,但總有一種不循規蹈矩的樣子,斯文中帶着一絲絲無賴,這樣的人價值觀不中正!

  “當以常大人那句大不韪之話為切入點。”楊廷和道,“隻有這般,才能将事推到風口浪尖,我等又占有絕對的禮法高度,所以此事必可成也!”

  劉健點了點頭,“介夫說的極是,可要達到什麼樣的目的?此事若是波及廣了反而會引起反噬,閩商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一旁的謝遷看出了楊廷和的欲言又止,道:“介夫這是有話?不妨直說!”

  楊廷和歎了口氣道:“有句話下官不知當不當得說。”

  “說罷,國家大事,豈能藏着掖着?”劉健不悅的道。

  “此事最大的阻礙其實不是别人,正是爾三位閣老。”楊廷和道。

  劉健聽懵了,“你說什麼?老夫沒有聽清?是我們?”劉健再次确認的問道。

  “不錯!”楊廷和道,“因為這事若是查下去,将會波及到三位閣老的學生,陳廷玉!”

  “什麼?”劉健怒拍案幾,“你說這事那小畜生也有參與?”

  楊廷和點了點頭,“隻那麥秀事件後,我便派人查了陳瑀,其錢塘商會中,竟然有閩商的人!”

  “而這次絲綢也是從錢塘商會發出的。”楊廷和繼續道,“決計和陳瑀脫不了幹系!”

  “氣死老夫了!”劉健又一次怒拍案幾,将案幾上的茶壺都拍掉落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朽木不可雕也,德行壞了!”

  “老夫去找他陳廷玉去!”劉健起身便要走,卻被李東陽拉住了,他淡淡的道:“閣老息怒,若是您這一去,怕是什麼事也便做不成了!”

  劉健性子比較急躁,不如李東陽來的老成,但他卻能聽的進他人的勸言,聽了李東陽的話後,劉健冷靜了下來,一屁股又做回了朱紅椅子上。

  “介夫你且說說,這事當達成什麼樣的目的?”李東陽道,“可以不考慮陳廷玉。”

  楊廷和看了一眼李東陽,心中狂喜,三位閣老這是準備放棄陳瑀了麼?以往若不是因為三位閣老的袒護,陳瑀早已經被他玩死了!

  “朝堂現在烏煙瘴氣,許多铮臣已經漸漸的向内廷太監屈服,外廷已經沒有任何威信力,剛好可以借此次機會,肅清朝野,威懾衆官!”楊廷和道:“隻要控制力度,閩商決計翻不出什麼大浪!”

  劉健點了點頭,“哎,如今朝綱混亂,奸佞小人衆多,皇上又犬馬聲色寵信小人,大明索國動亂,朝野各自為體,我等受命先帝,顧命為大明,自當“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他目光堅定,“就讓我等拿起利刃,将一切禍害大明的妖魔鬼怪一一斬出,還大明一個朗朗乾坤吧!”

  “我等願做閣老手中利刃,還大明一個朗朗乾坤!”三人異口同聲的道。

  雖然三人一腔熱血,但是場面怎麼看怎麼覺得滑稽,一般這種豪言壯志的口号應該隻有剛入仕的小年輕會喊兩句,真想不到這三位也是雄風不減當年啊!

  說罷,由李東陽從新潤色了潘蕃的這個折子,以突出福建左布政使常麟謾罵太祖皇帝為中心思想點。

  等折子寫好之後,内閣留存了一份,便直送司禮監。

  在送司禮監前,關于左布政使的事已經在朝堂傳開,六部九卿都在盯着司禮監将會如何處理,事态愈演愈大,眼看着是瞞不住朱厚照了。

  雖然内廷已經大部分被劉瑾掌握了,可有個位置他卻無論如何也搬不動,那便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王嶽。

  有王嶽在,這事便瞞不住,所以很快這件事就被朱厚照知曉了。

  朱厚照“百忙”中,親自拿了折子觀看,這一看不要緊,一看氣的臉色鐵青,“好你個布政使,罵太祖皇帝也就算了,竟然朕也不放過?”

  當然,這些都是經過李東陽重新潤色之後的折子,筆筆都像一把利刃,刀刀刺中朱厚照那顆幼小的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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