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見到皇上的人不多,尤其是大臣們。
現在朱厚照見的最多的便是八虎太監,朱厚照已經對丘聚放出了話,外臣一律不見。
經過祝枝山的一番提醒,陳瑀覺得有必要找朱厚照了,雖然陳瑀很不想以這點小事叨擾朱厚照,可沒有那家夥,這事真的解決不了。
可是剛走到東閣,陳瑀就被攔了下來,攔人的不是外人,正是提督東廠的丘聚。
丘聚見到陳瑀,面色不善的道:“陳大人這是要做什麼?走錯路了吧?”
“我要去見皇上。”陳瑀道,“請讓開。”
“皇上已經安歇了,陳大人請回吧。”丘聚道。
陳瑀看了看,笑了笑,“丘大人這腦子不怎麼好啊?現在正直中午,皇上怎可能入睡?”
“我說皇上睡了,那皇上就睡了,陳大人不要破壞内宮的秩序,免得招來了橫禍。”丘聚冷冷的道。
丘聚和陳瑀接觸的少,不像張永和谷大用還有劉瑾,但凡知道陳瑀和朱厚照關系的,決計不敢和陳瑀這麼說話。
不要以為你現在提督東廠,為皇上辦了點事就一副天下都聽你的模樣,陳瑀和朱厚照的關系還不是你這個提督東廠太監能衡量的!
“本官以往來東閣也沒聽聞内宮有這個秩序?”陳瑀也面色冰冷,“丘公公,請讓開!”
“你可知曉多少人和你一樣硬闖東閣,其下場想必你也有所聽聞!”丘聚道,“識相的快些走開!”
陳瑀一把将丘聚推開了,強橫着準備入東閣。
丘聚笑了笑,就等着你這樣呢,這下廷杖你老子也光明正大,丘聚臉色突變,對周旁的錦衣校尉道:“抓起來,着實打!”
“你敢?!”陳瑀面色冰冷,目光犀利的看着丘聚。
“有何不敢?”丘聚道,“給老子抓起來,用心打!”
“大膽!”東閣内突然傳來一陣聲響,稚嫩中帶着威嚴。
朱厚照在劉瑾的陪同下走了出來,臉色冰冷,已經有發怒的迹象,那丘聚看了,連忙委屈的跪下去道:“皇上,這厮硬闖東閣,适才竟然還推了老奴,老奴可是您的人,這可是不将您放在眼中啊!”
“滾!”朱厚照道,“本來朕覺得設西緝事廠還有點冗餘,想不到你丘聚竟然蠻橫到了這個程度?朕告訴你,内宮外廷中,你誰都可以打,唯獨陳瑀!”
“劉瑾,你說的重開西緝事廠朕準了,讓谷大用提督。”說罷對一旁的谷大用道:“給我将這狗奴才着實打十大闆長長記性!”
“奴才遵旨!”谷大用冷笑,走到丘聚身前小聲的道,“丘提督,不好意思了,您真是膽大包天,内宮外廷中你誰都可以得罪,唯獨陳瑀你是得罪不起的,您真的很厲害!”
陳瑀本還想着找朱厚照說說徐祯卿的事,可是這麼看來也不用說了,相信經過這一番舉動之後,丘聚會親自放了徐祯卿,說不得還會過來賠禮謝罪!
陳瑀看了看劉瑾,劉瑾淡淡的點了點頭。
想不到劉瑾最終選擇的人竟然是谷大用,不過陳瑀不會質疑劉瑾,既然劉瑾選擇谷大用,一定有他的目的。
陳瑀冷冷的看了看丘聚,那猶如盯死人眼神的目光讓丘聚渾身不自覺的顫抖,拉着陳瑀的腿叩首道:“陳大人,奴才錯了!”
陳瑀沒有理會丘聚,任憑身後傳來凄慘的吼叫聲,他随着朱厚照進入了東閣。
朱厚照好久沒有見到陳瑀了,笑呵呵的問道:“你最近都在幹嘛呀?怎麼不來找我玩?”
“額……我要能進來才行啊!”陳瑀苦着臉道,“見您一面屁股得開一下花,這代價太大了!”
朱厚照哈哈笑道:“丘聚那狗奴才不懂事,日後誰要敢攔着你,我定打爛他們的屁股!”
“皇上,今日你良久不上朝,朝堂已經怨聲載道了,如今國力強盛,但各種内憂外患也不是沒有,這許許多多都需要皇上去解決,去締造比先帝更加繁榮昌盛的大明帝國……”
“停!”朱厚照不耐煩的道,“這些事有内閣就夠了,朕不想聽這些!”
陳瑀不動神色的看了看不耐煩的朱厚照,立刻停下話題,轉而道:“說起這内憂,您那舅老爺……可算的着一号人物啊!”
提起這個話題,朱厚照果然又來了興趣,“那李夢陽的上疏我也看了,想不到張延齡這麼的猖獗,看來得好好教訓一下啦,你說我們怎麼教訓他呢?”
“額,皇上,他是您親舅子,您能下得去手?”陳瑀道。
“教訓教訓,這樣的話,剛好能将矛頭又引到那李夢陽身上,李夢陽又是文壇領袖,内閣那群人也不會坐視不理,所以……這多好玩啊!”朱厚照想想就覺得萬般興奮,對陳瑀道,“你快想想,怎麼教訓他?”
“額。”陳瑀覺得以後還是少來東閣比較好,這家夥從來就沒個正行,現在好了,心徹底也不放在廟堂上了,一心就想着怎麼玩。
“這個,要不猥瑣點?”陳瑀賊眉鼠眼的建議道。
“哦?怎麼猥瑣?”朱厚照立馬來了興緻。
其實真不是陳瑀不願意将朱厚照拉回正規,從剛剛的試探中可以看出,朱厚照真不是這塊料,要是強行拉他做個乖寶寶,那委屈的可真的是自己這個大寶寶了,說不定寶寶還會被整死!
這種思想很奇怪,要是放在陳瑀看他自己,這應該叫做變通,可若是讓楊廷和他們看陳瑀這态度,那就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禍國殃民的大奸臣。
沒有辦法,他們的思想道德準則太高了,陳瑀覺得自己還沒有達到那個層次。
陳瑀把自己那猥瑣的想法一一告訴了朱厚照,朱厚照聽完之後,忍不住道:“卑鄙!”
“額。”陳瑀委屈的道,“皇上,這種方法怎麼能稱之卑鄙呢?你想,相比着身體上受到的傷害來說,這方法多麼的溫柔啊?臣這是在幫他!”
朱厚照一臉嫌棄的看着陳瑀,“這事要是做出去,那建昌侯,可真要被當做猴耍了。”
“剛好可以借機實驗一下西廠。”朱厚照最後虛僞的點了點頭,“恩,我們這是為了實驗西廠。”
然後對谷大用道:“你全力配合陳瑀,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谷大用點了點頭,“奴才遵命!”
夜幕降臨,陳瑀帶着一群番子十分威風的走在安定門大街上,站在十字路口中央,往左是槐花胡同,往右是府學胡同。
槐花胡同中住着的便是建昌侯張延齡的府邸,府學胡同内住着的便是謝遷的府邸。
人生真的就是這麼奇妙,陳瑀不禁回憶起前不久錢甯帶着錦衣衛前去謝遷府邸的場景,這次自己竟然帶隊朝反方向而去。
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不幹什麼好事。正所謂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時。陳瑀現在終于理解這兩句話的意思,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還是晚上比較有安全感!
建昌侯張延齡老爺現在正在和他新從集市上強搶過來的民女翻雲覆雨,眼看着要一哆嗦了,聞到周圍竟一股臭味,不由忍住最後一哆嗦道:“你他娘不會拉屎了吧?操!”
朝下面看看,卻并沒有,那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家夥放屁了,哎,民間的女子就是這麼沒素質,幹這種事竟然還能來屎屁?
可是漸漸的臭氣越來越大,已經開始熏天了,張延齡這才确定源頭不是從床上這女子身上來的。
生生的忍住那最後一哆嗦,披了一件衣服就準備去打開窗戶,透透空氣。
高牆上,陳瑀那一雙招子十分的管用,對谷大用道,出來了,射!
于是乎,一攤熱乎乎的人糞嗖的被迷你撥石機射了出去,不偏不倚,剛好砸到他的臉上。
“什麼東西?”張延齡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吓的不輕,索性這東西沒有什麼傷害,可怎麼這麼臭?
張延齡用手将糊住眼睛的一攤猶如稀泥的東西扒了開,眼睛露出一條縫,這才看清楚手上的東西,一口氣沒忍住,差一點當場就惡心吐了,“屎?!哪個狗娘養的幹這種缺德……”
話還沒有說完,又是一攤射了過來,十分精準的将他的嘴堵住了。
“嘔……嘔……呸……晚上竟然還吃韭菜……”
“****,那家夥真開放,這是……品屎?”陳瑀拼命的忍住笑意,一旁的谷大用也已經笑的不成人樣,一個勁的道,“這……太無恥了!”
陳瑀眼神一冷,“你這是說皇上無恥?”
“不敢不敢!”谷大用連忙擺手,一臉嚴肅的道:“這英明啊,對于這種人就應該這樣對付他!”
恩,孺子可教,陳瑀覺得這谷大用的性格倒是和顧鼎臣有點想像!
張府中發出凄厲的吼叫:“殺千刀的,老子逮住你們定要扒了你們的皮……嘔……”
“快些走吧,馬上張府就要來人了,你也快些回去向皇上禀報這邊的熱鬧場景吧,相信皇上會很高興!”陳瑀對谷大用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