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解元?”王璟歎道:“難怪,隻是可惜了這一屆天才!”
“廷玉,老夫很是好奇,那瓶中取金法你是如何做到的?你這一首絕活可以叫轟動了整個朝廷,陛下閑暇之餘将此題出了出去,竟無一人有辦法,快要告訴老夫如何解的!”王璟是個十分好學的人。
陳瑀也知曉這次原來不是李縣令将他召來的,而是眼前這老頭,隻是我要如何回答呢?
“學生在讀四子書之餘,有個愛好,那便是浏覽古書,不知是在《淮南子》亦或者其他雜著中見過一則融金法,學生記憶力不錯,那法子便記了下來,隻是我也沒有實驗過,這方才是第一次,誰知卻成功了,不得不說是個奇迹!”陳瑀隻好胡謅道,他總不能說老子看過《天工開物》吧?
“原來是這樣,倒是開眼了,其原理是何?”陳玉也來了興緻問道。
“有礬制出硝,煉其酸,并與鹽酸按照一比例混合得消金水,原理便是此!”陳瑀也不好說的太細,隻能草草說了一下。
“還是當多讀得四子書,将來好為國家做貢獻!”王璟道,“也當得午時了,我等這便用飯。”
用完午飯之後,陳瑀又拜謝了王禦史和陳提學還有李縣令,這才揮手告辭。
範典史帶着陳瑀準備離開縣衙,陳瑀有點兒扭捏的對範典史道:“範叔,這一個上午也沒去小解,小侄可是憋壞了。”
範典史現在可一點兒不敢托大,還什麼小侄不小侄的,你現在讓他叫你爹他也願意啊,這可是禦史大人的紅人啊!
“有,有,我這便帶你去!”範典史激動的道。
“哦……這個不用,小侄認識,您在這稍等片刻,小侄馬上過來。”陳瑀道。
“行!”
陳瑀已經在縣衙小解過一次,這次可謂是熟門熟路,三下五除二的放好尿之後,提起褲子,哼着小曲便準備離開。
卻誰知在上次李縣令接見自己的那個亭子中見到一倩影,她正認真的拿着筆畫着什麼。
陳瑀見是李梓棋,便貓着步子,悄悄的走了過去,他背着手,站在李梓棋的身後。
陳瑀拖着下巴,沉思了良久,搖搖頭道:“衆裡尋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卻在你後頭!”
“呀!”李梓棋連忙将畫收了起來。
他畫上做的男子倒是和陳瑀有三分相識,陳瑀這麼說也就是調侃一下李梓棋。
“你你你……你怎麼在這裡呀,你偷看我!”李梓棋臉上泛起一抹潮紅。
“小姐,我……這是路過呀,這個話說清楚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偷看你洗澡呢?”陳瑀笑道:“這畫中的男子不錯呀,就是那笑容有那麼一點兒猥瑣?不知道是哪戶人家的公子呀?”
“你無恥!”李梓棋道,“你……你有辱斯文!”
“嘿,我打醬油的,告辭~”陳瑀笑着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李梓棋望着陳瑀那嚣張的背影,狠狠的跺了跺腳!什麼嘛?哪有人說自己笑容猥瑣的……不過他這麼一說,到當真有點兒猥瑣,噗嗤~
範典史将陳瑀送離了縣衙,陳瑀想起昨日要給自己爹爹說親,這便徑直的朝李家圩走去。
來到一處廢棄院内,雖從外表看來十分的破敗,但是院内卻十分的整潔,一旁劃着一小塊空地,空地用栅欄圈住,裡面二隻母雞正威風凜凜的打着溜,一旁還有剛下了不久的蛋,那表情仿佛是在和主人邀功似的。
陳瑀沒有站多久,他身後便有人問道:“這位公子找誰……哎呀,陳少爺,您怎麼來了?”
原來是李九六和他兩個兒子,他們肩上扛着鋤頭,應該是剛從地裡忙完回來。
“呵,奉父親命,前來探望一二,走,帶我看看你家剛出生的小家夥去!”陳瑀笑道。
“哎哎,陳少爺裡面請,這地上有點兒髒,您莫要嫌棄啊!”李九六将陳瑀引進了屋内,他找出一個粗瓷碗,裡面盛着熱氣騰騰的水,水裡面還飄着幾片茶葉,“少爺莫要嫌棄!”
“瞧您說的,哪裡什麼髒呀,嫌棄呀?您這屋内布置的可整潔着呢!”陳瑀接過李九六手中的粗瓷碗,咕噜咕噜的喝了起來,恰巧在縣令府上沒有喝水,這會兒也當真是渴了。
“都是三娘布置的,這孩子可勤快着呢!”李九六顯得十分驕傲。
陳瑀聽了李九六這話後,愈加的堅定了心中的想法,他好奇的問道:“我見外邊兩隻母雞,可是我府上送的那兩隻?不是說給馬大娘補着身子麼?”
“三娘說了,這兩隻母雞可以下蛋,若是現在吃了多麼的可惜,雞蛋也可補身子呢!”李九六道。
“對了,李叔,聽聞三娘尚未嫁人?”陳瑀問道。
“這個……正是!”李九六面色有點緊張,他雖是農家人,但也知道陳瑀這話的意思,前些日子隔壁村邵老大之女事兒,四周八鄰的都聽說了,說是找到了,最後邵老大被打死,其女被淩辱之後買入了青樓。
“額,李叔您不要緊張,我隻是覺得三娘姐姐挺好的,我爹爹确實年紀有點兒大,若是您覺得不适合,那便就作罷。”陳瑀也覺得唐突了,連忙賠罪。
“啊?這……啥啥個意思?”李九六有點反應不過來。
“哦,我爹這麼多年一直未嘗續弦,我等也頗為着急,确實是年歲長了一點兒,有點兒委屈三娘姐姐了!”陳瑀道。
“這……啥?陳老爺看上三娘了?好……好呀,做個婢子都好,我還怕我們農家人不懂事壞了老爺的名聲呢,這感情太好咯!”李九六顯得異常的高興。
那陳老爺雖年歲老了點,但是為人那可是沒話說,加上陳家家底殷實,還有陳瑀這案首日後前途那可是不可限量啊,三娘日後定然也不會受罪了,這樣的好事怎能臨到了我李九六身上?觀音保佑我李家啊!
“真的?您要不要問問三娘的意思?若真是可以,我明日便央冰人前來納吉。”陳瑀道。
“當得,可以可以!”李九六興奮的将陳瑀送出了門外。
望着陳瑀的背影,李九六狠狠的拍着手,他哼着小曲,對屋内喊道,“三娘,今日給我把窖藏的酒都拿出來,做上幾個好菜……”
陳瑀走了沒有多久,卻見那範典史帶着幾個小吏正也朝這邊走去,他招呼道:“範叔這是作何去呀?”
“嘿真巧,李縣令讓我給陳府做了一副新的門楣,這不給你送過去,巧了,這便一起吧!”範典史道。
“呵~那感情好,一會兒在府上吃晚飯,不醉不歸……”
“陳瑀,今日算你走運!”陳瑀身後不遠處一片樹林内,房十一狠狠的對陳瑀漸漸消失的背影道。
他身旁還有三人,其中兩人服飾發型十分的怪異,手中還拿着長長的倭刀,兩人身旁還有一個中原男子。
房十一對那中原男子道:“李四兄弟,你帶着這兩位好漢去問問陳瑀适才在屋内說了什麼?”總不能什麼都得不到就回去和房洵交差吧?那樣他房十一會被打的很慘!
“哎,好嘞!”李四道。
李四祖籍福建,由于海禁,片甲不得入海,他便做起了這翻譯的工作,以來維持生計,此次倭寇也是由他來牽頭,并從中抽取房家傭金,他們這類人不管雇主要做什麼,他們要做的就是翻譯雇主和倭寇的語言,發号施令!
他還有個兒子叫李光頭!
李四和那兩個倭人叽裡呱啦了一會兒,三人便悄悄的進入了那李九六的家中。
片刻之後,房内喊聲四起,隐隐約約可以聽到李九六微弱的叫聲:“三娘……你已是房家的人,斷不可受此侮辱……”
“八嘎!”刀片劃入肉體的呲啦聲,李九六停下了叫喚。
“還我爹來!”三娘死死的咬住了那倭人的耳朵,鮮血在她口中直流,模樣分外的猙獰,到死都沒有松開嘴巴……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房十一聽到不對勁,連忙跑進了房中,這一望,雙腿一軟,差點兒跪了下去。
“快走。”李四對房十一道:“四下的百姓不一會兒就來了!”
說完這句話已經晚了,已經有幾個漢子拿着鋤頭走了過來。
那兩個倭人卻也不懼怕,拿起手中的倭刀狠狠的砍了下去……
…………
陳府上,陳大富聽聞馬典史送了牌匾,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他備了兩壺上好的紹興女兒紅和雞爪。
紅酥手,黃藤酒,滿園春色宮牆柳。
今晚可是将範典史喝的夠嗆,在幾個皂吏的攙扶下,東倒西歪的離開了陳府。
待範典史走後,陳瑀神秘的對老爹道:“爹,您猜我今日去了哪裡?”
“臭小子?至于這麼嘚瑟麼?你能有這般造化那都是你老爹的功勞!”陳大富現在也是有點微醺,“我兒現在終于出息了!”說着眼角已經溢出了眼淚。
“額,爹,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去了李九六家,給您把親事說成了!”陳瑀高興的道:“明日便找個媒人去納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