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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麥秀就是屬于這一類的,雖然陳瑀算不上他的情敵,但是麥秀不管,自己沒能力給房小梅的,别人也不能給。
有時候生理上的缺陷往往會伴随着心理上的缺陷,麥秀便屬于這種,心中那極度自私的占有欲已經快要達到巅峰,甚至不允許别人多看房小梅一眼,亦或者和她多說一句話。
麥秀是愛及了房小梅,這個女子不但會照顧到麥太監那特有的自尊,而且還極度冰雪聰明,麥府上許多見不得人的事,他都要找房小梅商量,而這個女人總是能給他最完美的解決方案。
比如前不久,麥秀被監察禦史彈劾,彈劾的理由很簡單,貪污兼并,當然,這種事在大明可謂是不新鮮了,因為舉國上下,這種風氣已經盛行,按理說也無關大雅,哪裡動的着堂堂的言官去數落他?
但是怪就怪麥太監貪污的太嚣張了,這種事畢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幹起來偷雞摸狗也就算了,最起碼别人也抓不到把柄。
但是麥太監可能太自信了,自信的兼并到監察禦史大人的祖宅中了,這種事誰能忍受的了,于是禦史大人不高興了,聯合着幾個巡撫浙江的禦史聯名寫了一封信上報朝廷。
以麥秀貪污兼并四事彈劾,其一,欺霸鄉裡。其二,強搶民女。其三,貪污巨額。其四,勾結近宦。
其實這四件事,前三件都是障眼法,能置他于死地的乃是最後一條,“勾結近宦”。
這下事情大了,你一個鎮守浙江的太監,勾結宮中的内宦,意欲何為?
于是麥秀害怕了,前面說過,能夠做到太監這個職位,說明這小子還是有點本事的,這是宦官中的高級職稱,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稱作太監的。
看來什麼行業競争都大啊!
怕了是沒有用的,折子送到了京師,你若是不想辦法去解決,那等待你的隻有錦衣衛的诏獄……哦,錦衣衛可能不歡迎你,因為能進到這裡面的都是很厲害的人物,麥秀還沒有到那個等級。
怎麼辦呢?幸好麥秀的人緣廣,京師還是真認得幾個人的,于是便準備去活動活動,可是房小梅聽到後卻立馬阻止了麥秀,她對麥****……是麥相公說,當下找人活動是不明智的選擇,反而做實了那群禦史言官的言論,現在唯一需要做的隻有兩件事,其一,乞求緻士。其二,等!
麥秀哪裡想緻士?娘的,老子還年輕,大批的貪污浪潮等着老子去翻滾呢,麥秀怎麼能同意?
不過房小梅說,他隻要擺出這種态度,朝廷決計不會允許他緻士,别說罪名沒有落實,就算落實了,朝廷也不會将他怎麼樣,況且還有京師的内宦有意無意的幫助他,所以這件事這麼辦絕對妥帖。
房小梅分析的很精準,幸好麥秀沒有去京師活動,這樣才能給那些内宦官一個打擊禦史的借口,可别小看宦官這個群體,這些人整日在皇帝身旁照顧陛下的起居,别的不幹,天天就在琢磨怎麼奪得聖上的歡心,就算是條狗也會有感情,何況還是這些人?然後這些人有意無意的裝個慘什麼的,那群禦史就這麼敗了,潤物細無聲的****敗了。
從這件事以後,麥秀便真的離不開房小梅了,出了不能給她性福,麥秀可以把一切都給房小梅。
他知道房小梅和陳瑀的關系,今日之所以帶房小梅來,就是看看陳瑀的态度,若是這小子舊情未了,就讓他斷了念想,别看你陳瑀是什麼翰林,老子不怕!
當然,這種說法是麥秀的一廂情願,實際上還是被房小梅騙了,房小梅聽聞要赴約,一個勁的搖頭,說什麼陳瑀現在貴為狀元,再見面一定會侮辱自己一類的話,男人最見不得什麼?見不得女人受委屈啊,尤其是心愛的女人。
于是麥太監沖冠一怒為紅顔,豪言壯語的對房小梅說,今天他陳廷玉要敢拿以前的事說事,老子廢了他雲雲的話。
論智商,麥太監和房小梅差了一個陳瑀。
晚宴上,人家陳瑀看都沒看房小梅一眼,更别提什麼以往的事來羞辱房小梅了。
文人聚在一起喝酒,總會找一些樂子,比如酒令什麼的,這種事麥太監不擅長,所以帶房小梅來也是帶對了,一晚上的酒令詩詞,麥秀基本就沒喝過酒,因為房小梅就沒輸過。
那些本來還有點輕視房小梅的文官們,立馬對她另眼相看,沒辦法,文人就是這麼耿直。
酒國三巡,重頭戲來了,這個重頭戲也是大家都期待已久的,陳瑀現在貴為狀元才,這六樓又是歐陽修的“千古絕對”,不知是誰的推動下,一群人來到了六樓的樓梯口。
隻見上面寫着“望湖樓,望湖流,望湖樓上望湖流,湖樓千古,湖流千古。”
醉翁樓據聞是在歐陽修來過之後才改名的,之前名字叫做“望湖樓”,意喻望西湖之樓閣的意思,當然這個名字的寓意和歐陽先生的醉翁樓來比,自然是醉翁樓的營銷性更加大一點,于是店老闆便改名為“醉翁樓”。
這幅對子很有意境,說是絕對一點不為過,望湖樓是樓閣的名字,望湖流,是作者當時的神态,為動詞。最後又以歌頌樓宇和西湖結尾,不得不說這副對子之妙,不但要考慮平仄音律的變化,還要考慮動名詞的結合,非但如此,工整的對出來以後還必須要有意境,這就更加的難了。
一群人見了之後都在冥思苦想,這些官員中大都進士出生,八股文章做的那是特别的好,都說八股文做的好,要詩成詩,要文能文,一掴一掌血,一鞭一條痕,可是今日卻都被難住了。
他們都思索了幾個,雖然句式是對上了,平仄對上了,可是意境又對不上,又有意境對上了,可是動名詞的轉換又對不上。
或是又幾個雖對上了,但是和這上阕來比,自己又決計不好意思拿出來,這些小對還是放在心中為妙,免得拿出來丢人現眼。
最後他們把目光都聚焦在了陳瑀身上,想看看這少年天才能否對上一阙。
那麥太監便道:“久聞陳狀元才思過人,不知可否登上六樓賞西湖美景?”
“此千古絕對,千百年來這麼多文人墨客都沒有對出,我又豈能這般容易的就對出來啊!”陳瑀笑道:“況且這五樓風景也是極妙的。”
“呵呵,我一屆粗人,對不上實屬正常,可狀元郎也對不上嘛?”麥太監言語中頗有一種不屑的道:“您可是進了十幾年學的。”
“私下聽聞陳大人狀元得來……”麥太監沒有說下去,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你這狀元名不副實。
既然你不羞辱房小梅,那老子就先代房小梅羞辱你一番,一個破狀元有什麼了不起的。
“說實話,這對子,賤内說不得都能對出。”麥太監笑着對房小梅道:“是也不是?”
房小梅想了一會兒,笑吟吟的點了點頭。
本還尋不到機會和陳瑀單獨相處,這麥太監就送了這麼一大份禮,有時候房小梅都覺得這麥太監是不是傻?
如果房小梅真的把對子給對出來了,這就等于逼着陳瑀去對對子,聽陳瑀适才的話,是他能對的出來,隻是對出來的可能沒有這般意境,所以才謙虛一般,不願意對。
可是這不願意對,并不是對不出來的意思!
現在如果她房小梅對出來了,那就是赤裸裸的在打這群文官的臉,就算陳瑀不對,那些文官也會讓陳瑀對上一對。
所以說這麥太監不就是間接在給她和陳瑀創造機會麼?
“麥秀,注意你的措辭!”浙江布政司左參政童瑞不悅的道,他也是文官的一員,今日來赴約全是因為人家陳廷玉,不然誰會買你一個死太監的臉?現在竟還口出狂言!
“哦,童大人,不好意思,小人才疏學淺,這說話沒個遮攔,您還是不要見怪。”他笑着說完之後,對房小梅道:“去情,你便試着對上一對,讓童大人來評鑒一番。”
房小梅點頭道:“那小女就獻醜了。”
她慢步走到了窗邊,看着西湖中月亮的倒影道:“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萬年,月影萬年。”
房小梅吟罷後,包括陳瑀在内的所有人暗暗品位了一番,都拍手叫好,動名詞、平仄,意境全都符合這首千古絕對的下阕,這女子若是個男兒,說不得會有什麼樣的成就。
不過這些文官聽完之後,卻又多的是擔憂,今日若是沒有另一個好的下阕來補上的話,這名聲要是傳出去,這幾張老臉也是擱不下去了。
于是這些人一臉期盼的望着陳瑀,陳瑀适才的弦外之音他們也聽出來了,現在意思是你随便對一下吧,不能丢了臉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