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李夢陽猖狂的笑了,“招納無賴,網利****、奪人田土,拆人房屋,虜人子女,要截商貨,占種鹽課,橫行江河,張打黃旗,勢如翼虎!”
“是張延齡張國舅麼?果然夠威風的,早已經聽聞他老人家的大名了,想不到狗腿子們都這麼猖獗!”李夢陽道,“等當值,老夫就會一紙直達天聽,讓聖上也知曉他這個好舅舅!”
“你!”那家丁笑了笑,然後手一揮,一群家丁猶如流氓一般,上去便開始毆打李夢陽。
“皇上,你不去救一下?”陳瑀問道。
“救他幹什麼?”朱厚照生氣的道,“看到這種人我就想到了内閣那群大臣,都是一副德行,讓人教訓下,是多麼好的事,最好能将朝廷那群都打一頓!”
額,朱厚照這是該有多麼痛恨那幫大臣啊!
“你們……你們,老夫……哎喲……哎喲……老夫和你們勢不兩立!”李夢陽罵罵咧咧的跑掉了,速度非常的快,若是細細看,能看出這家夥被揍的鼻青眼腫。
朱厚照在一旁都笑開了花,“就需要這些流氓無賴教訓教訓,不然還不上天了!”
朱厚照這話甫一說完,那些家丁們面色不善的朝這便走來。
陳瑀猛拍了拍額頭,這小祖宗,什麼話都敢說,也現在虧得人多,可這麼多人也沒用啊,能打的隻有張永和錢甯,關鍵還得留下個保護朱厚照!
“小子,活的不耐煩了?說誰是流氓?誰是無賴?”那些人面色不善,指着朱厚照罵道:“我******的,敢罵老子們?”
朱厚照聽了那些家丁們這難聽的污言穢語,臉色變的鐵青。“你們罵誰呢?”
“罵誰?老子一會給你揍成豬頭你就知道罵誰了!”那家丁道,“毛都沒長全,還不在家吃奶?”
“你!”朱厚照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幹,不過還是被陳瑀阻擋了,倒不是不讓朱厚照教訓他們,畢竟沒人罵成孫子。但凡有點骨氣的人可能都忍不了,更何況朱厚照還≤∝≤∝,是皇帝,不過也就是因為朱厚照是皇帝,若是傷到哪裡總是不好的。
朱厚照不上,自然有人上,張永不待錢甯動手,隻身便沖了上去,“你娘的,老子今天讓你罵。不把你嘴打腫了,你還真不知道嘴用來做什麼的!”
張永很猛,那些家丁們根本不是對手,可縱然如此,張永一人也難敵這麼多家丁,所以身上也挨了幾棍,火辣辣的疼!
朱厚照覺得帶出來的人還是少了,看來有必要将張永他們的職位變一變了!
不過這些都是日後要考慮的事。現在張永真的有點雙拳不敵四手,錢甯很想在朱厚照面前表現。可這便又離不開人,隻能幹着急。
有幾個家丁已經繞過了張永,直奔朱厚照來了。
看來這些家丁的戰術還是很明确的,至少有點頭腦,知道擒賊要先擒王。
錢甯看機會來了,一個回旋踢。将那家丁頓時踹到那裡趴着,不過這畢竟不是電視劇,踢一腳下去,便去領盒飯了。
錢甯這一腳更加激起了那些家丁的怒氣,紛紛沖了過來。
錢甯一個後背摔。當場就有一個家丁被摔到在朱厚照的面前,眼看着這家夥還要起來戰鬥,陳瑀毫不猶豫,上去使出了一腳失傳已久的撩陰腳,力度極精準度,簡直是經過千錘百煉的一般,那家丁立刻弓成了蝦米,雙手捂着裆部,表情極度痛苦。
陳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拍了拍手道:“就要這樣,幹淨利索,立刻讓這些狗娘養的失去了戰鬥力,你們那些都不行,照我的做!”
這時候不僅朱厚照,就連其餘幾個太監看了都面皮一陣抽搐,這麼無恥的事竟然還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這家夥太無恥了,不過……我喜歡!
“你們都按照我的方法做,不要多糾纏,招來了官府就不好了,速戰速決!”陳瑀發了話,錢甯和張永毫不含糊,雖然這事有點兒不地道,不過不好意思了,今天你們都等着斷子絕孫吧。
于是二人掄起腳就開始踢,他們本就是練武之人,這腳法自然比陳瑀的跟家有力,更加的精準!
等巡城的人趕來的時候,隻見到路上躺着一群煮熟了的蝦米一般的家丁,看那些人的樣子,巡城的兵士都感到很蛋疼!
一場韓快淋漓的街頭格鬥,就連朱厚照都有種熱血的感覺,這家夥當然熱血,因為他也沒少提!
等走到順天府,朱厚照意猶未盡的對陳瑀道:“朕要回宮了,今天真開心啊!”
告别了朱厚照,良久未說話的緻末才開口問道:“公子,那年輕人是誰呀?”
“皇上啊!”陳瑀随意的道。
“啊?!”緻末驚聲尖叫,“他就是皇帝?你為啥不早說啊,我都沒說過一句話哎,不過……我見過皇帝啊,哇哇哇!”
………………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李府上一夜都在重複着這一句話。
“為什麼要去和那些人說理?我雖為婦道人家,可我也知曉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道理,你避一避不就好了,瞧這被打的!”李夢陽夫人拿着冰塊給他敷着、唠叨着。
李夢陽怒道:“婦道人家,懂什麼?大丈夫當有所為,有所不……嘶,那群王八蛋,明日本官就要揭其惡行!”
李夢陽說着,便開始潤色,提筆,一封《應诏指陳疏》不一會兒便流利的寫了出來,寫完之後,李夢陽還頗有興緻的提筆寫了首詩“中山孺子倚新妝,鄭女燕姬獨擅場。齊唱憲王春樂府,金梁橋外月如霜。”
希望天下美好的事情永存,同時希望這一首美好的上疏,會讓大明少了一個禍害!
第二日朝會,戶部郎中李夢陽《應诏指陳疏》轟動朝野,倒不是因為這封文書中的“二病、三害、六漸”多麼的直陳利弊,主要是因為這針對的人,竟然是當朝的國舅爺!
李夢陽這種精神為朝堂佩服,但是卻很少有人附和。
他們都是聰明人,都知道張延齡的為人及其強大的後盾!
弘治十七年,張延齡與憲宗生母孝肅皇後之弟争奪田地,兩家家丁大大出手,按理說這種不好的風氣應該嚴肅處理,可最後經過戶部和都察院的處理,給兩家竟然各分了額外的二千餘頃土地。
這樣的王公貴族,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所以還是少插手為好,隻能希望李夢陽能自求多福了。
這份時疏上去之後,皇帝給出的态度很果斷,立刻讓都察院和大理寺展開調查。
可是兩日後結果出來了,李夢陽所陳之事子虛烏有,肆意的诽謗朝廷侯爺,被判下獄。
這結果一出,不知多少人寒心。
不過又過了三日,事情又出了轉機,司經過禮監掌印太監王嶽、内閣等官從中周旋,最終李夢陽被釋放。
出了牢獄的李夢陽得知自己竟然是被王嶽救了,情緒十分的激烈,嚷嚷着要從新回到牢獄中,說自己堂堂進士出生,豈能與閹人為伍?
最後還是經過李東陽和劉健的勸說,李夢陽才沒有返回大理寺衙門牢獄!
正德元年,正月二十二,一道新的任命出來了。
這道任命讓内閣六部堅決反對,可朱厚照最後還是一錘定音,任命張永為禦用監總管,兼領神機營總管。
明朝設十二營,掌随駕官軍。設十二團營,計六萬零五百銳卒,各團營設五軍、三千、神機三營。
有此可以看出張永的一斑。
又任命劉瑾為内宮監總管兼領“五千營”總管,高鳳為司禮監秉筆太監,丘聚為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
這一道任命之後,朝野人心惶惶,要知道,這些太監掌握的可都是些機要的部門,尤其是丘聚提督東緝事廠。
東廠的職能和錦衣衛相類似,可以憑監視結果,自主的抓捕那些不法大臣,且不經過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
就在任命第二天,大臣們已經怒氣沖天的在奉天殿等候天子朱厚照的臨朝,并且一張張奏本已經躍躍欲出!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朱厚照的人,楊廷和示意工科給事中陶諧,入東閣面聖上疏。
可是剛出了奉天殿,便有提督東廠太監丘聚攔路道:“不知給事中何事?皇上身體不适,今日不臨朝。”
“滾開!”陶給事中怒道:“本官上疏國事,何時輪到爾閹奴過問?”
丘聚皺了皺眉頭,對身旁東廠衛士道:“今有擾亂皇宮秩序官者,爾等着實打!”
那些衛士便二話不說,夾着陶諧便讓其趴了下來,天寒地凍,扒開下衣,露出陶給事中那白白的屁股,便一棍棍狠狠的怼上去了。
這種東西叫廷杖,而廷杖也有暗語,适才丘聚便說了着實打,那意思就是真打,一般棍子下來,沒有十幾二三十天你是好不了。
還有另外幾種暗語,一個叫“打”,聽到這個,那麼恭喜你,衛士們也就意思意思,甭看下手多重,可基本上不會傷人。
還有一種叫做“用心打”,若是聽到這個,那麼也恭喜你,你解脫了。
這個解脫就是,幾棍子下去,你可能就挂了。
做這種差事的衛士那可真的是術業有專攻,一般人你是做不來的,聽說他們為了練成這一技之長,曾有多少個個****夜夜拿着廷棍擊打二張薄薄的白紙,等哪天練成了下面紙張稀巴爛,上面卻原封不動,這技術才算是小有成就,可以出師了。(未完待續。)uw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