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象猛地向前,抱住了楊飛的腿,苦苦哀求。
“飛哥,饒了他吧,他還是一個孩子啊,他是老崔家唯一的根兒。”
楊飛一把扯起了崔象。
“你特麼清醒點,你以為他還是你的侄兒嗎?”
“他現在隻是被人洗過腦的殺戮怪物。”
“這樣的怪物,要是放出去,你知道要死多少無辜平民?”
崔象愣住了,忽然蹲下地,嗚嗚哭了。
三十多歲的漢子,哭得好像一個孩子似的。
“我哥沒了,現在侄兒也沒了,我回去怎麼對我嫂子交代?”
在崔象的哀嚎聲中。
防火門内,怪物的慘叫聲漸漸低了下去,最後悄無聲息。
楊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狂刀說:“讓張世德來處理現場。”
“封閉這一層樓,嚴禁消息洩露,讓張世德把這件事,啟動緊急聯絡通道,立即報給總部。”
狂刀也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點了點頭。
嚴格的說來,楊飛、狂刀和範易都是背着處分,閉門思過的邪龍兵王。
楊飛和範易甚至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歸隊。
然而,遇到這樣的暴恐事件。
三個邪龍兵王,還是責無旁貸地承擔起了自己的責任。
狂刀離開之後,楊飛深沉地歎了一口氣。
“這個怪物怎麼出現的,給我嚴查。”
“今天如果不是我們幾個殺了他,讓他兇性大發,在都市之中殺戮的話,不知道多少無辜群衆要死于非命。”
“到底什麼人制造了這種怪物,目的是什麼?”
說到這裡,他看着範易,語氣十分嚴肅。
“範易,這件事交給你,你聯系隐龍九部的人,讓他們立即介入調查。”
範易點了點頭,看了地下一直哭泣的崔象一眼。
“教官,崔象可能會知道原因,我們是不是……”
楊飛看着身受重傷的崔象,陷于哀痛之中,歎了一口氣。
他向範易揮了揮手。
“你先走吧,對崔象的調查交給我,不過現在可不是時候。”
範易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很快,隐龍九部的特種部隊就趕到了。
隐龍九部的夥計,封閉了整整一層樓。
楊飛把現場交給了隐龍的兄弟,帶着長風小隊就此離開。
醫務大樓對面,是一幢貿易大樓。
大樓第八層某個臨街的房間中,藏着兩個人。
戴着眼鏡的陳教授,正用一個望遠鏡,聚精會神地看着醫務大樓手術室。
在他的身後,刀皇苗一峰垂手而立,神情淡然。
陳教授的望遠鏡,看着焰火騰騰中,那掙紮撲騰的怪物。
他感慨地歎了一口氣。
“戰神一号完了,真沒有想到,楊飛這一夥人,居然能對付我的戰神一号。”
“這一幫人的實力,讓人半點小看不得啊。”
苗一峰的眼眸,淡然,無悲無喜。
陳教授仿佛已經習慣了刀皇的冷漠,也不生氣。
他用望遠鏡,集中焦點看着手術室。
看着戰神一号漸漸停止了掙紮,他歎了一口氣。
“說真的,我挺喜歡這個小家夥的。”
“可惜他還沒有來得及進化,就這麼被毀滅了。”
說到這裡,陳教授臉上的笑容,突然多了幾分猙獰之意。
“可是,他們根本不會想到。”
“我除了戰神一号,我還有九個已經進化的戰神,哈哈。”
苗一峰不答陳教授的話,卻突然說了一句無頭無腦地話。
“塵風落入甸江之中,有沒有找到他的屍體?”
陳教授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不改。
“塵風死或者不死,已經沒有了意義。”
“我對他出手,隻是為了激井田初一出手而已。”
說到這裡,他終于停下了手中的望遠鏡。
“井田初一是個真正的武道宗師。”
“如果塵風光明正大死于比武中,他并不會追究。”
“然而塵風死于暗殺,而且又是身受重傷的時候,被人偷襲擊殺。”
“這樣的話,井田初一一定會追究到底的。”
“而塵風死在燕南,不是楊飛殺的,又有何人?”
陳教授臉上的笑容,獰惡之意更加明顯。
“武者意志,千軍不可奪也,如果井田初一真正動了殺心,楊飛想不死都不可能。”
苗一峰緩緩地轉過身來,看了陳教授一眼。
“教授,你變了,你保持的再也不是一顆武者之心。”
他的語氣之中,沒有半點責怪之意。
然而陳教授還是聽出了刀皇的不愉之意。
陳教授點了點頭,坦然承認。
“是啊,我一生修煉武道。”
“可是臨到老來,卻始終無法沖破玄關,到達最高境界。”
“我的心意,的确變了。”
說到這裡,他也有了些微的唏噓之意。
“天地為牢籠,衆生都在其中。”
“以前我躊躇滿志,夢想破開樊籠。”
“可是這麼多年來,我屢屢受挫,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苗一峰的眉頭,緩緩豎起。
他全身上下,一股凜然之威散發出來。
“可是,我還是二十年前的我。”
“我這一輩子,就要憑着這一把刀,斬破虛空,破開這天地之極限。”
陳教授又笑了,眼眸之中有不屑,也有敬意。
“這就是我敬佩你的地方啊,四十年初心不改,我望塵莫及。”
說到這裡,陳教授的臉色變得極為凝重,語氣更加淡然。
“或許,我也沒有變,我隻是換個方式,完成心中的理想而已。”
他的眼睛,望向了天邊的一輪下弦月,若有所思。
“武道到了巅峰,也不過是開發人體力量到了極緻。
“而這一次的神格實驗,卻讓我明白了,開發生命的力量和奧妙,或許現代科技更為靠譜。”
“你看,這一次我隻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制造出神一般強大的戰神一号來。”
“如果再給我更多的時間,我相信我能制造出更強大的生物來,足足可以媲美傳說中的神。”
苗一峰想說什麼,卻終于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歎了一口氣。
陳教授注意到老朋友的表情有些異常。
“你想說什麼?”
苗一峰終于淡淡地說了一句。
“其實,我不認可你和桑國人的交易。”
“你雖然主張世界大同,講究生命不分國界。”
“可是在我的心中,華夏的家國大義始終存在。”
陳教授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不過如果你把眼光投在這無窮的宇宙中,就不會認為桑國人和華夏人有什麼不同。”
說到這裡,他輕輕歎了一口氣。
“我舉個例子,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外星人入侵地球的話。”
“面對種族危機,桑國人和華夏人之間的家國恩怨,還那麼重要嗎?”
刀皇默然,最後搖了搖頭。
“依然很重要,至少現在是這樣。”
“桑國人的狹隘和侵略性人格,我永遠都不會和他們成為朋友或者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