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宜聽楊飛說話,點了點頭,說:“可不是嗎?老爺子挺硬朗的,狂刀要和他理論。”
“可是,人家用一杆大槍,就逼得狂刀沒法進院。”
楊飛驚上加驚。
這年頭,武道高手都深藏民間。
可是,連他都沒有想到。
就在蘭亭酒店後邊,居然藏着這麼一個高手。
老輩武道宗師,流傳着一句話。
一年刀,十年劍,百年槍。
意思就是想練好刀,花一年的功夫。
想練好劍,花十年的功夫。
如果想練好大槍的話,則一輩子都不能夠練精。
能用槍的武者,幾乎都是絕頂厲害的武道高手。、
“狂刀呢?”
楊飛突然想到了狂刀,趕緊追問。
林雪宜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
“狂刀不服氣,和老爺子較上勁兒了,在供銷社老樓呢。”
“嗯,我們一起去看看。”
楊飛連衣服都沒有換,拉着林雪宜的手,就匆匆往供銷社老樓趕去。
供銷社老樓是上個世紀中期的老建築了。
東西相對而立的兩幢紅磚平頂樓房,中間是一個極其寬闊的院落。
院落南邊,居然還有一個籃球場。
不過一邊的籃球闆,已經鏽迹斑斑,木闆脫落。
北邊低矮的圍牆一側,長着不少雜草和灌木叢。
此外,還有兩三塊菜地,幾棵老槐樹和梧桐樹。
供銷社老樓的大門,是厚實的鑄鐵大門,鏽迹斑斑,歪往一邊。
碉堡形的門柱,長滿了青苔和雜草。
隻有從這一道大門上,才能看出二十多年前,國營供銷社的威風和氣派來。
楊飛一看這破落頹敗的院子和樓房,暗暗驚歎。
真是難以想象,在現代化城市中,居然還有這樣荒僻的地方。
難怪政付要建造經濟開發區,規劃重建老城。
楊飛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供銷社老樓的地價,并不會太高。
供銷社已經并軌。
留下這麼一大塊地,其實并沒有什麼用,。
要不是這一次,政付花大力氣建造經濟開發區。
隻怕再過十年,也是這個樣子。
楊飛問了一下雪宜姐,這塊地的收購價。
一切果然如楊飛所料。
這一萬多平方米的地皮地皮,隻花了八千多萬華夏币。
這還是因為房地産哄擡了地價的緣故。
兩人說着話,繞到了供銷社老樓門口。
隔老遠,楊飛就聽見狂刀罵罵咧咧的聲音。
“龔老頭,下棋我是決計不下的。”
“你要是想賭賽呢,就讓我再見識一下你手中的這柄大鐵槍。”
“隻要你赢了我的這一對拳頭,我狂刀轉身就走。”
楊飛幾步跨到門口,拍了拍狂刀的肩膀。
狂刀回頭一看,頓時喜上眉梢。
“楊小鳥,你總算來了,特麼的,這個龔老頭好難纏。”
楊飛不動聲色,輕輕上前:“我來試試。”
大院之中,一群年輕人在揮舞槍棍。
兩個老頭卻在一棵歪脖子的桑樹下下象棋。
其中一人白發如銀,臉色紅潤。
他的眼神,精光閃爍,神完氣足。
老人雖然年紀已經老了,但一眼看上去,卻依然威風凜凜。
另外一個老者,卻是普通人。
他面相愁苦,戴着老花鏡,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楊飛一看白發老人的架勢,就知道這一定是林雪宜口中的龔老頭了。
的确是高手!
老人這般不動聲色地坐在矮凳上。
然而,他卻好像一口魏巍大鐘,給人一種穩若磐石的感覺。
他的手臂和小腿,肌肉已經萎縮,然而大筋卻很粗,鼓了出來,就好像鋼絲絞起來一樣。
老人身上濃厚的精元之氣,隔得這麼遠,都好像火焰似的灼人。
楊飛暗暗心驚。
最吸引人注意的,是老者身後,斜靠在樹上的一柄大槍。
槍柄雞蛋粗細,是正宗的黃檀木做成的。
那槍身油滑光亮,由于長時間把玩摩挲,槍身上,有一層半透明的釉質,油亮閃光。
槍頭并不鋒銳,相反還有些粗糙。
金屬表面,甚至有些細微鐵疙瘩。
但是楊飛注意到,在槍頭的血槽中,一層紫黑色深深透了進去。
楊飛眼皮一抖,這樣的大鐵槍,可是正宗的神兵利器。
在真正的槍法名家手中,殺入如剪草,厲害無比。
而且,楊飛隐約感覺到,槍頭散發出來的殺伐之氣,霸道冷冽,無比厲害。
楊飛做夢都沒有想到,就在自己的眼皮子下,竟然藏着這樣的高手。
狂刀也在注視着這柄槍。
他難得的闆起了臉:“這柄槍厲害,老頭更厲害,你可要小心。”
楊飛注意到,狂刀脖子的右側,一個粗粗的血槽。
他不由得吃了一驚:“你被他傷到了?”
狂刀一摸脖子,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他淡淡地說:“今天中午,和老頭動手了。”
“特麼的,結果被老頭刺了一槍,險些把小命送在這裡。”
楊飛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武道高手動手,兵刃是極為重要的。
兵刃是手腳的延伸體。
所謂的空手入白刃,那是極為高深的功夫。
而且如果對手太強,一般的高手也不敢,輕易嘗試空手對兵刃。
但是,以狂刀暗勁大宗師的境界,身經百戰,卻被龔老頭刺了一槍。
可以想見,這個龔老頭,絕不好惹。
說起早上的事情,林雪宜憤憤不平。
“龔大爺真夠倔的,這塊地,我們已經和政付簽訂了合同,錢已經付了。”
“這也不是他的家,幹嘛這麼狠霸霸地霸占着老樓?”
性子一向溫婉雍容的林雪宜,難得的發了脾氣。
“最可氣的是,樓房的産權證還有土地使用證,全都在龔大爺的手中。”
“他不拿出來,我們就無法過戶,更無法開發使用。”
楊飛輕輕擡手,止住了林雪宜的話。
他注意到操場一側,停着很多車子,多半都是轎車,也有渣土車,五花八門。
一塊牌子歪歪斜斜地寫着:“停車收費,五元一個小時。”
狂刀在一旁插嘴:“看到沒有?龔老頭就貪圖這點收入,所以才霸占了這個幢老樓。”
“不成,我非找他比個高低不可。”
狂刀說着,抖擻精神,往大院之中走去。
就在此時,楊飛眼前一花。
他駭然變色,大叫了起來:“小心!”
一柄大槍,夭矯如龍,破空而至。
讓人耳膜生疼的尖嘯聲中,大槍的槍尖,射到了狂刀的咽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