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因比武而搭建的彩樓上,東方若蘭孤零零地吊在上面。
她同樣被穿了琵琶骨,鋒利的鋼鈎,從她的後背穿透肩胛骨,又從前面透出來,原本窈窕美麗的身影,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此時此刻,一名壯漢正揮舞着蟒鞭,一鞭鞭打在東方若蘭的身上,每一鞭下去,便是一個血印子。
最可怕的是,那蟒鞭之上,有着滋滋作響的雷電之力。
這雷電之力猶如千萬根鋼針似的,透入東方若蘭的身體之内。
讓她的神魂痛不欲生,卻又不至于讓她死,端的是生不如死。
這鞭子那是天河神域極為少見的刑鞭,不但折磨人的身體,還折磨人的神魂。
無論多麼強悍的兇徒,幾鞭子下去,就得乖乖聽話。
然而,東方若蘭的後背幾乎都被抽爛了,她卻抿住單薄憔悴的嘴唇,眼睛緊閉,一言不發。
偶爾,東方若蘭會睜開眼睛,向遠處虛空看一眼,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東方若蘭不想楊飛出現,對方實在太強大了,一人橫掃了整個東方家族,楊飛再怎麼妖孽,也難以匹敵。
廣場一側,擺着幾張酒桌,一群人簇擁着一個錦袍青年,正在飲酒。
那錦袍青年全身上下,有一股無法形容的強大氣勢,鎮壓全場。
七轉鈞尊強者!
這個錦袍青年,竟然是難得一見的七轉鈞尊強者,實力和境界強得可怕。
錦袍青年喝了幾杯酒,看着東方若蘭一聲不吭,整個廣場傳來一陣陣沉悶的鞭聲,眉頭皺了皺。
錦袍青年實在無法理解,東方若蘭這樣嬌怯怯的一個大小姐,骨頭居然比鋼還硬。
三天了,東方若蘭吊在這裡,已經足足三天。
這三天中,錦袍青年把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就差沒有抽出東方若蘭的靈魂,用三味真火炙烤。
可關于那個人的去向,東方若蘭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錦袍青年身形一晃,已經到了彩樓之上。
他手中端着一杯酒,站在了東方若蘭的面前,歎了一口氣。
“何必呢?隻要你說出那小子的藏身之處,我便饒你們東方家不死,還可以追随我。”
“哼哼,并不是所有人,都夠資格當我卓一凡的狗的,你給我想清楚了。”
錦袍青年卓一凡說着,慢慢伸手,去撫東方若蘭的臉,啧啧贊歎。
“至于你,一個女人有這般骨氣,我也很欣賞,以後給我做個通房丫頭,也比你跟着那小子強得多。”
東方若蘭慢慢擡頭,雪白粉嫩的臉上,也全都是斑駁的血痕。
“呸,你也配!”
她向卓一凡狠狠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那唾沫在空中便化為一團火焰,然後消失不見。
“賤人!不識擡舉的東西。”
卓一凡大袖一揮,一巴掌抽在東方若蘭的臉上。
東方若蘭的臉向左一偏,能聽得見顴骨碎裂的聲音。
然而,東方若蘭卻猛地轉過身來,眼睛死死盯着卓一凡。
“就憑你,你這個卑劣的肮髒東西!也配和我家楊公子相比?”
“我家楊公子,絕對不會這樣欺負弱小,他的劍,永遠指向更強者,他的刀,隻會揮向更強者。”
東方若蘭說着,發出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冷笑聲。
“嘿嘿,你卓一凡乃是二等修真勢力的天驕子弟,七轉鈞尊強者,的确有資格叫我東方家滅門,可是想要我服你,永遠都不可能。”
卓一凡看着東方若蘭冷酷卻又驕傲的笑容,心頭的火,終于壓不住了。
他為鎮魔骨而來。
卓一凡根本不屑于參加什麼比武招親的大會,以他的身份和地位,絕對不可能娶一位三等勢力的家主之女。
卓家乃是天河神域的二等勢力,卓一凡也是七轉鈞尊的強者,想要鎮魔骨,直接搶便是。
誰知道,卓一凡以一人之力,差點滅了東方家族,鎮魔骨卻被一個名叫楊飛的小子帶走了,這如何不讓卓一凡憤怒?
卓一凡深深地看着東方若蘭,嘴角的笑意也完全變成了狠意。
“好,這可是你逼我的。”
卓一凡說着,慢慢地伸出了左手,宛如鬼爪似的,籠住了東方若蘭的泥丸宮。
卓一凡臉上的笑容,變得無比殘酷。
“我原本想收你為丫鬟,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抽出你的元神,讀取你的靈魂記憶。”
東方若蘭雖然性子堅韌,可是聽到這裡,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修士的元神和靈魂,如果被強行抽出,以粗暴的方式讀取記憶。
這樣的話,就算不死,也鐵定成了傻子,瘋瘋癫癫,行事如豬如狗,完全不能以常理度之。
最重要的是,東方若蘭以後再也不會記起楊飛這個人。
這是東方若蘭無法接受的事情,她甯可死!
東方若蘭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自爆元神。
可是她馬上就發現,自己的元神依舊被法則之力封鎖,根本不能動彈。
廣場的十字架上,東方旭被“大”字形吊着,看着女兒命在旦夕之間,心痛如割。
他絕沒有那麼好心,為楊飛擋災。
東方旭知道,鎮魔骨已經被楊飛煉化。
如果卓一凡知道鎮魔骨已經不存在,一怒之下,一定會殺了楊飛,再屠了整個東方家。
楊飛死了無所謂,可整個東方家族,不能在東方旭的手中敗亡。
現在,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楊飛不出現的一天,東方家族的人就能活一天。
再說,說不定楊飛煉化鎮魔骨之後,能創造奇迹呢?
最後一絲想法,東方旭也隻是想想而已,他自己也明白,這近乎不可能。
但人到無路可走的時候,總希望有生路。
可是現在,眼看着東方若蘭要被抽出神魂折磨,東方旭終于忍不住了。
他放聲大叫。
“我說……我知道楊飛在哪裡,你放過若蘭。”
卓一凡一愣,轉過身來,滿臉獰笑之意。
“終于肯說了嗎?何必呢,合全家族之力,為這小子擋災。”
東方旭的聲音,近似于哭腔。
“我說,他就在……”
“你爺爺在這裡。”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遠遠傳來。
與此同時,一個身影宛如流星一般,劃過天穹,落在了廣場的最中央。
轟!
雷霆炸響,整個天地都在搖晃震動,那人落地的地方,出現了大道大道的裂痕,好像大地的獰笑一般。
楊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