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和女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
楊飛把一捆捆百元大鈔,往老人的面前一推。
“洪伯,這些錢是屬于你的。”
老人卻淡然笑了笑。
“同志,你小看我啦,這一點點困難,還難不住我老頭”
女人和男人,都差點驚叫起來。
這麼大一筆錢,老人卻看也不看就拒絕了。
這老家夥什麼毛病?
楊飛的眼眸中,充滿了佩服之意。
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洪伯果然是個真正的大丈夫。
他誠懇地說:“洪伯,這些錢是老跑讓我帶給您的,你應該收下。”
這話一說出來,老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悲怆起來。
他當然知道,這錢是兒子犧牲後的撫恤金。
楊飛繼續說:“這些年,我和老跑投資做了生意,這是他的股份收益。”
“以後每個月,都會給您分紅,因為生意還沒走上正軌,這一次少了一些。”
我的天!
老人兒媳婦和包工頭男人,再一次張大了嘴巴。
十二萬啊,包工頭男人十年都未必攢夠這筆錢!
一個月能分到這麼多錢,還算少?
老人的兒子媳婦,眼睛更是紅到發紫。
她本來就是個勢利的婦人,貪圖包工頭幾千塊的工資才跟了包工頭。
而現在,洪家居然發了大财。
這讓老人兒媳婦的腸子都悔青了。
她和包工頭男人這樣的小人物,根本無法想象。
一個月賺10萬是什麼樣的概念?
一個月10萬,一年就是120萬!
我的老天爺啊,那是一筆多麼龐大的财富?
老人深深地凝視着楊飛。
以他的閱曆和經驗,他也無法想象。
究竟是什麼樣的生意能賺這麼多錢?
不過當着外人的面,老人也不好細問。
他順手拿起兩捆鈔票,像丢垃圾一樣丢給了兒媳婦。
“你們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兩捆鈔票就是2萬塊。
兒媳婦多拿了八千塊,卻失魂落魄,呆呆地不說話。
她夢寐以求的富貴日子,就擺在眼前。
可惜,她再也不屬于這個家了。
包工頭男人也愣愣發呆。
看到桌子上那一捆捆百元大鈔,他心癢難熬,眼睛都紅透了。
不過,他也隻能看看而已。
老人的厲害,這十裡八鄉是人人皆知的,誰都不敢惹他。
“怎麼,你們還有事嗎?”
老人淡淡地說,面對這麼庸俗勢利的兒媳,他實在無話可說。
女人身子一顫,終于拿着2萬塊錢,慢慢的往外走。
每走一步,她都心痛難忍。
這個溫暖且富貴的家,自己是再也回不去了。
包工頭男人站起身來,幾步趕上了老人兒媳婦,劈手從她手裡搶去2萬塊錢。
他大聲呵斥:“走吧,敗家的娘們,你特麼還想留在這裡?”
“老子發不了财,都怪你這個掃把星。”
包工頭男人眼睜睜的看着洪家發了大财,無比眼紅。
他把一腔惡氣,發在老人的兒媳婦身上。
老人兒媳婦,被他罵罵咧咧,粗暴的拖着出了大門。
剛一出門,那女人便雙手蒙着臉蹲了下去。
她尖利的哭聲一直傳到裡屋。
“老天爺,我這是作了什麼孽呀!”
屋子裡邊,楊飛、林雪宜和老人都不說話。
三個孩子都恐懼的依偎在火竈邊,也不說話。
外邊男人破口大罵,粗野的罵聲,女人的嚎啕聲,漸漸遠去。
好一會兒,老人歎了口氣。
“同志,謝謝你幫我解圍。”
“請你留個地址,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楊飛看了三個孩子一眼,也不多說。
“洪伯,今天晚上,咱們爺倆好好聊聊。”
夜色漸漸深了,老人的大兒子帶着三孩子去睡了。
林雪宜依偎在楊飛腿上,也睡了過去。
地竈中的炭火,炸着火星子。
楊飛和老人,一壺老酒作伴,說起了那些英雄事。
說到豪情之處,老人不免感慨唏噓。
說到悲哀之處,兩人把濁酒和眼淚一起吞咽入肚。
楊飛失去了記憶,面對這可親可敬的前輩,猶如見了親人。
他話匣子一打開,便收不住。
别人喝酒,越喝越糊塗,然而楊飛喝酒,卻越喝越清醒。
這個曾經的兵王之王,铮铮鐵骨的男子漢,哭得無比傷心。
他流着眼淚,無比愧疚地拉着老人的手。
“洪伯,我對不起老跑,是我把他,從大山帶出去的,我卻沒有照顧好他。”
老人撫着楊飛的肩膀,慨然歎息。
“你們都是好漢子,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執行什麼任務,但是我知道,你們才是國家的鋼鐵長城。”
他的眼睛,望着門外幽深的夜色,聲音滄桑而堅決。
“這片土地,這個國家,是老祖宗留給咱們的。”
“鬼子來了,咱們打鬼子,豺狼來了,咱們打豺狼,我兒為國為民,戰死沙場,不丢人。”
楊飛點了點頭,說:“随着華夏的繁榮富強,國際社會之間的摩擦和争鬥,越來越激烈。”
“這種鬥争,體現在小規模的邊境局部戰争,再加上國際雇傭兵橫行,武裝販毒分子猖獗。”
“現代的特種作戰,已經成了現代戰争中,極為重要的環節,特種作戰的傷亡,也是最大的。”
老人聽得半懂不懂,楊飛也覺得自己說得太專業了一些。
他哈哈一笑,轉過了話題。
“兄弟血仇,我一定要報,不過奔赴戰場之前,我要先料理兄弟的後事。”
“他們為我犧牲了,我就要為他們活着。”
說到這裡,楊飛取出一張銀行卡,說:“兄弟們的錢,我集體做了投資,老跑的股份分紅,是真的。”
“以後一個月或者一個季度,老跑兄弟的股份分紅,會按時打到這張卡上。”
他說着,把卡片翻了過來。
卡片上面貼着一個小小的标簽,标簽上有一連串的數字。
楊飛把數字湊到老人眼前,讓他看清楚。
“這是銀行卡的密碼,您小心保管。”
楊飛話說到這個地步,老人才相信了楊飛的話。
他接過了楊飛手中的銀行卡,忍不住淚眼朦胧。
“我兒能結識你這樣的兄弟,是他的榮幸,雖然戰死,也可以瞑目了。”
第二天一大早,楊飛和林雪宜便向老人一家告别。
然而兩人都不知道,蘭亭酒店,一場大災難,即将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