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父大人,你先莫急,有你出手的時候!”張寶兒制止了江雨樵,不動聲色對華叔吩咐道:“不用去管那些貨物和馬匹,讓我們的人不要輕舉妄動,先看看他們要做什麼!”
侯瘋子領着一百多名馬匪殺進客棧來,四通客棧裡近百匹健馬和商人們的貨物全都被侯瘋子的手下搶走了,不過好在侯瘋子并沒有傷人命。
望着馬匪遠去的身影,江雨樵扭頭不解地問道:“寶兒,你為何不讓我們出手?”
魏閑雲笑道:“江島主,剛才出手不是時候!要想釣到大魚,必須放長線。”
“魏先生說的沒錯,我是故意放他們走的!”說到這裡,張寶兒對華叔吩咐道:“華叔,你悄悄跟着他們,找出他們的老窩,我們在客棧等你的消息!”
江雨樵在一旁道:“我也去!”
張寶兒點點頭:“行!嶽父大人,千萬可不要輕舉妄動,我自有計較!”
“放心,我心裡有數!”江雨樵答應一聲,與華叔二人便消失在夜色當中。
張寶兒等人一直待在客棧内,等江雨樵與華叔的消息。直到下午時分,二人才回來。
“嶽父大人,怎麼樣?”張寶兒問道。
江雨樵一臉興奮道:“找到了,找到他們的老窩了!”
“别急,嶽父大人,先喝點水,慢慢說!”
江雨樵與華叔喝過水後,坐了下來,江雨樵臉上露出了神秘的表情:“寶兒,我們一直暗中跟着他們,走到半道上,竟然還有另一夥人和他們彙合在了一起!”
“還有一夥人?什麼人?”
“說起來,還是老熟人呢!”江雨樵露出了笑意。
張寶兒心中一動:“難道是安察魯?”
“沒錯,正是安察魯!”
原來,江雨樵與華叔遠遠跟着馬匪,馬匪沿着一條荒涼的岔路而去,他們并沒有驚擾馬匪。最後,馬匪們進入了在一片戈壁灘上的石寨。确定了馬匪的落腳之地,江雨樵與華叔正準備回來報信,卻見侯瘋子騎着馬從石寨出來立在寨門口,似乎在迎接什麼人。不一會,一支近百人的隊伍,趕着十幾輛馬車進入了石寨。
藏在暗處的江雨樵與華叔看的分明,領頭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察魯。
聽了江雨樵這一番話,張寶兒這才恍然大悟,他臉上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然後毫不猶豫道:“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出發!”
在江雨樵與華叔的帶領下,張寶兒等人在天擦黑的時候已經遠遠可以看見石寨了。
張寶兒并沒有急于進入石寨,他仔細打量着周圍的地形。
“魏先生,你覺得怎麼樣?”張寶兒問道。
魏閑雲點點頭:“我同意你的想法,将他們一個不剩全部除去!”
張寶兒将江雨樵與華叔喊來,對二人吩咐道:“嶽父大人,華叔,你們二人再去探查一番,若是沒有什麼大問題,我準備将這些馬匪全滅了,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那敢情好!”江雨樵拍着兇脯道:“這事就包在我和老華身上了,絕對不讓他們跑掉一個!”
張寶兒趕忙搖頭道:“嶽父大人,我雖然想着除去這些馬匪,卻不想讓你們出手!”
“你這是什麼意思?”江雨樵一聽便傻眼了。
魏閑雲呵呵一笑道:“寶兒的意思很明白,那些孩子們練了這麼久了,總得有檢驗的地方不是,正好有現成的了!”
江雨樵這才明白了張寶兒的意圖:“寶兒,你的意思是說……”
“沒有見過血的戰士,永遠不能成為真正的戰士!”張寶兒盯着江雨樵和華叔道:“他們這是第一次,難免會緊張,你們倆與他們同去,保證不能出任何問題,他們可都是我的寶貝。”
江雨樵正要說什麼,卻聽華叔道:“姑爺,石寨内有動靜了!”
衆人放眼看去,果然有許多人從石寨内出來,他們趕緊找地方隐蔽了起來。當這些人走到近前,才發現正是安察魯和手下趕着馬匪搶來的幾百匹馬,他們直奔東南方向而去。看來,侯瘋子和安察魯是一夥的,馬匪們負責搶劫,而安察魯則負責銷贓。難怪這一路上安察魯的商隊從來都沒有被搶過。
張寶兒仔細瞅着這些馬匹,發現它們的身上,全都被穿上了馬衣。牲畜千裡販運,有經驗的牲畜販子都會給那些馬匹準備衣服,雖然這些衣服極其簡陋,隻是将健馬的後背和腹部簡單地包裹起來,但遇到狂風暴雨和寒冷的天氣,健馬借助這些衣服還是可以抵擋一陣的。
那些馬匹經過的時候,處于下風口的張寶兒,聞到一陣陣刺鼻的苦味。
這苦味甚是郭熟悉,似乎在哪裡聞見過。
思忖良久,張寶兒忽然笑了。
魏閑雲奇怪地看着張寶兒,江雨樵則小聲詢問道:“寶兒,我們怎麼辦?”
“放他們過去吧!”張寶兒輕聲道。
待安察魯他們走遠,張寶兒等人這才現身。
“寶兒,看你剛才的表情,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了?”魏閑雲好奇地問道。
“是的!”張寶兒笑着道:“我知道安察魯購買假苦丁茶的秘密了!”
原來,制作假苦丁茶的原料是潞州城外的苦菜,苦菜是一種草藥,雖然廉價,可是在治痢疾方面卻有奇效。因為味道極苦,所以馬匹們絕對不會喝苦菜熬的藥湯。安察魯老奸巨猾,他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支起大鍋,将假苦丁茶和馬衣一起放進鍋裡煮。馬衣吸收了苦菜的藥湯後,再穿到健馬的身上,就可以貼身為馬匹治病了。安察魯無意中發現了假苦丁茶對治療牲畜痢疾有奇效,用上了馬衣浸藥的辦法後,那些被販運的馬匹,基本上就沒有病亡的了。
魏閑雲朝着張寶兒豎起了大拇指:“難怪你會放安察魯過去呢,原來你已經知道他販馬的秘密了!”
半夜時分,張寶兒他們已經走出了很遠,戈壁灘上土匪的石寨依然火光沖天。
張寶兒停了下來,看着童奴們嚴肅的表情,他微微點了點頭,或許從今夜開始,他們将會有質的蛻變。再回過頭看看遠處的火光,張寶兒心中不由冷笑:有心算無心,别說是百十人的土匪,就是再有些人,也不夠他們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