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兒與武延秀和侯傑三人,合力将老叫花與穆千的屍體擡到洞口的台階前。
張寶兒撓頭對武延秀道:“武公子,這門該如何開?”
“你等等,我去去就來!”
武延秀回到石室,将油燈取了過來。他用油燈四下照着,并沒有發現有開門的把柄什麼的。
“寶兒,情形恐怕有些不妙了!”武延秀皺眉道:“這門或許隻能在外面打開,裡面無法打開!”
“啊?”張寶兒聽罷愣了愣,若是真如武延秀所說話,那情況真有些不妙了。
張寶兒走上前去,摸了摸石門。
“嘶!”張寶兒的手猛地縮了回來。
“怎麼了?”武延秀見張寶兒面色有異,趕忙問道。
“這門怎的如此燙手?”張寶兒一邊吹着火辣辣的手掌,一邊奇怪地問道。
“門怎麼會燙?”武延秀也上前摸了摸,果然很燙。
張寶兒想起來了,那幫紫衣人沖進來的時候,自己是被老叫花踢進來,為此老叫花還中了弩箭而死。
想到這兒,張寶兒變得嚴肅起來:“武公子,估計洞外發生變故了,若實在打不開門,我們得另想辦法,不然就會活活困死在裡面!”
張寶兒猜得一點也沒錯,洞外的确發生了變故。大鐘殿被紫衣放火點燃,此刻已經坍塌成了一片廢墟。
武延秀深深吸了口氣道:“先讓我試試吧!”
說罷,武延秀運足力氣,一掌擊在石門上。
隻聽得“呯”的一聲,直震得灰塵四起,但石門卻絲毫不動。
石門本身就有幾千斤重,再加上大鐘殿坍塌,将石門徹底壓埋在了下面,根本就不是人力能打的開的。
武延秀歎了口氣道:“寶兒,看來我們真的要另想辦法了!”
張寶兒思忖道:“這樣吧!師父和穆千的遺體,先放在這兒,我們三個一起去找其他出口。等找到出口,再回來帶他們的遺體出去!”
武延秀與侯傑點頭應允。
三人舉着油燈,向地洞的深處摸去。
張寶兒本以為地洞并不大,誰知摸索着走了很久,也沒個盡頭。
地洞入口處的台階和那個石室是人為加工而成的。除此之外,再往裡都是天然形成的。洞壁為凹凸不平的岩石,而且每走一段距離就會有一條岔道,似乎無窮無盡。
三人在洞中無法分辨方向,每每遇到岔道,隻能憑着運氣随意選擇一條繼續往前走。
走了沒多大一會,油燈滅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侯傑有些洩氣了,他詢問道:“寶兒,這裡面像個迷宮一樣,咱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出口?”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出口,我隻知道,若去找可能還有一線希望,不找的話,那就隻有等死了!”
武延秀贊同道:“寶兒說的對,我們不能等死,一定要設法找到出口!”
說到這裡,武延秀建議道:“寶兒,三個人一起找,這樣找太浪費時間,要不我們分頭找吧?”
“不行!”張寶兒斷然拒絕道:“猴子說的沒錯,這裡面就如迷宮一樣,我們在一起還能相互有個照應,分頭找要是迷了路,那就更糟了!”
二人無奈,跟着張寶兒,繼續摸索着往前走。
三人走走停停,也不知過了多久,始終沒有找到出口。
張寶兒也有些走不動了,他提議道:“武公子,猴子,我們歇會,誰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找到出口,我們得保存點體力才行!”
武延秀和侯傑一言不發,隻得随張寶兒坐下。
或許是因為太累了的緣故,三人竟然都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張寶兒先醒了過來。他摸索着,将武延秀與侯傑拍醒。
侯傑揉着眼睛,用嘶啞着着聲音向張寶兒問道:“寶兒,還找嗎?我們能出得去嗎?”
能不能出去,張寶兒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但他知道,此刻自己絕不能露出任何破綻,否則對侯傑的信心是緻命的打擊。
“猴子,放心吧,我們一定能出去!”張寶兒故作輕松拍拍侯傑的肩頭,又對武延秀道:“武公子,我們繼續走吧!”
“寶兒!我們聽你的!”武延秀率先起身。
三人繼續前行。
對黑暗的恐懼是人類的天性,他們三人也不例外,若不是求生的欲望支撐着他們,他們連多一步都不願走。
就這樣,他們三人走一段歇一段,歇一段再走一段,卻始終沒有找到洞口。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們的步伐也越來越沉重,甚至連腿都有些邁不動了。
“天呐!”侯傑忍不住驚呼起來。
“怎麼了?”張寶兒心中一驚。
侯傑結結巴巴道:“我……我們……又回到……開始的地方了!”
“什麼開始的地方?”張寶兒莫名其妙。
“洞口……我們又回到了開始出發的洞口!”侯傑咽了口唾沫道:“寶兒,師伯和穆千的屍體就在前面。”
張寶兒知道侯傑有神目功,聽他這麼一說,心頭一由一沉,二話沒說就摸上前去。
果然,張寶兒摸到了老叫花和穆千的屍體。
侯傑說的沒錯,他們又回到了原地。
侯傑一屁股坐在地上,帶着哭腔道:“寶兒,看來我們注定是要死在這兒了!”
武延秀雖然沒有說話,但從他沉重的呼吸可以聽出來,他的心也亂了。
怎麼辦?
張寶兒也有些洩氣了。
現在,對他們來說,黑暗已不是最主要的問題,他們面臨最大的敵人是饑渴。
張寶兒雖然不知他們三人在洞裡待了多長時間,但是從饑渴程度來說,至少也應該有兩三日了。
此刻?張寶兒饑餓不堪,肚子内如有一團烈火在燃燒,雙腿軟綿綿的,甚至直不起身子來,饑餓和恐懼的感覺蔓延到了全身。
比饑餓更讓他們難以忍受的是渴,張寶兒感覺自己的血液仿佛卻越來越稠,越來越流得緩慢了。
可是,難道真的就要在這裡等死嗎?
張寶兒不甘心,他強撐着站起身來,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堅決道:“就算死,我也要死在求生的路上,絕不會在這裡等死!至于你們二,不想再走,我也不會勉強!我先走了!”
說罷,張寶兒調過頭來,又往剛才的來路踉踉跄跄走去。
“寶兒,你等等,我跟你去!”武延秀在後面追了過來。
侯傑猶豫了一下,趕緊爬起身來:“寶兒,我也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