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山卻正色道:“你既已醒悟風流誤事,那是否該有些擔當了?父親已死,家中不可一日無主,你也該擔起這個責任了!”
蕭翰齊忽然一臉嚴肅地道:“大哥,其實我并不喜歡成天泡在脂粉堆裡,不但浪費光陰,還要被人罵作不務正業,但如果大哥要逼我當家主!我甯願泡在脂粉堆裡繼續不務正業。”不等蕭天山開口,蕭翰齊一邊跑遠一邊大聲道,“是要我替大哥跑腿,還是讓我繼續不務正業,大哥就看着辦吧。”
蕭青潇也道:“是啊,大哥,你們也老大不小了,你不肯娶妻,還逼得二哥成天宿在那不三不四的地方,壞了名聲也沒人敢嫁。你們這樣做。爹娘在天之靈都會不高興的。”
蕭天山看着二弟跑遠的身影,傷腦筋地擰着眉頭,歎了口氣,轉頭問道:“張大人,不知你有何打算?”
張寶兒苦笑道:“你這裡的事完了,可我這裡還沒有頭緒呢!看來還是要那個地方去一趟了。”
“什麼地方?”
張寶兒沒有回答,隻是笑着拱手道:“告辭了!”
……
“姑爺,右羽林軍中朗将陳玄禮求見!”
“陳玄禮?”張寶兒疑惑地望着華叔:“有什麼事嗎?”
華叔搖頭道:“他沒有說,但看起來挺急的!”
張寶兒點點頭道:“讓他進來吧!”
陳玄禮并未着戎裝,而是穿着便服,他向張寶兒施禮道:“未将見過張大人!”
“陳将軍莫要客氣,請坐!”
“謝過大人!”
“不知将軍今日造訪……”張寶兒試探着問道。
陳玄禮突然跪倒在地,悲聲道:“求張大人救救老葛吧!”
張寶兒一見大驚,趕忙去扶陳玄禮:“陳将軍快快請起,有什麼事起來說!”
“若大人不答應,未将就跪死在這裡!”
張寶兒苦笑道:“陳将軍,你總得讓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吧!”
“新上任的右羽林将軍劉翼,誣陷葛玄禮貪污軍饷,将老葛羁押,後日就要在右羽林軍對他執行軍法。”
張寶兒皺眉道:“判了斬刑嗎?”
“沒有,判了老葛一百軍棍!”
“這個劉翼是什麼來頭?”
“他是兵部尚書劉震南的親信。
張寶兒點點頭道:“看來是有人授意,讓這個劉翼殺了葛福順給馮永報仇。哼哼,一百軍棍,殺人還不用償命,真是好算計!”
“大人,老葛是個響當當的漢子,他絕不會貪污軍饷的。”
張寶兒打斷了陳玄禮:“欲加其罪,何患無詞,此事是因我而起,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葛福順我救定了。”
“多謝大人,若大人能救出老葛,我陳玄禮今後必會報答大人的大恩大德。”
……
“劉尚書,一事不煩二主,這葛福順你還得放他一馬!”張寶兒施施然道。
劉震南見張寶兒登門直接撂下這麼一句話,頓覺頭疼不已。張寶兒他得罪不起,可韋皇後那裡也不是好伺候的主。
張寶兒見劉震南一臉的為難,笑了笑:“我不會讓你難做的,拿着這個向皇後娘娘交差,保管你沒事!”
見張寶兒丢過來一物,劉震南趕緊接了過來,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面金牌,上面寫着“如朕親臨”。
“這是陛下賜予我的金牌,你告訴韋皇後,就說我用這面金牌強行接走了葛福順!”
劉震南權衡了好一會,向張寶兒拱手道:“謹遵張大人吩咐!”
……
“古大哥,葛福順和周波是我好不容易才撈出來的,先暫時關在刑部大牢中,你可要好生照看好他們,不能有任何意外,我不想他們像錢松那樣被别人滅了口!”張寶兒叮咛道。
“寶兒,你放心,我會親自守在大牢裡!”
上次錢松的事情,張寶兒雖然并沒有責怪,可作為刑部總捕頭的古雲天還是自責了很久。今日,張寶兒再次提及此事,古雲天當然不能怠慢。
“古大哥,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接觸這二人!明白嗎?”
“明白!”
……
藍田縣縣令名叫宋璟,年紀輕輕就中了進士,入職翰林,列位京官;二十七歲時外放鄞縣縣令,去年又成為藍田縣縣令,可謂春風得意,前途無量。但宋璟并未因此而驕傲自滿,不思進取。貧寒出身的他深知百姓疾苦,故而能夠體恤民情,廉潔奉公,盡職盡責。上任沒多久,便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
這天,宋璟從朋友處赴宴回到縣衙。剛踏進衙院,師爺張勝就急急忙忙地從外面跑進來,滿頭大汗。
“大人,不好了,出命案了!”張勝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宋璟全身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
“在哪裡?”宋璟犀利的目光直視着張勝,臉色嚴峻。
“山陽官道邊的卧龍山上。”張勝回答。
“快,叫上仵作。我們現在就去卧龍山。”
當宋璟帶領下屬們火速趕到卧龍山上時,眼前的一幕讓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但見兩具屍體呈丁字型橫卧在荒草叢中,屍體的頭已經被斬走了,屍身也被劃得支離破碎,體無完膚,情狀相當慘烈。凝固的烏血遍地皆是,腥氣彌漫。
幾個衙役,已經把屍體圍起來,進行現場保護。
一個白衣公子、一個四十來歲的孔武漢子,還有一個山中樵夫,站在不遠處,朝這邊指指點點,交頭接耳,悄聲說話。
“什麼時候發現的?”宋璟問師爺。
“大約一個時辰前,就是那白衣公子與那個漢子首先發現,然後讓樵夫報案的。”張勝向白衣公子與樵夫的方向指了指。
“大家分頭行動,仔細勘查現場,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迹。”宋璟吩咐道。
于是大家忙碌起來。
宋璟來到那三人面前詢問道:“你們是本縣之人嗎?以何為業?”
樵夫點頭道:“我是藍田縣人,就住在這卧龍山上,以打柴為生。”
白衣公子淡淡道:“我倆是長安人士,路過此地,發現屍體後就讓這位樵哥報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