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默棘連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突然插言道:“張公子,聽說你到突厥來,是為了買突厥純種馬?”
張寶兒不知默棘連為何會問起這個,他也不隐瞞,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你若同意出面去與同俄比試,我會送你五十匹突厥純種馬!
聽了默棘連的話,張寶兒微微一愣,旋即搖頭道:“那也不行!”
張寶兒的神情并沒有逃過暾欲谷的目光,他接口道:“一百匹!”
張寶兒幹脆不說話了,隻是搖頭。
“兩百匹!”
張寶兒繼續搖頭。
“三百匹!”
張寶兒還是搖頭。
“五百匹!”
“成交,我替張公子答應了!”魏閑雲說話了。
“先生,你怎麼能……”張寶兒錯愕地看着魏閑雲。
“那就這麼定了,我們擊掌為盟!”暾欲谷伸出了右手,
“等等!”魏閑雲正要與暾欲谷擊掌,張寶兒趕緊将他阻住,哭笑不得道:“先生,就算你有什麼理由讓我出面與同俄比試,總得讓我知道這個娑娜是何許人,長得是什麼模樣吧!”
魏閑雲覺得好笑,這本就是場政治交易,何須在意那個女子是什麼來曆,還是美醜胖瘦。
不過,張寶兒将這個問題提出來,說明态度有些松動,魏閑雲多少要給張寶兒一些面子,便對暾欲谷道:“這還得要吐屯大人來說,我可是什麼都不清楚!”
暾欲谷還沒來得及介紹,阙特勤搶先道:“娑娜是我們的妹妹,長得那可沒的說,絕對不會辱沒張公子!”
“等等!”張寶兒吃驚地看着阙特勤:“你說什麼?這個娑娜是你們的妹妹,那左賢王還要……”
默棘連知道張寶兒誤會了,趕忙解釋道:“張公子,是這麼回事!娑娜是我父親當年收的義女,是我們的義妹。”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張寶兒這才松了口氣,原來是虛驚一場。
“怎麼樣?張公子,你答應了吧?”阙特勤追問道。
“我還沒答應呢!等我先見見你們這個義妹再說!”張寶兒始終不松口。
“沒問題,張公子,明日我就帶你去見娑娜!”暾欲谷似乎比張寶兒還要急。
“娑娜不是你們的義妹嗎?難道不和你們住在一個營地?”張寶兒有些不解。
“她住在另外的地方!”
張寶兒點點頭:“我可把話說在前面,若是見了娑娜之後,我覺得不合适,你們可不能再逼我了!”
“沒問題!”暾欲谷相當自信,爽快地答應了。
……
娑娜居住的地方叫随城,建在碧蒼山腳下,距離默棘連的王帳大概有百十裡路。
暾欲谷帶着幾個随從在前面引路,江雨樵和華叔緊随其後,張寶兒則沒精打采地墜在了後面。
魏閑雲有意識放慢了馬匹的速度,和張寶兒并肩而行。
張寶兒白了一眼魏閑雲:“先生,你可害苦我了!”
“寶兒,我就想不明白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你為什麼要拒絕呢?”
張寶兒擡頭看了一眼前面的江雨樵,對魏閑雲沒好氣道:“你說的輕巧,你叫我如何向嶽父大人解釋。再說了,我帶個異邦女子回到潞州,小桐還不得把我給吃了?”
魏閑雲這才明白張寶兒為何一再拒絕,他笑了笑道:“江島主那裡,交給我了,我去跟他說!至于江小姐那裡,等回去之後我們再想辦法!”
魏閑雲說罷,打馬上前,趕上了江雨樵與華叔,和他們搭起話來。江雨樵一邊與魏閑雲說着什麼,一邊時不時回頭來朝張寶兒瞟來,張寶兒本就心虛,哪敢擡頭。
他們很快就見到了娑娜,暾欲谷将張寶兒簡單地介紹給娑娜以後,便急急離開了。
臨走時還不忘得意地向張寶兒擠了擠眼睛,意思是:我所言不虛吧,絕對配得上你!
暾欲谷走後,江雨樵将張寶兒叫到一旁。
“嶽父大人,我……”張寶兒不知該如何解釋是好,就等着江雨樵的一頓臭罵。
誰知江雨樵卻一點也不生氣:“你不用說了,魏閑雲都給我講了,既然是逢場作戲,那就得作的像,不要扭扭捏捏的。”
“啊?”江雨樵所說之話完全出乎了張寶兒的意料之外,聽完張寶兒頓時愣住了。
“不過!”江雨樵闆起臉道:“你要膽敢對小桐也逢場作戲,小心我擰斷你的脖子!”
“您放心,嶽父大人,絕對不會!”張寶兒信誓旦旦道。
“好了,去吧!”江雨樵擺擺手道。
看着張寶兒離去,江雨樵又對華叔吩咐道:“老華,你跟着這小子,别讓他太出格了!”
見到娑娜的時候,張寶兒大吃了一驚。暾欲谷的确有自信的理由,娑娜不僅出奇的美,而且有一種飄逸空靈清雅無雙之氣。
真正讓張寶兒吃驚的還不是她的容貌和氣質,他沒想到娑娜竟然不是突厥人,而是地地道道的漢人。
看見娑娜的時候,她赤着腳正從山谷裡趕着羊群出來,長發分披,沒有任何頭飾。
暾欲谷走後,娑娜好奇地打量了張寶兒好半晌,一句話也沒說,隻是點點頭,便趕着羊向前走去。
張寶兒也不說話,跟着娑娜和羊群後面走着。
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有個漢子若即若離的跟着他們,什麼也不做,隻是用鷹一樣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張寶兒。
當然,他還得分心防備着和他神情一模一樣的華叔。
“他是我父親的以前的侍衛,我叫他元伯,他每天寸步不離地跟着我,我早已習慣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娑娜并不去看張寶兒,甩着手中的鞭子,好像是在對空氣說話。
“我不會介意!”張寶兒淡淡道。
“你不遠萬裡到突厥來,父母親不擔心嗎?”娑娜問道。
張寶兒面上一黯道:“我從小便是孤兒,連父母親什麼模樣都不記得了!”
張寶兒的回答讓娑娜不由自主停了下來,她轉過身來看着張寶兒。
良久,娑娜歎了口氣道:“我們倆都是不幸的人,我父親也是很早就去世了,我也記不清他的模樣了,不過好在我還有阿娘在!。”
僅交談了幾句話,便拉近了娑娜與張寶兒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