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也是一臉擔憂:“張愛卿,你要不再考慮考慮?”
“陛下,他們都在等着看微臣、也在看陛下的笑話呢?陛下放心,微臣會讓他們明白,這大唐究竟是誰的大唐!”
李顯鄭重點點頭:“有朕在你身後呢,你放手去做吧!”
“陛下,微臣有幾個請求,望陛下允準!”
“你說!”
“京兆府的人手不夠用,微臣想自行調整一些官吏進入京兆府,協助微臣整饬京畿治安!”
“準了!”
“治亂須用重典,望陛下賜微臣生殺大權!”
“準了!”
“微臣還想……”
“你不必說了,這樣吧,朕賜你一面金牌,你可以便宜行事,不用上奏!”
……
好不容易下了朝,張寶兒回到府上。
江小桐、江雨樵與影兒竟然都不在,問了華叔才知道,他們去永和樓看陳松夫婦了。
張寶兒還沒來得及喝口茶,李持盈便與李奴奴結伴來了。
“寶兒,今天早朝的事情都已經傳開了,你可是威風的緊呀!”李持盈面帶笑容風風火火道。
張寶兒剛要開口說話,卻見華叔急急從屋外走了進來,在張寶兒耳邊輕輕說了句什麼。
張寶兒點點頭,對李持盈與李奴奴道:“你們高興的太早了!”
李持盈與李奴奴茫然道:“什麼高興的太早了?”
“你們聽我說……就這樣吧,時間緊急,你們和華叔趕緊去找楊思勖楊公公,就說安樂公主來找岔,讓陛下來救我。”
“啊?”二女愣住了。
“快去!”張寶兒急切道。
李持盈與李奴奴看得出來,張寶兒不像是玩笑,趕忙轉身而去。
臨出門的時候,張寶兒給華叔施了個眼色,華叔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待所有人都走了,張寶兒坐在客廳内開始閉目養神。
燕谷的辦事效率非常高,短短一個月時間,他便在長安四處都布下了自己的眼線。剛才,華叔前來禀報,燕谷派人傳來消息,安樂公主從公主府出發,乘着車辇帶着家奴,正氣勢洶洶朝着光祿坊方向而來,很有可能是來找張寶兒晦氣的。
張寶兒心中清楚,李裹兒向來飛揚跋扈,誰也不放在眼中。今日,若不能将這個女魔頭降服,今後勢必無法在長安立足。
正思量間,便聽到下人在門外大聲通報:“老爺,安樂公主殿下駕到,她讓您到府門前迎駕。”
“告訴她,本老爺正忙着呢,沒空!”張寶兒不假思索道。
“啊?”下人愣住了,沒想到自己的主人竟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怎麼?我說的話沒說明白嗎?”張寶兒不悅道。
“聽明白了,聽明白了!”下人惶恐不安,轉身一溜煙而去。
不一會,張寶兒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隻聽到“哐當”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踢開了,李裹兒橫眉怒目走了進來,她的身後還跟着一名侍女。
張寶兒不急也不惱,笑嘻嘻道:“原來是安樂公主光臨,有失遠迎呀!”
說話時,張寶兒依舊大大咧咧坐在胡椅上,連屁股都沒有擡一下,哪有去迎接的意思,分明就是嘴裡說說而已。
張寶兒沒有去迎接,李裹兒已經窩了一肚子火,現在又見他如此模樣,心中怒火更盛,臉色都變的鐵青了。
“你這個鄉野小子,見了本公主為何不見禮?”
張寶兒對李裹兒的話充耳不聞,臉上依然挂着懶懶的笑容,看也不看她一眼,隻是起身走到那名侍女面前,和顔悅色問道:“不知這位姑娘芳名?”
“奴婢名叫暧玉!”侍女看了一眼張寶兒,小心翼翼答道。
“暧玉,好名字!”張寶兒點點頭道:“我要與安樂公主單獨談談,不知暧玉姑娘可否暫且回避一下?”
“啊?”暧玉不知如何回答,隻好把目光投向了李裹兒。
張寶兒見李裹兒不置可否,笑着搖了搖頭,轉身往回便走,嘴裡還輕聲嘀咕道:“都說安樂公主天不怕地不怕,誰知竟個膽小鬼!”
“你給我站住,你說誰是膽小鬼?”李裹兒怒斥道。
張寶兒轉過身來,瞥了一眼暧玉,促狹的笑着盯向了李裹兒。
李裹兒實在受不了張寶兒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她大聲對暧玉喝到:“你去屋外候着!”
“是!公主!”暧玉輕輕轉身出門,将屋門掩住。
“不知安樂公主駕臨有何指教,我洗耳恭聽!”張寶兒重新又坐在了椅上。
“野小子,你給我聽好了,你若老老實實待在長安,我便放過你,你若再敢在父皇面前胡言亂語,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李裹兒惡狠狠道。
張寶兒愣了一愣,旋即笑了。
怪不得李裹兒着急死忙活地上門找茬,原來是為了此事。
看來自己對李顯大打感情牌有了效果,既然李顯對自己如此看重,那李裹兒所依仗的恩寵就要大打折扣了。
想到這裡,張寶兒反唇相譏道:“李裹兒,記住我今天說過的話,你若在我面前老老實實的,那我們便井水不犯河水。若你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自從李顯即位之後,普天之下還沒有一個人敢如此對李裹兒如此無禮。
當年,李重俊作為李裹兒的兄長且貴為太子,李裹兒都不把他放在眼中,常對他指手劃腳,嘲弄譏諷,讓李重俊在衆大臣面前十分難堪,但也沒敢把李裹兒怎麼樣。
如今,張寶兒一個下臣竟然敢對自己如此無禮,李裹兒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
“看來你很生氣?”張寶兒搖頭晃腦道:“其實,我也很生氣!”
“對了!”說到這裡,張寶兒似乎想起了什麼,他忽然問道:“不知你可聽說過天子之怒和村夫之怒”
李裹兒愕然。
“你是當今天子禦封的安樂公主,若是發怒必有天子之氣。我雖然隻是個野蠻的村夫,可我也會發怒。天子之怒如何,我不十分明了,但這村夫之怒,我卻可以告訴你!”
說話間,張寶兒臉上已經布滿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