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趕到墳地,那裡隻有一堆灰,根本分不清是木棉的骨灰還是炭火的餘灰。
金錦香心如刀割,自己居然沒能保護好娘親的屍身,她跪在地上,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紛紛墜地。
青蘭和木蘭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她們拿出手帕将地面上的灰收集起來,可惜的是兩個帕子不夠用。
金錦香脫下外衫,親手将地上的灰捧進衣衫裡,口中說道:“娘,對不起……女兒沒能保護好您的屍身,女兒帶您去莊子,讓那些鮮花陪着您。”
三人将灰塵收集起來,重新返回山莊。
金錦香抓起一把灰灑在空中,任由風将它們吹向花海。
“娘,您一定要看着,女兒會用仇人的鮮血來為您祭奠!”金錦香哭幹了眼淚,心裡在汩汩的淌着鮮血。
撒過最後一把灰,金錦香沒能支撐住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天色已晚,金錦香強撐着返回林家。
木蘭歉意的說道:“少夫人,都是奴婢不好,沒能及時将夫人的屍身移走。”
金錦香面無表情,問道:“是誰?”
木蘭說道:“奴婢不知道。”
青蘭說道:“奴婢查過了,是……金黔!”
金錦香忽然一笑,說道:“是他啊……他還真是恨我們母女呢。不過幸好不是鐵線蓮,不然我真怕自己忍不住亂了計劃而殺了她!”
木蘭看着金錦香的笑身體打了一個寒顫,若非與她相處久了,不然還真會以為她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陰魂。
“金黔……你欠我的太多了,原本還想放你一條生路,可惜是你自己不給自己機會!”金錦香眼中金光閃爍。
青蘭說道:“少夫人打算如何做?”
金錦香說道:“先安生幾日,不然他出什麼事我們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青蘭說道:“沒錯,此刻真不宜動他。”
金錦香點點頭,說道:“你們下去吧,我要休息下。”
她躺在床上,木蘭幫她拉開被子蓋好這才與青蘭出去。
金錦香閉上眼睛,眼前盡是木蘭死前的模樣,耳朵裡轟鳴的報仇……畫面一轉,她看見自己死前的那一刻,還有孩子那不甘的眼神,所有的恨意如排山倒海的壓下來,她掙紮着卻醒不過來。
景色又一變,眼前出現白臨風帶笑的臉,他向她伸出手,她開心的跑過去,但殷浩天猛的出現在二人中間,他猙獰的笑着向她撲過來……
“不要……”金錦香猛的坐起來,大口喘息着……
咔,有人擦了火石将蠟燭點燃。熒熒燭光下金錦香看見了仇戴天的背影,這麼一瞬間她居然覺得非常安心。
“做了噩夢?”仇戴天緩緩轉身,面上依舊罩着布巾。
金錦香點點頭,擦了擦額上的汗水,說道:“你怎麼來了?不是去辦事了嗎?”
仇戴天當然不會說得到青蘭的信,說她病了就風急火燎的趕了回來。
“事情不重要,交給旁人去辦了。你還好嗎?已經昏迷了兩天了。”仇戴天有些擔憂的說道。
金錦香心裡一驚,說道:“兩天了?”
仇戴天走過去猶豫了一下,坐在床邊說道:“這連天你總是睡不安穩,藥都喝不進去。”
金錦香茫然的說道:“喝藥?我喝藥了嗎?”
仇戴天眼神閃了閃,說道:“嗯,喝了點。”
“那我怎麼喝的?”金錦香大腦一片空白。
仇戴天擡手将她的亂發放到肩膀後,說道:“硬來的。”
金錦香看見仇戴天手上有個牙印,咬的很深,幾乎可見骨的那種程度。
“你手怎麼受傷了?”
仇戴天身子一僵,說道:“被貓咬了。”
“貓?”金錦香呆傻的看着他。
仇戴天突然有種沖動,很想親上去,告訴她給她喂藥的時候被她咬的。但是他忍住了,将這種奇怪的**狠狠的壓下去。
“我……我去叫青蘭。”他慌亂的起身跑出去。
外面的冷風夾着細雨打在臉上,他身子一顫,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愛的是牡丹,怎麼會對認識不久的女子産生情愫?也許是因為她與牡丹有很多相似讓自己産生了錯覺吧……
仇戴天甩了甩頭,喚醒青蘭後便離開了。
青蘭跑進屋裡說道:“少夫人,你醒了?”
金錦香問道:“仇戴天怎麼來了?他不是上京了嗎?”
青蘭說道:“他聽說你病了就連夜趕路跑回來,這一路不知道累死多少匹馬了。”
金錦香心裡五味雜陳,仇戴天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青蘭說道:“我覺得他是喜歡上少夫人了,我可沒看見他對那個女人如此緊張過。”
金錦香呵斥道:“莫瞎說,我已經是嫁了人的,他怎麼會喜歡我這樣的殘花敗柳?”
青蘭抿了抿唇,說道:“少夫人要不要吃點東西。”她也覺得自己唐突,少爺怎麼會對一個婦人起了心思呢!
金錦香說道:“弄點白粥來吧。”
青蘭點點頭。
窗外漆黑一片,在下着小雨,仇戴天會不會被淋濕?若是淋濕了染上風寒該怎麼辦……
金錦香猛的驚醒過來,自己在想什麼?仇戴天與自己有何關系?自己為什麼要為他去擔憂?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不然怎麼會胡思亂想起來。
等青蘭端來白粥,她吃了一碗後躺下,這一覺睡到天亮。
金錦香起來沐浴更衣,身子輕快不少。
“媳婦……”林原寶眼淚汪汪的站在門口不敢進來。
金錦香說道:“怎麼了?進來啊!”
林原寶說道:“她們說我會吵到你,你的病就不會好了。”
金錦香失笑道:“我好了,進來吧,這幾日有沒有不乖啊!”
林原寶說道:“我很乖,每天都在門口看着你,隻是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有時候明明不困,但是一下子就睡着了。”
金錦香知道是仇戴天點了他的睡穴,便說道:“那是你太累了,以後不要那麼傻了,我生病也有人照顧的。”
林原寶說道:“可是你生病我這裡難受。”他指着自己的心髒。
金錦香歎了口氣,說道:“難道我打你你都不記得了?”
林原寶嘻嘻一笑:“我娘打我你比打的痛多了,你要是我娘就好了。”
金錦香噗哧一笑道:“傻瓜我是你媳婦。”
“少夫人……”青蘭一臉晦暗的走進來,看見林原寶欲言又止,金錦香見狀就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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