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事?”得到信兒的金黔奔跑過來。
鐵線蓮立即放手哭道:“老爺,妾身本來想給妹妹帶些食物,結果看見她與長工柱子私通,還揚言要私奔。妾身也是為了老爺的顔面才現身阻止,結果柱子跑了。老爺,妾身無用……”
金黔居然問都不問,隻聽鐵線蓮的一面之詞,他氣的臉色漲紅:“賤人……”可是他罵什麼木棉都聽不見了……
“老爺,老爺。林家的當家主母帶着人來……來找二小姐了。”家丁慌張的說道。
“哼,賤人,居然敢跑,若是林家寫了休書,我……我就親手打死她。”金黔立即走向門口去迎林夫人。
金錦香躲在旁邊的矮樹叢裡,死死的捂住嘴巴,她怕自己忍不住發出聲音,一雙美目早已如決堤的海。
林夫人拎着棍子走進來,口裡罵道:“金錦香那賤人跑了,你若是交不出人,就讓我兒休了她,我還要告上官府,向你索賠!”
金黔向鐵線蓮使了一個眼色,鐵線蓮領會其意,立即賠笑說道:“親家母,她沒有回來,”
林夫人皺眉說道:“親家,你看怎麼辦?人可是跑了,不管是否回來,你都得給我個交代。”
金黔說道:“親家母莫急,我這就讓人去尋小女。”
金黔喚來人低聲吩咐了幾句,家仆立即離開,沒多久又抱了一個壇子來,将壇子裡的液體倒在屍身上,空氣裡立即彌漫着火油的刺鼻味道。
金黔親手将火把丢在屍身上,轟的一下烈焰肆虐,啃噬着木棉的屍身。
“娘……”金錦香死命的捂着嘴……為了報仇她此刻必須忍。
金錦香心裡的情感被掏空,灌注了滿滿的恨!不,這些恨已經不是她能承載的,化作看不見的惡靈纏繞在她身側,時刻提醒着她報仇!
林夫人并沒有問燒的是誰,這與她無關。金黔将她請去前廳,後院隻有那沖天的怒火在燃燒!
金錦香沖過去拼命拍打木棉身上的火焰,完全不顧雙手被燒傷。轟隆隆……暴雨狂下,片刻後澆熄了火焰……
她将屍身抱在懷裡痛哭,卻不敢哭出太大的聲音,如同受傷的小獸在嗚咽。
“二小姐……”一個女音在身後響起。
金錦香回頭,看見了鈴蘭,她是自己的貼身侍女。
“二小姐快走,奴婢身上隻有這麼多,你且出去尋個落腳的地方,奴婢想法子給你送些銀子。”鈴蘭原本俏麗的臉蛋被人劃了十字形的傷疤。
金錦香将木棉的屍身背起,沒有搭理鈴蘭,金府的人都不該相信。
鈴蘭急了,說道:“奴婢帶你鑽狗洞吧,不然會被抓到的。”
金錦香直視她問道:“你為何要幫我?”
鈴蘭杏目含淚,咬牙說道:“奴婢的命是夫人和小姐救的!”
金錦香定定的望着她:“你不怕?”
鈴蘭搖頭道:“不,奴婢要給夫人報仇,夫人死的太慘了。”
金錦香點頭,猛的目現寒光,狠戾的說道:“那你現在就替我做件事,去鐵線蓮卧房放火。”
鈴蘭毫不猶豫的說道:“好,奴婢這就去。”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金錦香決定将來放她一馬。她背着燒焦的木棉屍體鑽出狗洞,到野外淺淺的埋了,待日後找機會厚葬。
葬了木棉,金錦香在墳前磕了三個響頭,她沒有流淚,狠狠的說道:“娘,您若在天有靈就先别投胎,等女兒将仇人都送去陪您!”
說罷,金錦香起身,雙手本就是燒起了水泡,又因挖土變得血肉模糊。可是她已經感覺不到痛,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無數個人臉在她腦中閃過,閃電撕裂天空,照亮她絕色的容顔,映入金色瞳孔,一抹冷笑凝固在唇畔!這是一個從地府爬回來的靈魂,有着與惡鬼一樣冰冷的心。
金錦香沒有逃,她返回了林家,她要報仇就必須有個落腳的地方,而林家就是她最好的盤踞點。
林家的人幾乎都去追金錦香了,她順利的返回卧房,那傻子抱着錦被在睡覺。
她迅速換了衣服躺到床上。
沒多久房門便被人推開,剛回府的林老爺站在門口,他看見金錦香坐起來,臉上的憤怒換做驚訝。
“公爹是來鬧洞房的嗎?”金錦香直直的望着他。
林老爺臉上一紅,退出去。
金錦香趴在門上聽見腳步聲遠去,立即将蠟燭拔掉,用燭台上鋒利的針狠狠戳了一下傻子的腳。傻子一下彈起來,卻被她抓住衣領,将燭針移到他眼前。
“你敢叫一聲我就戳瞎你的眼睛!”金錦香冷冷的說道。
傻子痛的臉都扭曲了,可是他不敢叫。
“明日有人問起你就說我出去小解,沒多久就回來了,明白嗎?”
傻子點頭如搗蒜。
“如果你以後都聽我的,我定會給你找個比我漂亮的媳婦,天天陪你睡覺!”
傻子眼中一亮,在他心裡金錦香是兇神惡煞,根本就不是媳婦。
“很好,乖乖睡覺。”金錦香晃了晃燭針,傻子立即縮到床角閉上眼睛。
她還沒躺下,外面又吵雜起來,看樣子林夫人回來了。
果不其然,林夫人呯的一下踢開門,走到床前就伸手去抓金錦香。
金錦香冷笑一聲抓住她的手腕,喝道:“何方毛賊?”說着便便揚起手中的燭針撲向林夫人狠狠的一頓亂紮,就連來拉扯的女婢都挨了幾下。
頓時屋内想起殺豬般的嚎叫……她圓滾滾的身子如一個血葫蘆……
有人打着火把進來,屋裡亂作一團,丫鬟扯開金錦香,火把照應下,林夫人隻有進氣而沒有出氣兒了。
林老爺趕來一看,怒吼:“帶夫人下去,找大夫。”
金錦香發現他眼中并無傷心,隐隐的有着一絲痛快,這二人怕是也不和。
“公爹恕罪,方才屋内黑暗,媳婦以為是歹人闖入,一時錯手,傷了婆母!”金錦香立即扔了燭台,跪地說道。
林老爺深深看了她一眼,說道:“拉出去杖責五十!”
杖責五十?這是要的她的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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