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雲現在已經确定了賺錢項目,就制作紅糖,再加點姜絲、桂花什麼的,然後起個響亮的名字,就叫“美顔湯”,再打出廣告,準能一炮而紅,市場大賣!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今日得想法子先弄到本錢才好,李青雲帶着這個目的上了街。妙手堂的後街就是金河城的花柳街,這貨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這裡。
俗話說“繁榮娼盛”,青樓的數量絕對是衡量一個封建朝代經濟是否發達的一個重要指标。
站在金河城最大的青樓——百花樓門前,李青雲仰望、歎息,往事不可追……
他記得剛上大學的時候,輔導員老師問大家的理想是什麼,同學們有的說考公務員,有的說創業……李青雲當時正在看一本叫做《中國青樓文化研究》的書,結果這貨脫口而出:開一家青樓!
教室裡頓時鴉雀無聲,然後男生們哄堂大笑,女生們羞得臉色通紅。
輔導員是一位男老師,他推了推眼鏡,點評:有理想!
此事導緻的直接後果就是大學四年沒有哪個女生敢跟他談戀愛。
百花樓不愧是金河城最大的青樓,這才一早就有各色嫖客進進出出了,幾個大腹便便的商賈勾肩搭背,嘴裡說着下流不堪的話,淫笑着走了進去。
不遠處又有三五書生搖着折扇,踱步前來。
其中一人道:“百花樓秋蝶姑娘的功夫是真帶勁,兄弟我上個月體驗了一回,現在這腰還酸着呢!今日我還是點她,都不許跟我争啊!”
這幾人的老爹都是金河城中有名的财主,他們雖出身商賈之家,卻偏偏愛附庸風雅,平日裡都已讀書人的身份自居。
一個胖書生道:“秋蝶雖然也有幾分姿色,可是跟百花樓的花魁比起來,可就差得遠了……”
另一個瘦書生道:“花魁雪娘要價可高着哩,沒有一百兩銀子休想做她的入幕之賓。”
胖書生義憤填膺道:“可不是嗎!一百兩銀子都夠咱們嫖上一個月了,她那地方是金子做的嗎?”
一群人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笑聲中透着一股子下流,别看他們都是一副讀書人的打扮,可這言談舉止卻沒有半分讀書人的樣子。
幾人都是百花樓的常客,龜公在門口看到幾人,連忙上前點頭哈腰道:“哎呦,幾位才子過來啦?”
龜公投其所好,不稱呼他們少爺,也不稱呼公子,而是稱呼“才子”,幾人十分享受龜公對他們的稱呼。
領頭的王才子道:“哎呦,我突然詩興大發,要賦詩一首。”
其餘幾人紛紛拍手叫好,隻聽那位風騷的王才子搖頭晃腦道:“輕解羅裳慢解衣,先脫褲來後脫靴,挺腰跨馬任馳騁,美滿瓊漿女兒樂。”
“好詩好詩!”衆人拼命鼓掌。
李青雲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好詩好詩?這特娘也能算詩?好濕好濕還差不多……
“王兄果然大才啊,前幾日王兄聽聞獨孤皇後病逝的消息後,悲痛欲絕,當即賦詩一首,以示祭奠,今日又得如此佳句,這等急智,真是令我等佩服至極啊!”胖書生肉麻地恭維道。
那位風騷的王才子滿臉春光地說道:“獨孤皇後乃我朝開國皇後,她是名門淑女,母儀天下……”他還想再找幾個形容詞,卻因腦中墨水太少,憋了半天,還是沒找到,眼見衆人還眼巴巴地望着他,隻好道:“總之就是很厲害!”
我日!你特麼還能再無恥一點嗎?李青雲差點被他雷倒。
其餘幾位書生,顯然也沒料到他最後能蹦出一句“總之就是很厲害”來,一時竟無言以對。
龜公站在一旁等着他們發完浪,才上前陪着笑臉道:“幾位才子,秋蝶、秋燕幾位姑娘早已在床上等候了。”說完又是一臉淫笑,一副你知我知的表情。
王才子不悅地瞪了她一眼:“你這個龜公說話還能不能文明一些,什麼床上等候?我們那是在榻上探讨詩詞!”
龜公心道:豬鼻子插大蔥裝象!還探讨詩詞,我呸!樓裡的姑娘鬥大的字不識幾個,探讨個屁啊!
龜公雖然心内極為不齒,但嘴上卻不敢說出來,急忙改口道:“對對,探讨詩詞。”他搜腸刮肚想了半天,又補充道“雅事,這是雅事。”
王才子這才點了點頭,領着一幫狐朋狗友邁步而入。
“等等!”
幾人剛要進樓,卻聽那位王公子又道:“不對,今日乃是獨孤皇後的忌辰!我等作為大隋讀書人,怎能在這個時候尋歡作樂呢!”
龜公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我日,你還有完沒完了,**就**,你還啰啰嗦嗦個沒完了。
另外幾人一聽,也旋即露出一副悔恨交加的模樣,那胖書生道:“王兄說得對啊,我等才子更是應該以身作則。”
另外幾人紛紛附和,幾人竟站在百花樓門口不走了。
此時又有幾人前來,剛要進門,就被這幾位“才子”攔下了,一番慷慨激昂地言論,什麼:獨孤皇後祭日,你來**就是對獨孤皇後不敬,對大隋不敬……此等言論一出,哪還有人敢進去,于是紛紛吓得折返離去。
龜公氣得心内将他們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你們自己不嫖也就罷了,偏偏還不許别人來。眼見有這幾位祖宗在門口堵着,根本無人能進來,龜公慌忙跑進樓去禀報。
不一會一個又白又胖,濃妝豔抹的中年婦女扭着肥臀出來了,“哎呦,幾位才子這是幹嘛呀……”來人是百花樓的老鸨子張媽媽。
胖書生又義憤填膺地慷慨激昂了一番,張媽媽卻根本就沒聽,她一晃身上的肥肉,肉麻地笑道:“樓裡剛來了幾位姑娘,還有幾個尚未破瓜,都給幾位才子留着呢。”
“嗯?張媽媽當真?”幾位才子幾乎是異口同聲。
“奴家哪敢戲弄幾位啊。”張媽媽抛了個媚眼,聲音發嗲。
那胖書生見她發春,還偷着在她肥大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張媽媽嬌笑着白了他一眼,一副極為受用的模樣。
我日,這家夥好重的口味,李青雲心中一陣惡心。
幾位才子聽到有百花樓有未破瓜的黃花閨女,早已心癢難耐,也不顧及形象了,更是早把獨孤皇後忌辰的事抛之腦後了,幾人争先恐後地進了門,唯恐被同伴搶了先。
李青雲搖頭感歎:我日,真是太無恥了,小爺跟你們比起來那簡直就是正人君子、道德模範啊!
老鸨子瞧這幾位祖宗終于進了樓,這才狠狠瞪了龜公一眼,伸手狠狠戳着他的額頭罵道:“屁大點事也要老娘出場,真是白養你了!”
龜公身形瘦小,被她一點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委屈地辯解道:“我哪裡知道樓裡剛來了幾個黃花閨女,若是早點告訴他們,就沒這麼多波折了。”
老鸨子啐道:“這世道哪有這麼多黃花閨女。”
龜公一呆,“那您剛才……”
老鸨子得意道:“用鴿子血塞裡面,這幾個草包哪分辨得清。”
李青雲心道:套路,都是套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