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男孩
聽到那道響亮的啼哭聲,上官暝整個人都愣了,可又很擔心楊小隐會出什麼事,急的差點想沖進着道門。
倒是穩婆忽然抱着一個被襁褓裹着的孩子沖了出來,“生了生了,母子平安!”
“男的?”上官暝松口氣的同時又皺起了眉頭。
穩婆連忙抱着孩子來到他身邊,“皇上您看小公子多重呀,哭聲也響亮。”
笨手笨腳的抱過不斷啼哭的孩子,上官暝皺着眉頭戳了一下孩子的臉,“長的可真醜,還差點要了皇妹半條命,跟那慕容均一樣,多半是個讨債的。”
皇後等人不由低下頭輕咳一聲,接着麗妃立馬上前笑道:“這次真是恭喜公主了,竟然生了個大胖小子。”
似乎想起了她的功勞,上官暝不由扭頭看了她眼,語氣柔和了些,“這次還得多虧了愛妃。”
說完,他又沖一旁的李長福道:“麗妃邱氏,蕙質蘭心,恪守宮規,持躬淑慎,特晉為正二品貴妃,擇日冊封!”
話落,麗妃整個人一愣,随即立馬提着華麗的裙擺跪倒在地,聲音中透着抹揮不去的激動,“臣妾謝皇上恩典!”
爺爺說的果然沒有錯,和這個公主交好果然有用。
看到這一幕,皇後袖子裡的手不禁悄然緊握,眼中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怨毒。
“起來吧,這次你立了大功,朕還得替皇妹好好謝謝你,”說完,他又看向穩婆,“朕如今可是能進去了?”
如今宮女應該把裡面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穩婆自然是點頭,“想必公主此時還未昏睡,皇上大可進去看看。”
想到剛剛那心驚肉跳的時刻,上官暝不禁邁着大步踏進屋裡,懷裡的孩子還一個勁叫個不停,穩婆想說他抱的姿勢不對,可又不敢說。
此時産房裡依舊彌漫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上官暝皺緊眉頭,一步一步來到寝殿裡面,此時床榻上已經換了幹淨的被褥,可卻遮不住那抹濃濃的血腥味。
床上的人蓋着厚重的被褥,微睜着眼,發絲淩亂的貼在臉頰上,額前冒着大片未幹的汗珠,那小臉依舊蒼白的很。
仿佛聽到那響亮的啼哭聲,楊小隐不由微微扭過頭,恰好看到上官暝抱着孩子走了過來,那雙灰蒙蒙的眸子瞬間一亮。
“好了,孩子給你,瞧你這眼神,好像我會虐待這小東西一樣。”上官暝粗魯的把孩子放在她身邊,眼中全是不滿又透着股心疼。
襁褓中孩子五官皺成一團,隻知道哇哇大哭,簡直把楊小隐的心都哭碎了,淚珠忍不住一滴一滴砸在孩子臉上。
“诶,這坐月子可不能哭,小心傷着眼睛。”楊母連忙用錦帕擦拭她臉上的淚珠。
其實楊小隐很困,她很想睡,此時卻不知哪來的力量支持着意識,抱着這軟軟的小人兒,她伸出手指輕輕戳了下那嫩嫩的小臉,不禁喜極而泣,“長的可真醜,一點也不像我。”
她沙啞的聲音聽的上官暝莫名的心疼,但又覺得好笑,他這個妹妹,就是太傻了,為了一個仇人的孩子卻要舍掉這條命,至于嗎?
“好了,你睡吧,把孩子交給乳娘照顧就行了,再不濟還有楊夫人,瞧你這小臉白的,跟要死了一樣。”上官暝對一旁的穩婆使了個眼色,後者立馬上前去抱孩子。
楊小隐有些不舍,可她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真的撐不下去了,看着孩子被楊母抱在懷裡輕聲哄着後,眼前一黑,便睡了過去。
今夜的皇宮本就熱鬧,大家聽聞公主生了個男孩後,一時間心思也很複雜,誰要這孩子的父親……
雲國邊城内,此時天空飄着大雪,百姓都在家裡吃着酣睡,一間客棧裡卻亮着悠悠燭火,裡間還傳來輕微的說話聲。
“主子,您當真不去營裡看看?”白齊握緊劍柄,一臉緊繃的看着窗前一襲墨袍身形颀長的男人。
微開的窗口透進絲絲寒風,漆黑的夜空格外壓抑,忽然,一隻小小的白鴿“咕咕”兩聲撲打着翅膀停在了窗台上。
一雙大手忽地握住鴿子,從它腳下摘下一個細小的竹筒,接着從竹筒裡抽出一卷紙條。
白齊很不解,為何主子到了這卻不進軍營?要知道那些兄弟們都想着和将軍喝兩杯,再說,那上官暝肯定不安好心,主子這一去肯定沒什麼好事!
正當白齊準備再勸說什麼時,卻見窗前的男人臉色大變,那俊朗立體的輪廓都緊繃在了一起,渾身也在微微顫抖着,仿佛看到了什麼驚天的事情一般。
白齊一驚,他還從未看到過這樣的将軍,難不成那紙條上寫了什麼重要的戰況?
握緊拳頭,慕容均緊緊握着那張紙條,看向窗外那無垠的夜空,聲音沙啞,“她生了。”
白齊渾身一顫,剛準備說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裡,久久不能回神。
她生了,九死一生産下了個兒子!
慕容均此時心情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激動,喜悅,愧疚等情緒全都參雜在了一起,恨不得立馬飛過去陪在她身邊!
可是,他不能!
這個時候他竟然沒能陪着她,那她一個人該有多孤獨?
兒子,他的兒子長的什麼樣?
是像他還是像他的娘親?
“恭喜将軍賀喜将軍!”白齊回過神,臉上也帶着抹激動的神色。
他家将軍都快三十了,至今都未有一子,别人孩子都快上私塾念書了!
将鴿子放飛,慕容均轉過身,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丢給他,“邊關就交給你了,盈國定會趁着這個機會來犯,你讓軍中将領早做準備,另外,無論京中傳來任何消息,你們都得死守邊關,不得調一個兵出去!”
接着那個小小的家夥,白齊臉上是止不住的震驚,“主子您這是……”
“我這一去,上官暝定然不會輕易讓我離開,其實也好,這樣我也能陪着她身側,不用再想其他。”慕容均低歎一聲,看着那黑沉的夜空目光格外深沉,“我欠她的,是時候該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