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然往旁邊一掠,接住楚昭月倏然倒下的身體。
而那些賊人們,顯然就沒有這麼好命了,一個個硬邦邦地倒在地上。頓時,整個山腰的開闊地,就隻聽見,無比清脆,無比悅耳的倒地之聲。
僅僅幾十秒的功夫,所有朝這邊沖過來的,拿火把的,拿刀把的,那掃把的,拿拖把的賊人,就已經全部光榮地倒在了地上,一個還站立着的人都沒有。
隻是,如今的整個場地上,比較詭異的景象是,所有雷吼寨的人,無論是瘦弱地似乎風都吹得倒的,還是蒼老的快要入土的,好像對于楚昭月頃刻之間,就讓如許多的敵人全部躺平,沒有更多的驚訝,那看向墨然抱在懷中,人事不知的楚昭月的眼神,也是關切多過震驚,擔憂多過訝異。
墨然輕輕抱住楚昭月,輕柔地執起她的雙手,那雙此時被她自己的鮮血染紅的纖纖素手,好看的眉間控制不住地擰了起來,隐着金輝的眸子,瞬息間複雜得仿若天際繁星。
執起楚昭月還在流着鮮血的左手,墨然輕輕靠近她左手手腕的傷痕,輕輕貼了上去,柔柔一吮。
血的味道,楚昭月鮮血的味道,瞬間在墨然的口中泛濫開來,在他的身體裡蔓延開來。
閃着太陽金輝的眼眸,無法控制地倏忽一變,那雙金色的瞳仁,刹那之間變得鮮紅,一抹血光在墨然眼中急速掠過,似乎随時,擇人而噬。
“殺!”
那把好聽爽朗的嗓音也跟着他的瞳色,蓦然間,煞氣彌漫,血腥十足。
“把他們統統給我殺光!一個不留!”
“是。”
毫不遲疑,整齊劃一的領命聲,從墨然身後,雷吼寨木質大門前,楚昭月眼中的,那一群“老弱婦孺”口中傳出。
隻見那些“老弱婦孺”、“殘兵剩将”,一個一個迅捷無比,飛速掠到那倒在地上的衆多賊人中間,抽出随身兵刃,仿佛砍瓜宰菜切豆腐一般,爽利迅速地收割着地上衆多的鮮活生命。
縱然地上的賊人被楚昭月用“催眠蠱”在瞬間催眠,人事不知,沒有動作,更沒有反抗,但雷吼寨衆人在收取這不會反抗的敵人的性命之時,那一張張肅然的臉上,仍然沒有半點同情,沒有一分憐憫,有的,隻是沸騰的殺意。
想要自己與自己主人命的敵人,沒有同情的必要。
墨然豔紅着一雙瞳仁,在運功将楚昭月左手手腕的流血止住之後,那雙宛若吸血猛獸般的眼眸,也漸漸退去血色,回複到了那隐隐有着太陽金輝的顔色。
那位胡子花白了一大把的老者,走到墨然身前,在墨然的默許下,伸手把了把楚昭月的脈。
“她怎麼樣?”墨然詢問的聲音,少了幾分沉穩,多了幾分焦急,幾分擔憂。
老者輕輕放放開楚昭月的手,有些恭敬地笑道:“主人請放心,月老闆隻是體内蠱力猛然間消耗過度,沒有大礙,修養一陣子,就會回複了。”
“嗯。”墨然點點頭,臉上明顯松了一口氣,“這就好。”
此時,遵照墨然命令,去了結地上那一群人命的雷吼寨衆人,也無比快捷地結束了手上工作,一個個回到了墨然身旁複命。
那剛剛楚昭月說過話的少年,将手中一把一尺長的短劍往腰間劍柄一插,帥氣地回到墨然身邊,頗有些感慨道:“也難怪月老闆會蠱力消耗過度,就算她隻是用‘催眠蠱’把這群人催眠,這蠱力耗費也不是一點兩點啊,這麼多個人!”
看了看楚昭月蒼白的臉色,再看看她手上那紅得讓人發狂的血色,墨然輕輕理了理她頰邊,被冷汗汗濕的發絲,忽然很有些不明意味地笑了出來。
“明明就已經看出了端倪,還是這麼義無反顧麼?你要我,怎麼對你才好呢?楚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