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的攻戰,雙方士兵都疲累不堪,但是由于也先倉促下令強攻,再有袁虎這個異數的存在,瓦剌人損失超過五萬人,依舊一無所獲。
所以,也先怒了,瘋狂的也先準備做一件事,就算不能逼開城門,也要讓袁虎身敗名裂。
袁虎來到城門口時,皇帝朱祁钰已經在那裡了,他身前是一個身着華服,雍容華貴的婦女。
隻不過現在這婦女不住哭嚎,狀似瘋癫,強要朱祁钰營救城外的先帝。
“父皇,俊兒要父皇,俊兒要父皇……”
一個兩歲小孩也在不住哭嚎,旁邊有一個精緻侍女在輕聲安慰。
看到城上這混亂的一幕,袁虎懵了,朱祁鎮老小就來了,自己能怎麼做?
見到袁虎,李賢急忙過來拉着他手催促道:
“袁将軍,快,也先那蠻子瘋了,你來幫忙想辦法!”
聽到袁虎來了,許多文武都驚奇地看了過來,顯然他們都聽說了昨天那一戰的消息。
不少人向袁虎投來和善的目光,要不是礙于太皇太後和新帝在此,恐怕都要上來攀談了。
“你就是袁虎?袁虎,你快,快沖出去将皇兒救下來,快!”
突然,那個讓袁虎有些不想面對的太後直接跑了過來,語氣之強勢,讓袁虎不住皺眉。
“咳咳,太後,非是臣等不願盡力,實在是城中将士皆新招丁壯,沒有跟蠻子一戰之力,這……”
李賢見到袁虎神色不好看,以為袁虎是恃才傲物,但是現在急需袁虎和他的六千精銳,不,現在已經堪堪隻有五千了,昨晚一戰消耗甚巨,死傷也不少。
“沒有一戰之力,那昨晚袁虎深入敵營,殺敵數萬,全身而退是怎麼回事,你們是不是以為立了新帝,就不用再理會哀家了?”
外面慘叫聲聲,邝堃大腿以下已經全部按入沸騰的大鍋中,皮肉翻卷,十分凄慘,連慘叫也變得嘶啞,聽得人毛骨悚然。
也先看到城牆有動靜,便知道肯定是出現了分歧,陰森一笑,叫來賽刊王吩咐道:
“你去告訴城上的人,如果他們不同意本汗的要求,本汗下一個煮的就是他們的皇帝!”
賽刊王點頭跑了出去,神色複雜,他不知道今日結果如何,隻知道此戰之後,瓦剌人别想再在中原前進半步,大明風骨他可是清楚的。
“城上的人聽着,你們隻有半柱香的時間了,下一個要煮的就是你們的皇帝,難道你們要眼睜睜看着他被煮爛喂狗嗎?”
“城上的人聽着,你們隻有……”
“城上的人……”
也先的話被數萬人齊整吼出來,城上出現了騷動,許多心懷先帝的人和百姓都有些惶恐,雖然新帝已立,但是若自己的皇上被敵人煮死在都城外,大明的威嚴就毀了,這時很多人不想看到的。
“不要,俊兒要父皇,俊兒要父皇……”
那俊兒也看到了形勢的危急,吵鬧兩聲,發現所有人都圍着袁虎,也就跑了過去。
“大哥哥,你去幫俊兒把父皇救回來好不好?”
突然袁虎感受到自己的腿被人抱住,再聽到這聲音,袁虎有些驚訝。
“這是……皇太子?”
袁虎可是知道,朱祁鎮通過政變奪回了政權,他的皇兒朱見深也就是後來的憲宗皇帝。
“太後恕罪,皇上恕罪,貞兒這就将太子帶回宮去!”
突然,一個清脆悅耳中帶着惶急的聲音傳來,便見到一個清秀可人的女子跑過來。
“貞兒?萬貞兒!我靠!”
如果見到皇帝袁虎能保持平靜,那見到朱見深這個命途多舛的人則是驚訝,再看到這個肆虐後宮二十載的萬貴妃,心中就像萬隻***奔過。
這時,袁虎陷入了糾結,要不要一舉将這個女子殺了以清後患?
說起來,明朝皇帝除了前面幾位,後面大多都跟昏君挂上邊,這讓袁虎一直就很憤懑。
但是見到那貞兒雖然目光閃爍,面容卻依舊清秀,眼眸澄澈,想來現在她還沒完全被後宮這個地方所污染。
“太後,俊兒,此處乃戰争險地,你們先回皇宮,朕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朱祁钰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有心人居然将俊兒這個名義上的太子都拉出來了,這不是要自己難堪嗎?
所以朱祁钰一咬牙,讓五十個禦林軍“護衛”兩人回了皇宮。
松了口氣,轉過頭來才發現袁虎依舊盯着遠去的那個萬貞兒。
“咳,袁愛卿,此時國事為重,以你的能力和功勞,戰後想要什麼樣的女子朕都能給你!”
朱祁钰很聰明,以為袁虎被萬貞兒所吸引,就乘機給了一個自認為很誘惑的保證,也是希望以此抓住袁虎的心。
确實,此時不少朝臣面色複雜,顯然對朱祁鎮有舊情,讓他不能完全信任。
回神聽到這話,袁虎轉念一想,拱手道:
“謝皇上,末将對那貞兒一見鐘情,若是皇上能将她賞賜于末将,末将就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
聽到這話,朱祁钰先是一愣,随即大喜,也不深究袁虎言語的不敬,急忙鄭重道:
“袁将軍此言就見外了,隻要愛卿能緩解這危局,朕就是賞愛卿兩千女子也行!”
得到皇上的話,袁虎欣喜的同時又是一陣心歎,看來自己又不能功成名就,封侯拜相了。
不過他也沒過多糾結,畢竟他隻是匆匆一過客,袁虎本無如此才能,給他太多反而是一個隐患。
想通之後,袁虎登上城樓,看向外面,在護城河對面三十步外,幾個煮沸的大鍋濃霧彌漫,下面火舌熊熊,遠遠都能感受到那灼浪襲人。
“也先你出來,我袁虎要跟你談談!”
袁虎聲音洪亮,遠處的也先也聽到了,看到袁虎的身影,也先通紅的眼球中殺機爆閃,但是很快就恢複清明,一抹陰笑爬上臉頰。
“去告訴城上的人,就說本汗改主意了,隻要他們将袁虎押解出城,本汗就放過他們的皇帝。”
不久,一個将領過來傳話,袁虎一看,居然是老熟人奎牛。
“城上的人聽着,隻要你們将袁虎押解出城,我們大汗就放了你們的皇……”
砰!
一聲炸響,所有人都是一驚,循聲望去,看到袁虎拿着一個火铳,槍管依舊有刺鼻的硝磺味濃煙。
而那奎牛的聲音也戛然而止,仰面倒下,在其碩大的臉上,有一個猙獰的血洞,已然活不成。
“呸!就這種下三濫的言語就想糊弄我,真當我三歲小孩呢!”
聽到袁虎那憤恨的話語,周圍剛有半點心思的文武百官都不禁心頭一顫,袁虎之兇名,果然不虛傳!
“奎牛!”
發出大吼的自然是也先,此時他面容扭曲,聲嘯如雷。
也先已經在暴走邊緣,要知道四親衛統領是他一手提拔的,昨晚一戰,鐵牛找不到蹤迹,胡狼重傷不治,已經隻有半口氣吊着,今日奎牛再被殺,他的四大親衛統領就隻有天鷹一人了。
他知道,今日就算拿下京城,他也會淪為蒙古各部的笑柄。
“袁虎,我不殺你誓不為人,來人,将那狗皇帝扔進鍋裡,老子要讓袁虎受盡唾罵!”
原本聽到那話,朱祁钰也眉頭一皺,但看完袁虎的表現,他在心中暗暗稱贊。
但是看到接下來一幕,朱祁钰又糾結了,一時慌亂無措,不知怎麼辦才好。
哪知看到身着黃龍袍的朱祁鎮,袁虎嘴角卻泛起了笑容。
“也先,好戲才剛剛開始,老子陪你好好玩玩,你可要堅持住,别早早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