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太監之死
正待要進入大殿時,迎面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肥肥胖胖的太監,正邊走邊呵斥左右,在門口正好碰那老兵和沙裡飛。
那老太監用餘光一掃,沙裡飛一見,趕忙後退,讓開了一條道路,那老太監滿意地擡腳正要進殿。不想,跟在沙裡飛後面,正在邊走邊想的老兵,沒有注意到,仍徑直走了上來。沙裡飛一驚,急忙伸手去拉,卻為時已晚,隻抓住袖口就脫手了。
“糟了!”沙裡飛暗暗叫苦。
眼看着那老兵就要撞上那老太監,那老太監也發現了那老兵,見有人敢如此無禮地欺身上來,這樣冒犯自己,一時怒不可遏,反手舉起手中的佛塵,狠狠地敲在了那老兵的頭上。老兵被打過,一時受驚,這才從自己的神思中回過神來。
“好你個無禮的小崽子,你是瞎了眼麼?竟敢來撞咱家。看來,真是活膩了。”
衆人見那老兵跟在沙裡飛的身後,沙裡飛又想拉住他,心想一定南海郡王的人。猜想,那太監會看在沙裡飛的面子,最多也隻是責罰了事。不想,那老太監越罵越激動,說到後來,竟然呵斥趕來的軍校要殺了這老兵,竟是一點不顧南海郡王的臉面。
這老太監在宮中一定頗有些權勢,老兵發現,聽到他呼喝之後,一大群的禦林軍從四面而來,生怕稍晚一會就會要了命一般。
本來那些禦林軍一聽老太監說要殺人,毫不猶豫地就拔起刀真的要砍殺下去,哪怕是接聖旨也沒有這般利索。但當真要砍時,軍士們發現要殺的人竟然是一名老兵,又都紛紛停手不敢動了。原來,老兵硬闖門口的事已經通過禦林軍的預警系統傳遍全軍,所有的禦林軍兵士都收到命令,重點關注這個老兵,但不許傷他,違令者斬。再加上老兵那越傳越神的殺人術,更是讓人不敢上前。
“你們都在等什麼?還不給我宰了這個兔崽子。”見禦林軍兵士們一動不動的杵在那,老太監更加的怒不可遏,平日裡呼風喚雨,不可一世的尊嚴如今蕩然無存,而且是面對一個卑微老兵,這簡直令他瘋狂。憤怒的老太監,氣得渾身發抖,竟親自奪過一名禦林軍的長劍,就向那老兵刺去。
軍人的自衛本能促使那名老兵迅速作出反應,側身避開劍鋒,一手握住太監持劍的手腕,用力一緊,疼得那太監放手松開劍柄,那長劍就落入老兵手中。另一隻手内折成肘,狠狠地肘擊那太監的臉部,一下将太監打得滿臉鼻血,擊倒在地。等老兵再回身時,劍鋒已直指太監的咽喉。這一系列的動作,隻在老兵的一個轉身間就完成,幹淨利落,水到渠成,隻剩下再挺劍半分就可以一劍結果了那老太監的命。
這場景令所有圍觀的人都緊張得擯住了呼吸,仿佛天要塌下來一般。就在這關鍵時候,那老兵撤劍回身,說道:“就憑你剛才用佛塵打我一腦袋,我就有理由殺了你,更别說你刺我的那一劍。不過,念在是我失神撞你在先,打你一臉鼻血也算是對你的懲戒了。今天就這麼算了。”說完,将劍抛還了原來的那名禦林軍士兵手中,轉身就要離開。
可那太監卻是又羞又愧,禦林軍不聽從他的指揮也就罷了,還被一個老兵當着大庭廣衆,打得自己滿臉是血,躺在地上,狼狽至極。最後,還被訓斥了一頓,真是老臉都丢盡了。非但聽不進老兵的話,反而破口大罵道:“你個小兔崽子,敢打咱家,真是豈有此理。你以為咱家這個司禮監大太監是白當的。你給我等着,我這就讓人殺光你全家,滅掉你九族。好小子,你給我等着。”邊罵着,他邊在小太監的扶持下,掙紮着站了起來。
“你是司禮監的秉筆大太監吉正财?”那老兵忽然停住了腳步,回身冷冷地盯着老太監的雙眼。
那眼神充滿殺氣,吓得吉正财有些腿軟。不過,掌朝大太監的臉面還是硬撐着他說道:“正是咱家,怎麼,怕了嗎?晚了!”話雖硬氣,底氣卻沒了。
“我是怕。”不等把話說完,那老兵突然發力,沖了上來,邊跑着邊從路邊站立的一名士兵的手中順過一把長劍,一劍刺進了老太監的心窩裡。
“本來我不想殺你,可既然你是權傾天下的大太監,今天我得罪了你,将來一定會被你報複陷害。與其這樣,不如現在就殺了你。你一個太監,無子無孫,人死權消,看誰能替你報仇。這樣算來,這也是我求生的唯一之道。再說,你也該死!”
“你....你....你是.....”老太監死死抓住那老兵的衣領,正在臨死前的掙紮時,忽然看到了裡面的那枚不死鳥紋勾玉,仿佛發現了什麼,更加驚恐,但他來及說什麼,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這一突然的變故,讓全場人都驚呆了。本來大家才從剛才的虛驚一場中緩過氣來,正想着天下太平。不想,那老兵突然在轉瞬間一劍刺死了這個權傾朝野的大太監。一下,衆人都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阿翁!阿翁!”轉瞬的片刻之後,一個衣着華麗的男子忽然,沖了上去,扶起老太監,不禁失聲痛哭起來,看那服飾,不是當朝太子又是誰。
“老七,你也太放肆了!”
一身呵斥從身後傳來,老兵轉身一看,認清來人。
“我道是誰,原來是三哥。今晚這麼多人中隻有三哥先認出我來。”
原來殺人的那個老兵就是傳聞中的皇七子武威郡王陳叔軒呀,難怪這一身的霸氣和膽量,連吉大太監都敢殺。
“這也難怪”隻見老兵模樣的陳叔軒摸了摸額頭,接着說道:“小時候下棋,三哥要悔棋我不讓,三哥操起棋盤就朝我臉上砸過來,至今我眼角的傷疤還在。也難怪,三哥能認得我。”
這話一下讓三皇子有些尴尬,這時,另外一個皇子模樣的男子解圍道:
“都是兒時的戲谑,七弟又何必耿耿于懷。不過,今晚的事,你也做的太過分了,随意殺人,置皇室的體統于何地。”
“原來是五哥呀。”
“十多年不見,難為你還認得本王。”
“我怎麼敢不記得!當年,你們幾位哥哥推我下太液池,差點讓我淹死,從此以後,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你們的臉。五哥說皇室體統,那時你們動手推我下誰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原來皇家也有體統!”陳叔軒咬着牙恨恨的說道。
五皇子一聽也不知該如何回答,這時,正抱着吉正财屍體痛苦的太子陳叔晔,聽到這番對話,才認出殺人的老兵竟然是自己的七弟時,更加怒不可遏。
“原來是你這個賤種,竟敢當衆殺人,我一定要禀明父皇,将你大卸八塊,讓你到地下去見你那下賤的......娘”。
在太子張口罵到“娘”字時,突然寒光一閃,握在陳叔軒手中那把殺人的兇器,淌着鮮血一震,反射一道血光印在太子眼中。吓得他再不敢罵下去了,擡頭再看,陳叔軒的臉扭曲猙獰,太子這才想起他才剛剛殺過人,更加不敢說話。
見陳叔軒轉身面對太子将血劍一揮,現出一股殺人的氣場時。身在其背後的三皇子頗為不屑的說道:“老五,難道除了殺人,你眼中就沒王法了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也太大膽了,你揮劍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要再殺人,這裡可是有三千甲士,你殺得完麼!”
陳叔軒并沒有回頭,隻是冷冷的答道:“三哥教訓的是,我的确隻會殺人,我前不久剛在燕然山下坑殺了二十萬突厥人。到底殺多少人才算完,我也不知道,但如果三哥有吩咐,小弟也願一試。”
坑殺二十萬!話一出口,讓全場的氣氛更加凝重,原來隻是安靜,現在倒有些瘆人,尤其在這黑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