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颍川一霸
“這位小兄弟認識在下?”郭嘉淩厲的眸子掃向劉夕,似乎想從劉夕表情中看出什麼。
郭嘉的聲音把劉夕從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回來,身子猛的一震,她表現的太激動了,郭嘉和戲志才定會覺得她不正常。
她迅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故作羞澀道:“我來颍川書院之前就聽說颍川書院有兩個寒門學子,一個叫郭嘉,一個叫戲忠,才華出衆,連荀家的荀彧都主動結交。我聽說之後很佩服二位,一直把二位當作努力的對象。”
郭嘉和戲志才看着劉夕亮閃閃的雙眸,略微羞澀的小臉,不由好笑。郭嘉甚至覺得自己警惕過了頭,眼前的孩子不過是一個仰慕自己才華的學子罷了。
“小兄弟謬贊了,文若擡舉我二人罷了。”郭嘉含笑回了一句,眸中的寒光盡去。
劉夕知道文若是荀彧的表字,跟着笑道:“荀文若乃是荀氏八龍之一,荀家小一輩中的翹楚,豈會無緣無故擡舉兩個寒門學子。二位的才華能讓荀家折節下交,真是我寒門學子的榜樣。二位兄長若不嫌小弟無德無才,下了學堂之後小弟請二位兄長喝酒如何?”
劉夕知道曆史上的郭嘉極好喝酒,此時說到喝酒,郭嘉果然含笑應了下來:“喝酒可以,隻是今日志才兄答應了請客,就不用小兄弟你破費了。”
戲志才苦着臉說:“我不過打賭輸了,你非要狠宰我一頓。”
郭嘉下巴微微擡起,狹長的雙眸中間,星河燦爛的璀璨,輕輕一笑,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願賭服輸。”
劉夕臉上起了一道薄薄的紅雲,心中暗道,真是妖孽。
下了學堂之後郭嘉和戲志才帶着劉夕和王越來到了醉韻樓。
劉夕站在醉韻樓前,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站在原地,一臉尴尬的道:”二位兄長要來的是醉韻樓?“
劉夕心中尴尬,要知道這醉韻樓可是自己的産業。郭嘉和戲志才遲早會知道,若是将來二人知道這裡明明是自己開的,還讓他們花錢請自己,會不會生氣?
戲志才不知道劉夕心中所想,憤憤的道:”我打賭輸了,奉孝便訛我,讓我請他來醉韻樓吃酒。這裡可是颍川最貴的酒樓,我愣是替書院的那群草包寫了一個月的課業,才攢夠了今天的酒錢。“
劉夕聞言臉上更尴尬了,讪笑道:”不如這頓酒還是小弟請吧。“
戲志才瞪了郭嘉一眼,方才對着劉夕笑道:”你剛來書院,開銷頗多,怎能讓你請吃酒。放心,哥哥有錢。日後你尋個便宜的酒樓再請我們就是。“
戲志才的話讓劉夕心中溫暖,不知所措間就被二人拉進了酒樓之中。
劉夕自從交待王越建了醉韻樓,還從未親自來過。今日進來竟見醉韻樓人滿為患,光門口等着吃飯的人就好幾撥,生意還真是出奇的好。
戲志才見了小二笑着上前:”小二,我們是預訂的位置,一個月以前就排的号。“
小二核對了預訂的牌子,确認無誤後,帶着他們到了二樓一個雅間。
“嘭”的一聲,一串大錢仍在了劉夕他們坐的桌上,打斷了看菜單的三人。“爺看上這個雅間了,你們換個地兒吃飯吧。”
三人聞言臉色都沉了下來。
戲志才寒着臉冷聲道:”這裡是我們先預訂的。“
扔錢的胖子懷裡摟着個綠衣姑娘,呲着一口大黃牙,哈哈大笑:”爺看上這裡了,你們預訂了也沒用。這裡的史阿史掌櫃可是我大哥。爺今日心情好,你們拿了賞錢趕緊滾,否則一會兒一個子兒拿不到還要挨打。“
那胖子看着劉夕三人穿的寒酸,根本沒把他們當回事。
原來自從劉夕上次把袁術拉來給醉韻樓當了後台以後,整個大漢朝都知道了這醉韻樓是袁家的産業。那荀家的奴才膽子再大也知道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不是他們小小荀家能招惹的起的。不但沒敢找史阿尋仇,還帶着禮品上門請了罪。
史阿能打又是出了名的,一個人單挑了荀家一群奴才,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于是,在颍川世家眼中,史阿是有袁家罩着的颍川一霸。即使是世家大族也不敢輕易招惹。這胖子是荀家奴才的親戚,叫王大。本來隻是個低賤的商戶,但架不住人家有錢。來醉韻樓消費花錢如流水。漸漸就成了醉韻樓的貴賓客戶,結識了史阿。王大刻意結交,成天大哥長大哥短的叫着,見史阿沒反駁,也就以史阿是自己大哥自居了。
戲志才的拳頭捏得緊緊的,掃視了一下王大周圍幾對嘲笑的眼睛,咬牙道:“凡事總有先來後到。”
“阿呸!”王大朝着戲志才的方向吐了一口,呲牙道:“看你們身上這寒酸樣,也配跟老子講先來後到。這世道,有權有錢才是王道,你們這窮酸書生算個屁!識相的趕緊滾蛋,别惹老子動手!”
王大的話音落後,劉夕明顯感覺到坐在自己身邊的郭嘉手在隐隐發抖,像鐵闆一樣冷峻的雙頰上,看得見血液在搏動,兩隻眼睛則像是燃燒的炭塊,熠熠閃光。
戲志才更是圓睜眼睛,微扇着鼻翼,脖子上的青筋暴得老高,牙齒咬得格格響。
忽然,王大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盯着一言不發的劉夕道:“哎呦,剛才老爺我都沒發現,桌上竟然還坐着這麼個長的跟娘們一樣水靈的兔兒爺。不如你跟老爺我回去,服侍老爺,我保證你以後日日吃香喝辣。”
王大這句話算是徹底捅了馬蜂窩,不等劉夕說話,王越直接上去連扇了王大七八個巴掌,直扇的王大從雅間裡摔了出去,滿口都是鮮血。若不是劉夕沒有下令要了王大的命,王越早就送他歸西了。
王大摔出去後擦了一口嘴角的鮮血,指揮着自己身邊的跟班,惡狠狠的道:“給老子打,打死那幾個龜孫子,把那個兔兒爺給老子綁回去!”
王越的跟班得令一擁而上準備動手,王越眸光一寒,閃身護在劉夕身前準備動手。
“住手!哪個不要命了?敢在我醉韻樓動手?”身後一聲冰冷的男聲響起。
王大和幾個跟班背後一寒,都停下了動作。他們熟悉,這個聲音正是醉韻樓的掌櫃史阿。
史阿黑着一張臉在幾個手下的擁護下緩步走向雅間。剛才聽手下說有人在雅間鬧事他的臉就黑了,他史阿如今在颍川也算是一霸了,不知道哪個人敢在他的地盤鬧事,真是活膩歪了。
史阿剛走到包間門口就見滿臉是血的王大爬到自己腳邊,哭道:“大哥,你可要為我做主啊,這群人竟然敢在您的地盤把小弟打成這樣。”
史阿見狀臉更加陰沉,一腳踹開王大就想進包間裡問罪。他今天非要殺雞儆猴,讓颍川的人看看,他史阿的地盤不是能随便讓人撒野的地方。
王大和他的跟班見了史阿的臉色都幸災樂禍的看着王越等人,有一個不長眼的跟班甚至瞥了王越一眼,嘲諷道:“小子,你惹惱了史掌櫃,早點準備棺材吧。”
郭嘉和戲志才自然也知道近期在颍川崛起的這位颍川一霸,知道這位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人物。這可是連荀家的面子都不給的人物。
再者,今日王越出手打了王大,這相當于打了史阿的臉。隻怕史阿不會輕易放過他們。聰明如郭嘉、戲志才現在也皺起了眉頭,但當他們的目光觸及那個正坐在那裡慨然不動,悠閑喝茶的劉夕時,眼底都浮起了一抹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