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銘躺在床上,将所有的事情和可能性在自己的心中一遍遍的走過,在這種高度的集中之中,劉銘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也許這是劉銘能夠睡着的唯一辦法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劉銘感覺到在自己的不遠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翻看報紙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劉銘猛地坐了起來,向着傳來聲音的地方看去,就見到許風正坐在沙發上翻看報紙。
許風也注意到劉銘醒了過來,站起了身道:“銘哥,我看你累了一天了,還想讓你多睡一會呢,沒想到卻把你吵醒了。”
劉銘在床上站起了,伸了一個懶腰,擺了擺手示意許風坐下說話,自己則是來到了房門後面的臉盆旁,洗了把臉,道:“這麼早,什麼事啊?”
可以看出劉銘很疲憊,就算是他刻意的隐藏,但還是能夠讓人一眼看出來,自從回到上海這不到一年的時間,劉銘整個人仿佛老了很多,頭上也出現了些許的白發。
許風看到劉銘的這個樣子,心中也感覺很不好受,許風可以說是對劉銘有一種盲目的崇拜,在他的心中認為,劉銘就是對的,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對的:“找到那個當初欺騙杏兒的那個小混混了,是七十二号胡同有名的霸王,周圍的鄰居,和在附近擺攤的商販沒少被他折騰,可以說是對他恨之入骨,所以我們稍微一打聽,就得到了消息”
“嗯,先找人看住他”劉銘說着在口袋中掏出一根香煙,點燃後吸了一口,想起了被廢掉一隻胳膊的劉山,不僅心中有些愧疚,道:“劉山怎麼樣了?”
“沒生命危險,但是胳膊保不住了,醫生說最好的情況也隻是留着個外形,不能用力!”許風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的擡起頭看了一眼劉銘,畢竟是他下的手。
聽到這劉銘猛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站起了身,來到了窗戶旁,看着外面,很長時間才道:“好好照顧他,等他的胳膊好些之後,給他找個清閑點的工作,多給些工錢”
“我知道了,那如果沒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許風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劉銘的辦公室。
許風離開之後劉銘獨自一人在那裡站了很長時間,才轉身走出了辦公室,來到了審訊室,此時的審訊室内那些被抓捕的共産黨員正在被審訊。
這一次的審訊不是單獨審訊的,而是陳立夫親自審訊,很久都沒有出現的沈紅章也出現了,正在那裡指認誰是呂梁。
“劉銘,你來的正好,審訊這個方面,你可是内行,看一下這個人可是共産黨特工部的部長,能不能在他的口中得到有用的情報,就看你的了!”陳立夫見到劉銘,臉上頓時露出了微笑,親自站起身,來到劉銘的身邊,拉着劉銘說道。
順着陳立夫所指的方向看去,劉銘一眼就見到了,被綁在柱子上,折磨的已經不成人形的呂梁,也許是因為疾病的原因,原本呂梁的身體就已經瘦的皮包骨頭,此時滿身是血,看上去更加的吓人,甚至有些驚悚。
此時的呂梁也見到了劉銘,滿臉鮮血的臉上,清晰的可以看到露出了一絲微笑,但此時呂梁的微笑,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啪啪……”身邊行刑的人還在用力的用手中的鞭子抽打在呂梁的身上,突然呂梁大聲的喊道:“死歌的吟唱将帶走你們這些所有沾滿鮮血罪大惡極的人,噗!”
呂梁說完這句話,頓時口中便噴出了一口鮮血,在場的所有人都算是老江湖,自然知道這是呂梁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而陳立夫聽到死歌這兩個字的時候,臉色也變了,大聲的喊道:“喊醫生來,不要讓他死了,我要活的,他要是死了,你們都得死”
聽到陳立夫憤怒的喊聲,審訊室内的所有人,都慌張了起來,快速的将呂梁身上的繩索解開,将他擡着出了審訊室,而此時的醫生也已經準備好了快速的拯救着呂梁那奄奄一息的生命。
很長時間陳立夫還處在憤怒之中,最後還是劉銘的提醒讓陳立夫逐漸的冷靜了下來:“老師,現在不是着急的時候,我們抓到的不隻有呂梁一個人,我相信那些人裡面一定也有知道死歌是怎麼回事,就算是知道一點皮毛,我們也能将他門挖出來”
“劉站長這件事你想的太簡單了,死歌可不是他們那些小喽啰能接觸的到的,可以說是不管是在黨國還是共産黨都要屬于最絕密的事情,就算是呂梁也未必知道全部的事情”沈紅章作為原共産黨政治部委員,特工部的負責人之一,知道的事情自然是無法想象的,這也是為什麼要讓國民黨對他失去信任後,才能除掉他的原因。
“就算是沈先生也不知道這兩個字的秘密?”劉銘山前一步,來到沈紅章的面前,緊緊的盯着他,繼續說道:“可是我得到的消息,死歌是潛伏在黨國的共黨特工,而且這個人據說是叛變而來的人”
劉銘雖然并未明說,但卻已經很明顯了,意思就是,死歌就是共産黨内假裝叛變的人,而符合這個條件的,在場的隻有沈紅章。
“你……劉銘你不要血口噴人,死歌代表了什麼你了解嗎?就算是想要害我,也要查清楚再說話”劉銘這麼做不隻是要将矛頭指向沈紅章,而是要激怒沈紅章,隻有在憤怒中的人,說話才會不經過思考,才有可能說出,平常不會說出的話。
就如同剛才沈紅章話中的意思,已經明确的表明了,國民黨内部的死歌,并非是代表了一個人,而共産黨的死歌也絕非隻是代号這麼簡單,聽到這陳立夫不僅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沈紅章想要繼續說的話,看向了劉銘道:“到我辦公室來,這件事關乎了黨國的命運,要慎重!”
陳立夫已經打算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劉銘了,此時他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了,隻能去賭一把了,而且從剛才劉銘說的話,可以明确的肯定,劉銘是不知道死歌這件事的,也就代表了劉銘是死歌計劃的局外人,死歌計劃牽扯太大,就算是陳立夫也隻是一個小角色,隻有借助局外人的力量,将自己盡量的摘出去,否則将來也許就會成為炮灰。
來到陳立夫的辦公室後,大門被鎖上了,窗戶也被關上了,整個辦公室内隻剩下了陳立夫劉銘和章光,就算是沈紅章都沒有被允許進入,這也可以看出在陳立夫的心中誰才是最倚重,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