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

　　她是真的忘了。

　　如若北墨千夜不提起這件事，她會把這件事忘的死死的。

　　“聖雪，身為凡人之軀，你根本沒有三百年的壽元。”

　　“是啊，我沒有三百年的壽元，所以當時我把我死後的三百年時光舍棄了，我承諾過……死後不投胎，不輪回，會進入忘川河。與天做交易，無論結果是什麼，都不可更改，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她嘴角勾着一絲莫名的笑。

　　“聖雪，事到如今，你可曾有過一絲絲的後悔？”他問，眼睛一直看着她。

　　倚在床頭，她青絲如墨，順着肩頭滑下，片刻，她蒼白的唇輕啟，“後悔了。”

　　說出這三個字，她心髒猛地一抽。

　　帝雲殇，付出凡人的三生三世，付出光明不惜眼瞎，隻為換你一命，可曾後悔？！

　　為什麼當千夜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出現在我腦海裡的第一個答案是：不曾後悔。

　　“真的後悔了？”北墨千夜問。

　　“……真的後悔了。”她緩緩閉上眼。

　　“那好。”北墨千夜像是洞悉一切，“你要活着，隻有一個辦法。”

　　所有人為之一震，似乎猜中了北墨千夜接下來說的話。

　　北墨千夜一字一句，“聖雪，親手殺了帝雲殇，你就能活。”

　　藍聖雪‘唰’睜開眼。

　　清澈如水的眼底滿是震驚。

　　北墨千夜重複了一遍，“聖雪，親手殺了帝雲殇，打破因果循環。”

　　幾乎不帶任何思考，藍聖雪張口就要說‘不……’，可話到嘴邊，她隻是張了張口，覺得嗓子幹澀難受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北墨千夜緩緩俯下身，湊近她臉頰，直視着她的雙眼，“聖雪，你不是說後悔了嗎？”

　　藍聖雪咽了咽口水，“什麼意思？”

　　“因果循環，報應來到，殺了你的宿主，收回你的壽元。”

　　“絕對不行！”

　　“可是聖雪，你剛才說後悔了呢？”

　　“……”

　　“事到如今，走到今天這一步，其實你心裡比誰都清楚，你不曾後悔，一丁點都沒有後悔過是吧？”

　　藍聖雪抿着唇。

　　是。

　　她沒有後悔過。

　　即便她和帝雲殇走到今天這一步，她依然不後悔當初救他的決定。

　　哪怕付出三生三世，哪怕受盡苦楚，她不得好死。

　　她都……無怨無悔。

　　“若是給你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你還是會選擇犧牲一切救他吧？”

　　藍聖雪的沉默，是她給所有人的答案。

　　鳳寶寶簡直快要被氣死了。

　　都這個樣子了，還是不後悔嗎？

　　都要死了，還是不想收回她的壽元。

　　明明……

　　明明帝男神做的那麼過分！

　　為什麼死的是雪雪？

　　她活該為了帝男神付出三生三世，活該眼瞎，活該不得好死嗎？

　　為什麼所有的一切都要她來承擔？

　　可偏偏帝男神還打她！

　　他當初是怎麼下的去手的？

　　簡直氣瘋它了。

　　“千夜，沒有的允許，誰都不能去動他，聽到了嗎？”

　　“你就不要擔心他了，他可是魔帝，隻有他動别人的份，誰敢動他？那不是在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