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查白若君
白夫人趕緊把門關上,拉着白若君走到床前,看着昏睡不醒的女人,道:“若兒,你……你也跟你六妹一樣糊塗了。”
白若君目光冷淡的掃了一眼周鸢,想起昨夜周鸢在她耳邊說的那些話。
若等周鸢恢複過來,她在宮中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周鸢突然失蹤,她心裡又歡又喜,甚至希望皇上永遠也找不回周鸢,卻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在自家。
白若君說:“母親,找一處比較隐蔽的莊子,到了半夜,把人悄悄送出去,再派些人物把皇後看着。”
“若兒,你在說什麼?”白夫人是不贊同這樣做的,她蹲在了白若君的面前,眉頭緊蹙:“這可是殺頭的大罪。”“母親,你不在宮裡你不知道現在宮裡是什麼情況,皇上如今動不動就發怒,幾個端茶水的宮女因為不小心弄出了聲音,直接被處死。”白若君将近日在宮中發生的事情,
一樁一樁的告訴白夫人。
聽到後面,白夫人的心也跟着打寒顫。
掃地的、端茶的、但凡是他看不順眼的,都被重罰,這若是被皇上知道,皇後娘娘一直在宰相府,那他們白家豈不是要被抄家。
可……
這麼大一個活人,說藏起來也不容易,莫不是真要囚禁一輩子。“母親,派些自己信得過的,看牢了,别讓皇後有機會逃離,白家不會有事的,如今皇上也不敢對久稱皇後娘娘失蹤了,等過些日子,皇上娶了新皇後,誰還管一個醜八怪
的死活。”白若君盯着周鸢的臉。
左邊的臉龐泛着紅紅的血口,大概是感染了,傷一直沒好。
“不成,不成,我們……”
“母親你聽我說。”白若君猛然握住了白夫人的手,安慰道:“你若是怕,我可以用藥讓皇後永遠都醒不過來。”
白夫人重重的坐在了地上,身子發軟,無力回應。
白若君趕緊将自己的母親扶起來,站在一旁的白若鈴也跑過來,從身後抱起了白夫人。
坐在了椅子上的白夫人臉色異常的蒼白。
“你們……讓我好好想想。”白夫人揮了揮手。
白若君叫白若鈴去倒茶水過來。
白若鈴快步的走到了茶桌前,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俨然不知道皇後失蹤是一件多嚴重的事,她倒了茶水就回到了白夫人身邊,将茶遞到了白夫人的面前:“娘,喝茶。”
白夫人擡頭瞪了她一眼,看到俏皮可愛與自己有幾分相像的女兒,白夫人又心軟了。
這個時候把皇後交出去,依皇上的脾氣,怕是真的要拿白府全家人性命。冷靜了半個時辰後,白夫人輕輕點頭:“那便依你說的辦,母親在東圍芳村有一處宅子,那裡四面都是我們白家的土地,沒什麼人家,地勢隐蔽,我明日便去将那裡的管事
都打發出去,重新挑選可靠的人,再将皇後娘娘送走。”
“日後就不能叫皇後了。”白若君接過了白夫人手上的茶杯:“趙表姐病了好多年,久未出門,若是将她接入莊子來養病,最是好的。”
“這……”
“舅媽那定會同意的,我作擔保,親自為趙表姐醫治,便用這個理由,外頭的人若是知道了,便也隻會以為是表姐需要養病才去了莊子。”
白夫人想了想,點頭:“好。”
……
攝政王府。
墨淵炎一回府便直奔院子。
周雪柔的肚子越來越大,正在院子裡走動,看到墨淵炎回來,趕緊朝他走去。
“王爺,有沒有消息?”
墨淵炎快步走去,當着下人的面,直接把周雪柔抱起。
周雪柔小臉一紅,低下頭,靠在他懷中,手掌按壓着他的肩膀說:“我自己能走。”
“看你這肚子,我心裡慌。”
“你……慌什麼,懷的又不是你。”
“總歸是本王的種吧。”
看她走路慢慢的,肚子又這麼大,墨淵炎就生怕她碰着磕着,隻是這些不吉利的話,他就咽在了心裡。
将他抱回了房間後,便放在了坐榻。
拿來了枕頭墊在她身後。
墨淵炎坐在她對面,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來喝。
周雪柔着急的問:“王爺,有沒有皇後的消息。”
哪怕是一點點,哪怕是有人告訴墨淵炎曾見過周鸢的蹤迹。
墨淵炎放下了水杯,搖頭說:“沒有,京周城外的村子、小鎮子都找遍了,硬是沒有皇後的半點消息,就好像她這個人憑空消失了。”
周雪柔眉頭一擰,手用力的攥緊了手帕,語氣沉了幾分:“那夜是白醫官守着,後半夜便離開了,若我多留在她身邊,鸢兒定不會……”
墨淵炎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說:“你别多想,這件事情不怪你。”
周雪柔擡眸看他,道:“王爺,我一直在想,若是你回來還是沒有鸢兒的消息,那她會不會……被人劫走了,然後又叫人偷偷藏起來,才讓我們一直找不到。”
墨淵炎眼眸一沉,沉思了起來。周雪柔身子微微前傾,手握住了他的手掌:“王爺,你仔細想想,鸢兒出門的時候,衣物錢财什麼都沒帶,可她突然不見了,但你與皇上也檢查過營賬,并不像有人闖進去
劫走了皇上,這樣就可以斷定鸢兒是自己走出去的。”“鸢兒沒有功法,但她是跟着蒂後長大的,蒂後的本事你我二人都知,她沒教會鸢兒功法,卻教了她如何逃命藏身,我曾聽蒂後說,若不能殺人,那起碼要學會保護自己,
學會了逃跑的本事那也是本事,鸢兒想要避開守夜的巡兵,也不算什麼問題。”
周雪柔眼眸楚楚的盯着對面的男人。
墨淵炎與她對視,異口同聲的說:“皇後是自己走出營賬!”
周雪柔點點頭,因為默契,她的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握住了墨淵炎的手,玩着他有些粗糙的手指。
這雙手長年握着武器操練,手掌心都是繭。
她卻覺得好玩。“皇後自己走出去,可她身無分文,身上又有傷,且整日昏昏欲睡,光靠一雙腿能走的了多遠?皇上已經把京周城翻遍了找,甚至進了民戶家,叫人悄悄搜院子,也沒見着
鸢兒的影子,這麼大一個人,除非是死了,不然怎麼可能憑空消失。”周雪柔将自己這幾日分析出來的一一說出來給墨淵炎聽。
若是可以的話,她恨不得可以親自出去找周鸢,可惜肚子不争取,沒走幾步路就覺得很累了。
墨淵炎眼眸越來越沉:“你說的對,鸢兒很有可能并不想走,是有人帶走她,現在又将她藏起來了,本王這就找淮王算賬。”
“等等。”周雪柔趕緊按住他的胳膊:“不可能是淮王。”
“你怎麼如此肯定。”“我肯定,不是淮王。”周雪柔點點頭,一臉确認的說:“鸢兒失蹤了二十天,淮王一心想要皇位,若是抓到了鸢兒,定會立刻通知皇上,以此要挾皇上退位,他何必養着一
個人,養了整整二十日呢?如今卻無半點動靜。”
墨淵炎再次陷入沉默。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周雪柔突然蹙眉。
墨淵炎見此,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問:“又想到了什麼,告訴本王。”
“白若君那晚為何突然提前回宮,走的時候臉色也不大好看,她跟鸢兒之間發生了什麼?”周雪柔一隻手支着下巴,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墨淵炎聽的。
墨淵炎當下就有了主意,起身說道:“王妃,本王出去一趟。”
“好。”
……
太醫署。
“白醫官,攝政王要你去尚書殿。”
白若君放下了手上的藥材,“嗳”了一聲,便将手頭的事情交給了身旁的女醫官,快步離去。
花了兩刻鐘,白若君到了尚書殿。
官員每日上早朝都會在此停留,但早朝已下,也就沒有人留下來了。
偌大的殿,隻有墨淵炎一人。
他坐在了紅色的紅木椅上,面容嚴謹。
白若君走前行禮:“臣女叩見攝政王。”
墨淵炎垂眸盯着她,并沒有叫她起來的意思。
他手捧着茶水,拿着茶杯蓋,在邊緣輕輕的刮着,道:“知道今日本王為何要喚你過來嗎?”
白若君低着頭,回話:“臣女,不知,可是王妃有事?”
“本王今日要問的話,與王妃無關。”墨淵炎目光淡漠的盯着她:“是皇後。”
白若君身子微微一顫,神情微變,但因為低着頭,不便讓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察覺到半分。
“皇後……怎麼了?”
“皇後失蹤了!”
白若君故作驚訝的擡起身子:“不是說……娘娘隻是……身體不舒服,回了周将軍府嗎,怎麼……”
墨淵炎的目光落在她臉龐,仔仔細細的盯着她面部紋理,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點表情,如此看來,白若君臉上的表情的确不似裝的。“皇後失蹤了二十一天,正是你陪着那夜的晚上,王妃說你進去後不到半個時辰就出來,到你營賬與你說皇後不需要你伺候,叫你回宮。”墨淵炎突然擡起腳,往前一踩,
身子往前傾,離白若君又近了一些,這樣看的更加清楚。對,他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