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後,寨子仿佛煥發了新的生機,寨子不再分等級,不再排斥男人和外來的商人,新的商業區也在那之後真正的繁華起來,外來的商人可以在商業區與紅衫教負責買賣的商人讨價還價,為一樁買賣可以争的面紅耳赤,這在以前隻能在寨子外面任由李管事宰割是不同的,他們甚至可以在紅衫教住上一段時間,對後續雙方進一步的長期合作商讨出具體的細則,人人穿梭在這擁擠的人潮中,早已忘了這是在紅衫教分舵,而是一處繁華的寨集市。
一位樣貌舉止不俗的麗人随着衆人淹沒在這人潮中,四處東張西望,希望在人群中找到那熟悉的身影,那豐腴的姿身惹得那些商人頻頻頓足,想一覽芳澤,但看見麗人滿臉雀斑,還有一隻眼睛用罩子掩蓋後,不再留戀,為麗人這獨眼的身世莫名的歎息。
“我們寨子外人越來越多了,要注意整頓下秩序,而且來人要仔細盤查,防止有周圍山寨的細作和不懷好意之人來搗亂,對于真正通商之人,要予以保護,對于那些帶着特殊目的的假商賈,堅決予以清查打擊。”吳永麟在堂中一籌莫展,對于商業街如此火爆的情況,他是始料未及的,同時為相關的配套設施不能跟進這井噴式的發展暗自擔憂,寨子裡的客棧已經容不下這往來如織的人群大量入住,熱鬧過後滿大街的污垢垃圾,寨子裡負責安保的人員完全不夠用,如果因為意外發生大面積的踩踏,其後果可想而知。
“以前沒開商業街你闆着個臉,現在商業街如此紅紅火火,你還是這幅臭面孔,最近這段時間你也夠累了,要不今天我們出去放松放松?昨天你答應給我們做一頓烤魚還沒實現呢。”月靈兒看着吳永麟眉頭緊鎖,有意想讓他轉移下注意力,讓他放松下。
“也好,走,我們出去散散心。”
吳永麟整日整夜的為寨子的大小事務操勞着,最近由于寨子對外開始加大了與周圍商販的來往,一些山裡的貨物供不應求,而聽說關外的番商也對紅衫寨抛出了橄榄枝,也都想來探聽下虛實,在吳永麟也不隐瞞的告知這些人不日将啟程秘密前往衛朝周邊的番商集鎮商讨進一步的相關事宜後,衆人更為能打開這條商道唏噓不已。
衛朝這些年與番邦禁止通商後,江浙地區、中原地區、巴蜀地區,其擁有富饒的耕地及水資源,豐富的各種自然資源,彼此之間頻繁的通商,其實影響微呼之微,而邊關的州縣卻苦不堪言,這些城市本來就都建在苦寒之地,其自然資源貧瘠,可用的耕種良田更是少之又少,适于種植的糧食作物不像後世那樣如此多樣,一旦遇上天災,能自給自足的糧食往往捉襟見肘,不得不向朝廷尋求救濟,而一路的州縣再将朝廷的赈濟錢糧貪腐截留,其實真正到邊關将士及百姓的手中能熬過大災是遠遠不夠的,所以稍微聰明一點的商人、邊關的士兵、将領等私底下會與番商有一些生意來往,而裡面的利潤頗豐,所以好多人铤而走險,做起了這掉腦袋的買賣。
官府會經常采取一些措施對相關私底下的商業往來進行打壓,有錢能使鬼推磨,那些能與官府搭上線的大商戶,利用這些内線,往往能提前預知這些官府的清剿行動,官軍對他們有些時候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好多時候一趟貨物中的利潤官家和商戶都是休戚相關的。那些沒有什麼退路,而且沒什麼官家背景的商人,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們為了繞開官家的圍追堵截,往往走一些奇、險、荒的山道,雪崩、落石、塌陷經常伴随着他們,隻要能生存下來,其實都算不算什麼。
紅衫教位于崇山峻嶺之間,在密林深處,左邊為一處深塹溝壑,右手邊為一片寬廣的小平原,平原的周圍又是巍峨的大山。現在紅衫寨的寨門就建在沿着旁邊的溝壑往下延伸的兩處山山相會的半山腰處,此處地理位置剛好為關外與關内最為險峻的一處關隘,再往前走是常年不曾融化的冰川和大雪山,連當地最有經驗的獵人都不敢往前深入,那些商人更不敢以身試險,紅衫寨的背面的山澗下面有一條常年水流湍急的河道,如果有木筏,三日可以順流直下直達番邦與衛朝遙遙而立的重鎮木川府,若從其它通道去木川府,至少要多上半月的時間,商人惜時如金,為了搶先獲得商機,自然把紅衫教當成了現下與番商通商的最好的渠道。
離紅杉寨溝壑不遠處還有一處湖泊,或許是火山噴發後形成的一處奇特堰塞湖,吳永麟第一次看見這大湖的時候簡直被周圍美不勝收的景色呆住了,湖水碧波粼粼,清澈甜美,像一面梳妝鏡倒影着周圍靓麗山川的背影。湖水像一位偉大的母親孕育着周圍生生不息的一切生物,樹木蒼翠,百草豐茂,偶爾還能看見一些麋鹿在湖邊汲水,好一派盎然生機,果然是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看到這個的時候,為月靈兒的眼光還是欽佩不已的。
美麗的堰塞湖與旁邊的溝壑的自然落差形成了一處獨特的自然景觀,遠遠望去,水霧撲騰,應了那句“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九天。”其氣勢如萬馬奔騰,震耳欲聾,吳永麟甚至妄想瀑布後面有一處水簾洞府,讓人迷離恍惚,若隐若現,早已分不清幻境與現實。
堰塞湖周圍有一處子母湖,裡面有幾處泉眼,蒸騰如湯,周圍湖水四季溫暖如春,紅衫教的那些女子都愛幹淨,常常在此處洗漱,給它取了個适宜的名字---湯泉,吳永麟也不道破,這不就是溫泉嘛。
湯泉周圍是一片茫茫的沼澤地,常年廖無人煙,偶爾看見一些被虎豹驅趕的羚羊走投無路後奔入其中,但再次掙紮後深陷進去,那一譚淤泥再趨于平靜,那吃羊不吐骨頭的氣勢早已震懾了周圍的一些動物和人群,對它是望而卻步,如雷池不敢逾越一步。
月靈兒今天出來隻帶了紅袖一個丫頭,兩人在前面叽叽喳喳的說個沒完,哪裡還有寨主和下人的架勢,就是兩個青春無限的的少女,盡情享受着江山如畫的靓麗風景。吳永麟遠離了繁瑣的事務,現在也變得輕松寫意,口中含着一根青草,肩上扛着一副釣具,偶爾不經意的看看前面兩人妙曼的身姿,啧啧稱奇,這才幾天不見,這女子發育的越發讓人遐想連篇了,真想摟入懷中好生憐惜把玩一番,若能與她共赴巫山,享雨水之歡,豈不美哉,樂哉,吳永麟想到這,早已内心蠢蠢欲動,身體的某些部位已經有了一些反應。
其實從林奕龍轉世到吳永麟的肉身後,林奕龍的某些潛意識由于過于強大,正漸漸蠶食着這幅軀體原來的元神,經過這三年的打磨,林奕龍幾乎主導了這幅驅殼,但某些共通的愛好和特定的肢體動作卻難以改變。
男人都喜歡漂亮的女人,林奕龍也不例外,男人三天就變壞,更何況是這一副早已窮奢極欲、荒唐風流的浪蕩子。現在的吳永麟潛意識裡有着把持的底線,但有些時候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有些胡思亂想的東西往往讓吳永麟汗顔,他的内心其實對男女之事是有一些莫名的期盼的。
林奕龍與葉心梅相處相敬如賓,有些肌膚之親如擁抱、接吻也是适可而止,兩人畢竟有很強的自制能力。葉心梅出生在一個保守的家庭,對于婚前同居是絕對不能接受的,林奕龍有過幾次試探,看葉心梅始終把持着那一份底線,也不在勉強,這點讓葉心梅感動不已,更加用其它的方式來彌補這一位謙謙君子。偶爾給他做一頓美味的晚餐,給林奕龍親手編織一雙溫暖的手套,早已把林奕龍樂的感動不已。
林奕龍的母親很早就過世了,而他的父親又因為生意繁忙,兩父子基本一個月都見不了幾面。所以,林奕龍小時候是缺失母愛的,而葉心梅的出現卻彌補了這些年作為一個異性對林奕龍的關愛。有些時候,兩人甚至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林奕龍對葉心梅有一種深深的依戀,而葉心梅對林奕龍是由衷的欽佩與欣賞,這種相偎相依的感覺讓兩人如魚得水,雖然身體的交融還沒達到更深的層次,但某些思想的彙合,早已水乳交融,再也分不清你我了。
而且葉心梅是林奕龍的初戀,雖然這些年在學校被那些大膽的女子當街表白過多次,但林奕龍由于覺得那些女孩子要不是帶着某種目的來接近他,或者與那些膚淺的女孩子不能有思想上的火花碰撞,就漸漸的疏遠了。
所以現在的吳永麟是思想上的處男,身體骨子裡的***人有七情六欲,思想上的聖賢之人也不例外,而且吳永麟對月靈兒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覺得這個調皮可愛,豐滿嬌美的左教主并不讨厭,雖然某些思想上也不能與自己并駕齊驅,或者說完全是差自己幾個世紀都不為過。
月靈兒淳樸、大大咧咧、樸實無華的一些優秀的品質卻敲打着吳永麟的内心,有些時候甚至傻傻的,用後世的話來說有點二。而且每次看見吳永麟處理事情時,月靈兒會癡癡呆呆的望着他,當吳永麟回頭看她的時候,他會看見月牙兒眼神中的欽佩、欣賞、癡迷的神情居然與葉心梅是如此的相似,應了那句: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将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吳永麟有些時候都分不清自己對月靈兒是否動了真情,或許是一種内心的優越感在作祟,或許是心裡始終無法釋懷的那份感情,對某些東西還存在着一絲期許,或許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處理現在的這種關系,他會不自覺的抗拒着這份炙熱的青春之火,讓對方知難而退。
有些時候他更願意以某種特别的方式來和月靈兒相處,兄妹相稱太俗氣,古人娶自己表妹的先例數之不盡,自己這麼做說不定會弄巧成拙,沒吃到肉卻惹得一身騷。那次拜師本來可以是一次很好的機會的,古人對于師徒之間的禁忌就很多的,金大俠筆下的小龍女與楊過不就是讓多少人對他們的關系诟病了多少年嘛。但那次月靈兒卻一口拒絕了他,他當時也沒搞懂是怎麼一回事,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數,将來的事情又有誰能說得通,吳永麟當時也就不再勉強。
後來吳永麟更多的是以下屬謀士的身份在與月靈兒相處,類似于在錫城與王大人的關系。月靈兒經常讓吳永麟講一些故事,而且又同住在一間屋檐下,雖然紅袖知道其中的内情。但外人的目光每次看吳永麟都是一種似笑非笑,左右而他的目光,那些教衆對于這位教中肱骨之臣,看着兩人經常成雙成對出入同一間房子,同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有些時候甚至幫對方互相夾菜,覺得吳永麟也許早已是月靈兒的入幕之賓,便常常以左教主的禮儀相處,而吳永麟對于這種世俗的眼光渾然不意,君子坦蕩蕩,對于流言蜚語,自己隻要身正,何須在乎這些人想些什麼?
吳永麟在靠近湖邊的陰涼之處開始釣魚前的準備工作,而紅袖和月靈兒早已跑的香汗淋漓,日進午時,太陽炙熱,兩人更是熱的不停的以手為扇,來回揮舞着。
“心靜自然涼。”吳永麟故意調侃二人。
“你這個榆木疙瘩一點活力都沒有,出來就是來偷閑的,你還這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好生無趣。紅袖,走,我們去那邊......”月靈兒感覺當着吳永麟的面說出來有點羞人,便對紅袖眨了眨調皮的眼睛,紅袖心領神會,對吳永麟故意大聲的诘問道。
“這個時候還在這裡想着怎麼抓魚,我和月大俠早已餓的饑腸辘辘了,算了,我們勉為其難,幫你去周邊找找生火的木材,你好生在這裡等着我們回來,别亂跑,周圍虎豹豺狼多的去了,别怪我們沒有提醒你哈。”然後笑嘻嘻的拉着月靈兒朝林子深處走去。
留下一臉懵逼的吳永麟,時不時的瞧瞧周邊是否有什麼特别情況出現。想想月靈兒和紅袖走時的表情,他隐約知道了她們的意圖,便不在計較。
北方的人不喜歡吃魚,因為常常被魚刺坑的苦不堪言,所以這個湖裡的魚多而且肥美,吳永麟隻在一處下了料,不一會的功夫,早已釣起來數條活蹦亂跳的肥魚,看着已經足夠三人吃了,這才偃旗息鼓。
足足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吳永麟看兩人都還沒回來,怕兩人橫生意外,便偷偷摸摸的朝着兩人走過的密林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