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冽的寒風刮到吳永麟身上的時候,穿着一件寬大浴袍的他感覺就像被一把冰刀割了一下,一個寒噤差點忍不住就呼噜出來,懸空閣大門前的那條狹長階梯上行過來一隊拿着松明火把的漢子,吳永麟數了一下,整整有三十人之多,加上二憨所說的原本暗藏在樓中的三十多人,這間閣樓的護衛一瞬間整整增加了一倍,和躲在暗處的那些人不同,後來加入的這些人并沒有進入樓中或者停留在閣樓外面,而是不停的在擴大範圍在周圍搜尋着什麼,吳永麟心裡冒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他不得不把整個身子輕輕的趴在了閣樓頂上樓角的陰影中,小心的聽着樓下兩人的一舉一動。
“道濟兄,如果不是你給兄弟們帶來這麼一個重要的消息,讓我們事先有所防備,我這寨子早被那些人端了。這可是天大的恩情,你如果不嫌棄,這把快刀哥哥就當見面禮送給你了。”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從下面的閣樓中傳來,這人無疑便是赤炎寨的大寨主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隻可惜還是讓他逃了,浪費了我這一手精妙的暗棋。”
“說來也奇怪,我到水牢中仔仔細細的搜查了一遍,愣是沒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迹,樓裡樓外幾個獄卒也沒有看見任何人從裡面跑出來,你說是不是活見了鬼?”
“當時他們有沒有打瞌睡的?”
“這絕無可能,自從得到你傳來的書信後,我在水牢周圍加派了三倍的人手,那間水牢外面的守衛半個時辰換一輪崗,按理說這兩人絕對不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不翼而飛啊,我敢說那鐵桶一樣的地方螞蟻都不可能跑走一隻的,這兩人難道會飛天遁地不成?”
“飛天估計是不可能了,至于遁地就不好說了,我可聽說你那個二弟非得多此一舉的往裡面又是灌水又是放水的,說不定他們就從那些放水的管子中溜出來了。”
“我二弟那點破事讓道濟兄見笑了,如果他們真的是從水槽中溜出來的,那就說明他們還在那裡。”那聲音粗粝的大寨主對門外吼了一句:“來人,傳我的令下去,把那間水牢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兩個人找出來。”
“不用了,恐怕我們的客人早到了。”
檀道濟才說完,站在和吳永麟齊平的半山腰的那些舉着火把的搜索人員也發現了躲在樓角暗處的吳永麟,那些人高喊到:“他躲在樓頂,抓住他。”
“千萬不能放他跑了。”
“給我抓活的,爺爺我要讓他銷魂一回。”這人很明顯是那個喜歡兔兒爺的二寨主。
這些人鬧得兇,偏偏拿站在閣樓頂上的吳永麟沒有任何的辦法,對于如天神般降落在懸空閣樓頂的吳永麟,他們的驚訝多過憤怒。
吳永麟揭起閣樓頂上的那些瓦片直接朝腳底下那層閣樓中的人扔去,‘咻咻咻’數聲後,挂着廊檐外面的幾個燈火通明的燈籠相繼被打滅。之後,吳永麟在屋頂用拳頭砸出了幾個大洞,在漫天的瓦片如雨般從那些洞中傾斜到屋内的時候,吳永麟早已從閣樓的頂角鬼魅般側翻了下來,躲在了窗棂支出來的一截梁柱上。
檀道濟和那個所謂的大寨主以及先後湧入到三樓的一群人早已亂成了一鍋粥,那些人不斷的對着屋頂破口大罵,那些落在三樓木地闆上的碎裂瓦片似乎對他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偶爾還能聽到一陣細微的‘唉喲’聲。
發覺樓頂沒什麼動靜之後,那些人騰騰騰的搬過來一把梯子,準備用人梯來攻下躲在閣樓頂上的大膽之人。
一個手中拿着一把環首刀的漢子才把頭試探性的把頭伸出窗外,猝不及防的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接拽入了底下無盡的黑暗中,深谷中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呼喊聲,手握着環首刀的吳永麟如一隻出閘的猛虎般直接殺入了房内糜爛的戰局。
(環首刀誕生我國漢代時期,是由鋼經過反複折疊鍛打和淬火後制作出來的直刃長刀,是當時世界上最為先進、殺傷力最強的近身冷兵器,也是人類曆史上具有非凡意義的一種兵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環首刀将匈奴打敗,并間接促成了當時的歐亞民族大遷徙。環首刀的特點是尾部環首、窄身、長刃、直背。)
吳永麟右手執刀柄曲臂平舉,左手向前平身出去剛好将環首刀的寬直刀背架在了合并在一起的手掌的食指的上方,作出了一個詭異的上步挺刀的動作,周圍的人感覺空氣瞬間凝固了一般,吳永麟眼中流露出來的森寒殺意,讓周圍的人感覺一股寒氣冷到了骨子裡面。
吳永麟早已将後背慢慢退到了閣樓的角落中,對方雖然人多勢衆,甚至不斷的往上來增援,隻是這狹小的空間之内一時完全容不下這麼多人,那些沒機會在屋子裡占有一席之地的人不得不擁擠在越來越人滿為患的樓道中,這樣的結果是讓檀道濟這樣的大佬完全尴尬的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那個所謂的大寨主長着滿臉的一副絡腮胡子,國字臉,鷹眼凹鼻,一副兇神金剛的模樣,身子更是強壯得如同一隻巨擘之熊,站在人群中整整比别人高了一個個頭,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他使用的武器更是一雙特大号的金瓜錘,看那份量着實不輕,估摸着加起來有百斤之重。
最前面的四人急于立功,手持着三刀一劍仗着人多連砍帶刺的撲了過來,吳永麟将腳邊拱起的瓦片用腳一撩踢向了撲來的其中一人,那人在四人的中部,他提起手中那把長劍往旁邊一揮試圖打落那塊飛向自己的瓦片的時候,卻把旁邊的一人前進的去勢減緩了,吳永麟抓住這個契機,終極一擊快如閃電,直接朝最先靠近的人眉心就是一刀,接着将手中的利刃往外側橫拉了一刀,兩人像被切瓜般被吳永麟瞬間擊斃。
後面一刀一劍被眼前情形吓得魂不附體的那一刹那,吳永麟彈起揮出了一條筆直的血線,對方如兩根緊繃的絲弦斷成了兩截,再也沒有了複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