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晨同趙守義剛剛從辦公室裡出來,隻見華英豪住着拐杖過來了。
當華英豪看到馮晨,明顯楞了一下,站在那裡定定望着馮晨。
明明自己先走的,為什麼馮晨先到?
馮晨上前,在華英豪耳邊輕輕說道:“我是坐小汽車過來的。”
“難怪!”華英豪嘟哝了一句。
接下來,馮晨給趙守義介紹着華英豪:“趙老師,這位就是華英豪華先生。”
“趙老師好!”華英豪開口道。
“呵呵,華先生好,你要是不開口說話,我可真把你當做七八十歲的老頭了。”
趙守義忍不住笑了笑,上下打量着華英豪。
“你們兩個先去圖書館裡看書等着,我這會就去找馬春水同志。”笑過,趙守義吩咐了一聲,轉身朝着校外走去。
趙守義離開以後,馮晨上前假裝攙扶着華英豪,走進了圖書館内。
兩人來到一處角落位置坐下,圖書館裡男男女女看書的學生們,根本不注意二人。
“華兄,你喜歡看什麼書?”馮晨小聲問道。
“孫子兵法。”華英豪低聲說。
“好,你是老年人,坐着别動,我去借書。”馮晨輕聲吩咐道。
馮晨起身,到書架上找出一本《孫子兵法》,接着又找了本《三國演義》,然後拿着兩本書,回到位置上。
“給,《孫子兵法》,我還是喜歡看《三國演義》。”馮晨把《孫子兵法》丢給了華英豪。
“馮老弟,趙老師去聯系的這人,能做主嗎?”華英豪期盼中有着隐隐擔心。
“華兄,放心好了,馬春水同志是接手安志達同志的工作,他可以直接同中央聯絡,即便他本人做不了主,他也會給上級彙報的。”馮晨寬慰着華英豪。
“那我心中有底了,謝謝馮老弟!”華英豪感激地望了眼馮晨。
“華兄,你我兄弟之間,不要客氣。”馮晨說。
“馮老弟,《三國演義》中,你最喜歡哪個人物?”華英豪望了望馮晨手中的書本問道。
“文有賈诩,武有張遼,我還是比較喜歡張遼這個人。”馮晨晃了晃手中的《三國演義》。
“為什麼?”華英豪問。
“張遼這個人,忠肝義膽,智勇雙全,勤奮好學,又為人低調,不好大喜功。”馮晨回答道。
“我還是喜歡趙雲。”華英豪說。
“我也喜歡,趙子龍,為人謹慎,忠肝義膽,追随劉備,功績卓著,有勇有謀,善始善終,還有諸葛亮也不錯。”馮晨贊同地點着頭。
“隻是我覺得,《三國演義》中,把諸葛亮寫得太神了,那麼神,蜀國怎麼沒有實現一統?”華英豪說道。
“天命難違呀!”馮晨感歎了一句。
兩個人在角落裡嘀嘀咕咕地聊着《三國演義》中的人物,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馮晨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說:“趙老師怎麼還沒回來?”
“不急,隻要能聯系上就行。”華英豪嘴上這樣說,實際心裡也很焦急。
“華兄,不知孫子兵法中,你喜歡哪一篇?”馮晨覺得無聊,合上手中的《三國演義》,又同華英豪又聊起了孫子兵法來。
“我喜歡第十三篇《用間篇》,用間篇中說,能以上智為間者,必成大功。像安志達、馮老弟,你們這些人都是上智之人,你說,共産黨哪有不成功的道理?”
華英豪一語道出了智慧高超的間諜,在戰争中所起的作用。
“唉……,華兄過獎了,我算什麼上智之人?真要是上智之人,我就不會受華爾頓牽連了啊!真正的上智之人還是安志達同志。”馮晨出了口長氣說。
這時,趙守義終于回來了,徑直走到馮晨、華英豪坐着的地方,輕聲說:“你們兩個跟我來。”
馮晨和華英豪起身,随着趙守義來到圖書館旁邊的那間辦公室,辦公室裡,馬春水正坐在那裡等候着。
“春水同志,這位便是華英豪先生。”馮晨上前一步,給馬春水介紹着華英豪。
“你好,華先生!”馬春水站起緊緊握了握華英豪的手。
“春水同志,你同華先生聊,我和馮晨到外面警戒着。”趙守義怕兩人在這裡不便。
“沒事,你們兩人不必要回避。”馬春水說。
趙守義過去把門反鎖住,大家這才在凳子上坐下。
“華先生,聽趙守義同志說,你願意帶着鐵血鋤奸團的成員,到陝北投奔我黨?”馬春水開門見山地問道。
“是的,隻是不知道貴黨能否收留我們。”華英豪回答說。
“華先生,我黨的宗旨是,革命不分先後,不分階級,隻要擁護我黨的主張,我們都歡迎。”馬春水沒有直接答複華英豪。
“華先生早在幾年前就有加入我黨的想法。”馮晨望了眼馬春水說。
“鑒于王亞樵和你們鐵血鋤奸團的特殊性,你的請求我會及時報告給上級,聽後上級的指示。”馬春水做出了決定。
“馬先生,估計需要多久會有回音?”華英豪用熱烈地眼神望着馬春水問。
“明天上午九點到十點之間,你在圖書館中等着我,我到時過來給你具體答複。”馬春水回答說。
“那多謝馬先生了。”華英豪感激地望着馬春水。
“華先生,王亞樵先生是否也是這樣的想法?”馬春水突然問了句。
“九哥他暫時到廣西去,不過,他答應了,合适機會也會到陝北去的。”華英豪沒有正面回答馬春水的問話。
“好,我明白了,這次主要是你和鄭抱真等人對嗎?”看來馬春水對王亞樵的人員也比較熟悉。
“是的。”華英豪回答道。
“那就這樣先定下來,我們明天上午見,大家這會分頭離開。”事情談完,馬春水起身吩咐道。
“多謝幾位操心了,那我先行一步。”華英豪雙手抱拳,給大家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華英豪等人參加革命,還需要中央同意?”趙守義納悶着問了句。
“守義同志,華英豪等人不是一般人,特别是最近刺殺汪精衛的事情,鬧得紛紛揚揚的,再加上我黨正在同民黨秘密接觸,協商共同抗日大計,所以更要慎重。”
“黨會接受他們嗎?”馮晨關心地問道
“一切聽後上級指示。”馬春水模棱兩可地回答了一句。
馮晨意識到,馬春水不想在繼續談論華英豪們的話題。
“春水同志,去日本前,我想向組織上交一部分黨費。”馮晨轉換了話題,又提出了一個讓馬春水頭疼的請求。
馮晨考慮着,去日本留學前,應該把吉田義男代表平岡龍一,送給自己的那5000美金以黨費名義,上交給組織。
馮晨心裡始終覺得,吉田義男送的那5000美金有點燙手,雖然給安志達彙報過,但畢竟錢自己還是收了,這就說明,自己默許了為平岡龍一服務。
萬一将來誰提起這個事情,自己不是又說不清楚?
正在馮晨思考着時,沉默着的馬春水,望了眼馮晨說:“馮晨同志,你的組織關系不在我這裡,我不能接受你上交黨費的請求,還是等你組織關系恢複了再說吧。”
“好吧,我下星期一就要走了,春水同志對我還有什麼特别要求嗎?”馮晨誠懇地望着馬春水問道。
“馮晨同志,要求談不上,作為同志之間,我告誡你一句話,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守住自己的本心,組織上是不會抛棄和忘記任何一位同志的。”
馬春水緊緊握了握馮晨的手,大步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