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裡面,王鋒已經安裝了電燈作為照明,趙守義在前,三人彎着腰,順着地道慢慢朝前走去。
走有大約十分鐘左右,三人來到了地道的盡頭,盡頭處比較寬敞,那裡靠着一個木制小型梯子,趙守義登上梯子,仰起頭推了推上面的一塊木闆,地道口露了出來。
“馮晨同志,這裡就是出口。”趙守義回過頭介紹道。
“上去看看。”馮晨說。
“好。”趙守義在前面,先上去了,馮晨和王鋒兩人,緊接着也爬上了地面。
趙守義把上面房間内的燈光打開,馮晨發現,出口位置是原來綢莊的一間小型卧室。
“這個出口以後怎麼僞裝?”馮晨環顧了一下這個不足10平方米的空間問。
“我同王鋒商量了,準備把這個房間改造成個小書房,出口地方,将來放個書櫃在這裡,平時不讓外人進這個房間來。”趙守義回答說。
“嗯,可以,隻是地道下面還要朝着寬處和高處擴展一下,最好人在裡面能夠直立行走,并且裡面應該再挖一個大點的空間,作為我們隐藏武器使用。”
馮晨按照自己的思路給趙守義和王鋒提着建議。
“我也是這樣想的,這要慢慢來,等莫三強同志回來後,我們就按照這個方案進行改造。”趙守義回答說。
馮晨在香港的時候,曾經發電報回來,讓莫三強到向華波的洪幫遊擊隊去挑選行動隊隊員,并加以訓練,墨魚情報組必須要有自己的一支保衛力量。
“三強到向華波那裡一直沒回來過?”馮晨問。
“期間回來過一次,他說已經挑選了12名成員,正在秘密訓練,估計再有幾天就會回來的。”趙守義回答說。
“馮晨同志,将來訓練好的這12名隊員怎麼安置?”王鋒問道。
“莫三強同志回來以後,咱們在一起開個會,再好好商量一下。”馮晨說。
“這裡租下來的兩個店面,也應該盡早開業,老是關着門,容易讓别人産生懷疑。”趙守義建議道。
“趙老師,你看這樣行嗎?這個店面還開個書店,讓鄭淑媛同志負責,然後把電台轉移到這個房間内,每次發電結束,電台立即藏匿到地道内。”馮晨提議說。
“嗯,好辦法。”趙守義點了點頭。
“鄭淑媛已經休息了?”馮晨問。
“嗯,她也要堅持等着你回來,我和王鋒沒讓她等,你回來的時候,她剛剛休息不久。”趙守義回答說。
“走,我們返回公寓去,我還要給延安發封電報,汪精衛今晚已經抵達上海了。”馮晨走在前面,說着話,已經鑽進了地道内。
“汪精衛到上海來了?他膽子不小啊!”跟在後面的王鋒說道。
“來到了上海,就說明他徹底投靠了日本人。”走在最後的趙守義說。
說着話,三個人從地道裡鑽了出來,發現鄭淑媛正坐在入口那裡等着大家。
“紅海葵同志,你不是休息了嗎?”馮晨問道。
“聽見你麼在樓下說話,我想一定是墨魚同志回來了,所以就起來了,來這裡等着你們,我想你回來後,肯定有情報要發回延安去的。”鄭淑媛回答說。
“還真有電報要發回延安,你這會就去發,内容為,汪精衛今夜已經抵達上海,高宗武隻身到法租界高宗文家,兩名日諜跟蹤,被巡捕抓獲。”馮晨口述着電報内容。
“好我馬上去發。”鄭淑媛答應了一聲,朝着安放電台的房間走去。
“趙老師,你知道上海職業婦女俱樂部的茅麗瑛嗎?”鄭淑媛離開後,馮晨問道。
“知道這個人,但是沒打過交道,最近她好像一直在為抗日募捐。”趙守義回答說。
“我分析,她可能是我們的同志,76号的特務們已經盯上她了,你明天想辦法給她送封信去,提醒她一下,讓她最近多注意些。”馮晨考慮着,茅麗瑛八八九九就是自己人。
“信怎麼寫?”趙守義問。
“直接寫76号特務已經盯上她了,讓她多加注意,落款就用你的代号海蜇。”馮晨想了想回答說。
“馮晨同志,是否把這個情況,發給延安證實一下。”王鋒建議道。
“無故查證另外一個互不隸屬的組織人員的身份,這是違背組織紀律的,不過我們可以把這個情況如實彙報給延安,不提查證茅麗瑛身份的事情。”馮晨說。
“我這會去讓紅海葵同志把這個情況發給延安。”趙守義轉身去了電報室内。
“馮晨同志,我今天提醒的那些話,你一定要放在心上,最近王天木支付人員工資的費用,比原來多了三分之一,這說明他私下又發展了不少人。”王鋒再次提醒着馮晨。
“謝謝你王鋒同志,我記住了,不過我平時同軍統上海區那邊接觸的也不多,除了王天木,我沒有同其他人聯系過,你放心好了。”
王鋒反複提醒着自己,那就說明,王天木的上海區真的可能有問題。
“不知道王天木是怎麼想的,其實要想搗毀76号特工總部,并不一定非要強攻不可,可以采取其他更隐蔽的方法。”王鋒順口說道。
“其他更隐蔽的方法?什麼方法?”馮晨望着王鋒問道。
“很假單,就像我們這裡一樣,挖個地道,直接通向76号特工總部大樓下面,然後埋下大量的烈性炸藥,在丁默邨和李士群他們上班的時候,再引爆炸藥,全把他們埋葬了。”王鋒指了指地道口說道。
真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馮晨苦思冥想,一直沒有好辦法,竟然在王鋒這裡得到了解決。
“可是,要是挖地道的話,需要考慮的具體問題也很多,首先,必須在極司菲爾路76号附近,要有棟房子做掩護,房子太遠的話,一是地道會挖偏,二是工程量太大。”
高興過後,馮晨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實際問題。
“其實這些都不是問題,隻要計劃周密,挖地道的位置選好,就一定能做到,隻是挖地道的時候一定要隐蔽。”王鋒說。
“另外就是,參與挖地道的人一定要可靠才行。”仔細一考慮,馮晨覺得這個辦法還是可行的。
兩人正談着對付76号的時候,鄭淑媛手中拿着份電報,同趙守義一道回來了。
“馮晨同志,延安回電,請密切關注汪精衛一行在上海的動向,随時報告給延安。”鄭淑媛彙報道。
“嗯,知道了,茅麗瑛的事情,延安回電沒有?”馮晨問。
“還沒有回電。”鄭淑媛回答說。
“哦,那明天趙老師就辛苦一下,還按我們的計劃,去一趟上海婦女俱樂部,設法把情報傳遞給茅麗瑛。”馮晨決定道。
“馮晨同志,我在想,萬一茅麗瑛不是咱們的同志怎麼辦?我的身份豈不是暴露了嗎?”趙守義有些擔憂地問道。
“呵呵,趙老師,你要想辦法,不能讓茅麗瑛發現紙條是你給的,同時,你要在紙條上面,把你的代号留下。”馮晨微微笑了笑說。
“紙條上不落款不是更好嗎?”王鋒問道。
“不落款确實是更好,但我有個想法,從明天開始,我們要打出墨魚情報組的旗号,混淆敵人的視聽,我們要給敵人擺個迷魂陣,下盤大棋。”
馮晨考慮着,隻要自己的這個墨魚情報小組露出蛛絲馬迹,很快就會引起日本特務和76号的注意,這樣敵人必然會拿出一部分精力來應對,然後自己再利用軍統的潛伏力量,一舉端掉76号特工總部。
“好吧,我明天就按照馮晨同志的意見,去上海婦女俱樂部一趟,以捐款的名義,把情報送給茅麗瑛。”趙守義想了想說。
“行,咱們今天先說到這裡,時候不早了,大家都休息去吧。”
馮晨掏出懷表看了看,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