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在英皇大酒店六樓一間不大的會議室裡,從各地趕來的軍統負責人,齊聚一堂,正襟危坐,等待着戴笠的訓話。
不一會,戴笠在王新衡和沈醉的陪同下,走進了會議室内,來到會議桌當中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面帶笑容,用犀利眼神掃視了一圈圍坐在會議桌跟前的衆人。
“至此抗戰進入最艱苦的時期,把大家召集到這裡來,首先是表彰這一年多來,在敵後堅持抗戰的有功人員,其次是同大家一起,共商今後抗戰大計。”
開場白後,戴笠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品了兩口,潤了潤嗓子。
“華北區區長陳恭澍。”戴笠喊了聲。
“到!”陳恭澍答應着,恭敬地站了起來。
“你在華北敵後鋤奸有功,特獎賞軍統華北區法币五萬元,已呈報蔣委員長,授予你晴天白日勳章一枚。”戴笠宣布道。
接下來,秘書用托盤把青天白日勳章端了過來,戴笠上前,親自給陳恭澍帶上。
“請坐下,五萬法币,請你會後到沈醉那裡辦理手續領取。”戴笠拍了拍陳恭澍的肩膀,讓陳恭澍從新在座位上坐下。
“上海情報組組長馮晨。”接着,戴笠點到了馮晨的名字、
“到!”馮晨站了起來。
“這一年來,你們上海情報組,克服人員少、缺少經費這些困難,為黨國獲取了大量重要的戰略情報,同時,在上海除掉了大批漢奸,已呈報蔣委員長,特授予你青天白日勳章一枚,獎勵上海情報組法币五萬元。”
還是戴笠親自上前,給馮晨把勳章帶在兇前。
接下來,戴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再次環顧了一眼參會的人員們。
“希望大家要以他們兩位為楷模,精誠團結,努力奮鬥,盡早把倭寇趕出中國!”戴笠的講話铿锵有力。
講完這句話,戴笠揮了揮手說:“拿過來,每人發放一把。”
兩名侍從拿過來十幾支嶄新的新式加拿大手槍,給與會人員每人發放了一直,接着又沒每人發放了兩盒子彈。
“你們可以拿着這樣的武器去殺敵;但是,誰如果對我們軍統這個團體不忠,你們也可以拿這個去對付誰!”戴笠望了望正在查看這支新式小巧手槍的衆人說道。
聽了戴笠的這句話,馮晨的内心異常惶然。
馮晨知道,戴笠這些話不是随便說說而已,馮晨非常明白,像他這樣非黃埔嫡系的人是不會被完全信任的。
自己既不是黃埔出身,也不是戴笠的浙江同鄉,又是半路加入軍統,戴笠會正真正正的重用自己嗎?
這是不可能,隻是目前局勢下,自己對戴笠有用而已,萬一将來有一天自己沒用了,戴笠會怎麼樣對付自己?
越想,馮晨内心感到越是恐慌,戴笠後面講的什麼,馮晨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直到一陣掌聲,打斷了馮晨的思緒,把他拉回現實來。
戴笠的講話結束了,已經散會。
參會人員有說有笑地離開了會議室,馮晨還愣愣坐在那裡。
“馮大哥,祝賀!”
沈醉走了過來。
“你怎麼還坐在這裡?戴長官要單獨接見你。”
“哦?戴長官要見我?”馮晨問。
“剛才你沒有聽清楚?戴長官讓你散會後,去他的房間裡,有要事相商。”沈醉奇怪地看了看馮晨說。
“呵呵,剛才走神了。”
馮晨尴尬地笑了笑,起身,随着沈醉出了會議室。
“馮大哥,估計戴長官要給你下達新的任務。”沈醉輕聲說道。
“新任務?”馮晨問。
“嗯,可能會讓你去趟河内。”沈醉神神秘秘地回答說。
“去河内?勸說汪兆銘?”馮晨偏過頭望了眼沈醉。
“哈哈,馮大哥,你開什麼玩笑,勸說汪兆銘你還沒那資格,你們老爺子去還差不多。”沈醉笑了笑。
“那讓我去河内幹嘛?”馮晨問。
“見了戴長官你就知道了,蔣委員長這次是下了決心了。”沈醉說。
沈醉的話,讓馮晨心裡咯噔一下,不會戴笠想派自己去河内刺殺汪精衛吧,軍統局那麼多高手,戴笠怎麼會選中自己去呢?
随着沈醉,來到戴笠的房間内,發現陳恭澍已經在沙發上坐着了,看到陳恭澍,馮晨心裡一陣輕松,真要去河内暗殺汪精衛,陳恭澍才是最合适人的選。
“坐吧。”戴笠指了指沙發。
馮晨在陳恭澍的旁邊坐下,沈醉麻利地給馮晨倒了杯茶水,然後把房間門帶上出去了。
“讓你們兩人來,是有一向重要任務交給你們。”戴笠開口說道。
“請戴長官指示!”陳恭澍站起,大聲回答說。
“呵呵,坐,坐下說,這又不是正式場合。”戴笠微微笑了笑,伸出右手朝下按了按,示意陳恭澍坐下。
“恭澍,你從軍統局華北區,選派18名得力幹将,讓他們三日内出發趕往河内,同你彙合。”戴笠吩咐道。
“是!”陳恭澍答應着。
馮晨心裡想,看來真的是派陳恭澍到河内去,那讓自己過來坐什麼?
“馮晨,你在香港先休息兩天,然後帶着許劍和陳默,直接從香港去河内,你們的任務是負責為陳恭澍的人提供情報。”正在馮晨想着的時候,戴笠望着他開口了。
“戴長官,可是河内我們很生疏,又沒内線,這去了……”馮晨大着膽子,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馮晨非常了解戴笠這個人,有困難當面提出來,萬一任務完不成,還有情可原,當面要是不說,任務完不成的話,追究起來會非常嚴厲的。
“這個我知道,派你去,是因為我們得到消息,日本駐上海領事館的吉田義男和石川正雄也将去河内,迎接汪兆銘去上海。”戴笠緩緩地說道。
“今井武夫和影佐祯昭去嗎?”馮晨問。
“今井武夫去。”戴笠回答說。
“戴長官,那我怎麼同平岡龍一說?不得到平岡龍一的首肯,我在河内出現,恐怕會讓他産生懷疑的,不利于今後的潛伏。”馮晨再次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一會可以同平岡龍一聯系,直接告訴他,我已經派陳恭澍,帶着十八名殺手,趕赴河内行刺汪精衛。”戴笠用深不可測的眼神,望着馮晨吩咐道。
“啊!?”
陳恭澍吃驚地叫了一聲。
“哈哈,恭澍,怎麼了?害怕了?”戴笠大笑着,瞅了瞅陳恭澍問道。
“戴長官,我不是害怕,如果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日本人,日本人肯定會加強防範,那我們還怎麼動手?”陳恭澍不知道戴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間諜戰,就在于實實虛虛,虛虛實實,你以為如果馮晨不告訴平岡龍一的話,日本人就不知道你會帶人去河内了?”戴笠望着陳恭澍反問道。
“謹記戴長官訓谕!”陳恭澍不失時機地拍着戴笠的馬屁。
“到河内以後,你和馮晨兩人隻能單線聯系,在你手下人的面前,千萬不能暴露馮晨的身份。”戴笠囑咐說。
“是!”陳恭澍回答道。
“馮晨,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任務交代完畢,戴笠看了眼馮晨問道。
“戴長官,我想去拜會一下杜月笙杜先生,自從丁默邨和李士群的76号開張以來,他們特務大隊的吳四寶,把杜先生在滬西的生意全搶了不說,還殺害了多名杜先生的部下,我想和杜先生商量一下對策。”
其實,馮晨是想借拜會杜月笙,讓戴笠給自己一個自由的空間,好在香港活動,特别是想見一見華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