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文強分手以後,馮晨回到了中彙銀行大樓五樓,把方曉曼和許劍召集到一起,通報了楠本實隆讓文強回答的四個問題,三人商量着如何把這份假情報作真。
“組長,其實這四個問題,最關鍵的問題還是第二個問題,國軍兵力配備的情況,楠本實隆肯定也是急于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方曉曼先談了自己的看法。
“兵力配備這份情報不太好編,太假了楠本實隆一眼就看出來了,可是想要讓他看不出來,就必須真假參半。”許劍也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份情報要的急,無論如何我們今晚加班把它做出來。”馮晨說。
“組長,你看這樣行嗎?咋們把88師手槍連的劉戈青叫回來,讓他負責編排軍事上這一塊,他在軍隊裡,加上他本身就是弄這一塊情報的。”方曉曼建議道。
“我同意,立即給劉戈青聯系,讓他晚飯前趕到租界來。然後由他負責編排第二個問題,曉曼和許劍你們兩人負責編排一、三、四三個問題,我把關,咱們明早以前把情報做完整。”馮晨開始分派着任務。
一切安排就緒,馮晨來到三樓《時事周刊》編輯部,剛剛倒了杯茶水坐下,陳寶骅身後跟着嵇希宗進來了。
“陳兄,稀客,稀客,最近一段時間在忙什麼?”馮晨忙起身,把陳寶骅讓到沙發上坐下,親自給陳寶骅倒茶。
“希宗,你到隔壁編輯部裡你同學那裡坐一會,我同馮老弟商量點事情。”陳寶骅在沙發上坐下,對嵇希宗揮了下手說。
“同學?”馮晨問了句。
“哦,你雜志社的記者鄭平茹小姐,是我希宗表弟的同班同學。”陳寶骅介紹說。
“呵呵,看來陳兄今天不是來看老弟我的,你是專門來看我們雜志社的幾位漂亮女記者吧。”馮晨開着玩笑。
“也看你,也看你手下漂亮的女記者,我今天得到一份情報,坐不住了,我就把希宗喊上過來看你來了。”陳寶骅沒有同馮晨繼續開玩笑。
“情報?什麼情報?”馮晨感覺陳寶骅的情報一定同自己有着關系。
“東亞黃道會這個組織你知道嗎?”陳寶骅問。
“知道,會長是我那個二師兄常玉清,背後是日本人做靠山。”馮晨說。
“就是這個常玉清,在謀劃着綁架你們《時事周刊》雜志社的鄭平茹,原因是,她在《時事周刊》雜志第十期上,不該發表攻擊日本軍國主義的文章。”陳寶骅說出來的情報,讓馮晨感到大吃一驚。
“這應該就是那個楠本實隆指使他們的,黃道會膽子也太大了,竟敢在法租界連續胡作非為。”馮晨皺着眉頭,思考着對策。
“我說馮老弟,你拜師拜誰不好,拜了個曹老頭,結果你那兩個師兄都做了日本人的狗,嘿嘿,恐怕你将來嘛……也不能幸免,這是宿命!”陳寶骅同馮晨半開着玩笑說道。
“陳兄,你還有心思給我開玩笑,快幫我想想辦法,如何對付這個黃道會,我這裡可大部分都是手無博雞之力的女士啊!”馮晨非常重視陳寶骅帶來的這個情報。
“馮老弟,辦法倒是有一個。”陳寶骅賣着關子,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茶水。
“什麼辦法?”馮晨急切地問道。
“把楠本實隆和常玉清都幹掉,這不就完了!陳寶骅放下茶杯,目光中露出一絲寒光,望着馮晨狠狠地說道。
“你這算什麼辦法?楠本實隆就那麼容易被幹掉?”馮晨認為陳寶骅的這個辦法,非常不切合實際。
“你們二處的戴笠不是已經在實施這個計劃嗎?”看來陳寶骅知道的真不少。
“陳兄已經知道了?”馮晨不置可否地問道。
“我不僅知道戴笠要刺殺楠本實隆,我還知道戴笠現在不想下手了,舍不得下手啊!楠本實隆可是個大财神,呵呵,就怕戴雨農到時會雞飛蛋打呀!”陳寶骅感歎着端起杯子喝着茶水。
“陳兄說的對,我不瞞你,我正在僞造情報欺騙楠本實隆,目的就是想從他那裡先騙取一部分金錢,然後在設法幹掉他。”馮晨把真實情況告訴了陳寶骅。
“這個世界上哪有兩全其美的事情?你們的戴長官也是太過于自信了吧。”陳寶骅搖了搖頭說。
“那以陳兄的想法怎麼做才對?”馮晨問道。
“抓住機會,一槍把楠本實隆幹掉,什麼事情都解決了。”陳寶骅滿臉殺氣地說道。
“呵呵,陳兄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咱們先不談這些,你幫我想個可行的辦法,防止常玉清的人到我這裡搞破壞,暗中綁架我的人。”馮晨真怕自己這裡的幾位女士再出什麼差錯。
“你讓鄭平茹先到我那裡躲一陣子,文章嘛,她繼續寫,繼續發,而且言辭要比以前更激烈些。”陳寶骅建議道。
“那我這裡怎麼辦?黃道會的人找不到鄭平茹,我這個雜志社可就成了主要目标了。”馮晨不明白陳寶骅的意思。
“馮老弟,這叫引蛇出洞,況且這裡是法租界,又是杜月笙杜老闆的地盤,以你馮老弟的智慧,站着天時地利人和,還鬥不過你那個傻逼二師兄?”陳寶骅點撥着馮晨。
陳寶骅的話确實點醒了馮晨,馮晨也是聽到消息,一時心裡焦急,沒有仔細考慮,想想也是呀,中彙銀行大樓這裡,豈是他常玉清黃道會的人想來就來的地方?
“多謝陳兄指點!”馮晨起身,給陳寶骅的杯子裡添了添水。
“你我兄弟不用客氣,希宗知道黃道會的人要對鄭小姐不利,一直求着我,設法保護好鄭小姐,我從今天開始就把鄭小姐藏起來,等你這邊事情解決好,再讓她回來。”
陳寶骅對鄭平茹很上心,馮晨分析,恐怕鄭平茹不僅僅是嵇希宗的同學那麼簡單。
“好,晚上我安排在錦江川味餐館,讓鄭小姐過去作陪,從今晚開始,我把愛多亞路整條街都放出眼線,常玉清的人隻要敢踏進愛多亞路一步,我絕對讓他們有來無回。”馮晨顯示出了少有的霸氣。
“這才像馮老弟的作風嘛!”陳寶骅朝着馮晨豎了豎大拇指。
“陳兄,關于戰況和國軍兵力部署的情況,你那裡有沒有最新消息?要是有,你給老弟透露一些,我晚上編排假情報時用。”馮晨清楚,陳寶骅掌握的東西,比自己要多得多。
“馮老弟,恐怕你還不清楚,今晨我寶山縣城已經丢失,駐守寶山縣城的第98師292旅583團3營,頑強抵抗,經過激烈巷戰和肉搏,終因寡不敵衆,自中校營長姚子青以下官兵,全部壯烈殉國。”
陳寶骅聲音低沉地告訴了馮晨一個沉痛的消息,這個消息,讓馮晨陷入了一陣沉默。
“陳兄,你把姚子青營的作戰情況,詳細講給鄭平茹,讓她執筆,寫一篇悼念文章,在《時事周刊》上公開發表。”馮晨決定,用這件事情,引常玉清的黃道會上鈎。
“好,我親自寫,然後以鄭平茹小姐的名義,在你們的雜志上發表,不過你可要準備好了,這篇文章發表後,很可能常玉清會向你這裡丢炸彈。”陳寶骅提醒着馮晨。
“我還怕他不來呢?!我要讓這個漢奸師兄,以後聽到我的名字就害怕。”馮晨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才像馮老弟的作風,不過,你公開同黃道會幹起來了,怎麼向你那個平岡老師交待呢?”陳寶骅提出了一個馮晨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我有的是辦法。”馮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