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順章的辦法果然奏效,在顧順章的引誘勸說下,李竹聲妥協了,随即叛變投降,接着在李竹聲的勸說下,趙立人旋即也叛變了。
馮晨在第一時間獲得消息後,異常震驚,把楊尋真喊道辦公室,神态嚴肅地安排道:“尋真同志,李竹聲、趙立人已經叛變,你立即通知良才同志轉移。”
“啊?!”
楊尋真非常吃驚地叫了一聲。
在楊尋真的心目中,李竹聲、趙立人這些人就是高高在上的領導,怎麼說叛變就叛變了呢?他們怎麼會叛變呢?
楊尋真感到不可思議,她在紅軍隊伍中接觸的那些戰士,都是勇往直前,早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同志,可這些白區的領導,怎麼剛剛被捕便……
發現楊尋真愣愣地站着沒有說話,馮晨擡高聲音道:“尋真同志,我說的話你聽清楚沒?良才同志有危險,我真後悔,我們沒聽志達同志的話呀!”
“他們……,他們怎麼會叛變呢?!”楊尋真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尋真同志!楊尋真!”馮晨發現楊尋真神态有點不對,輕輕喊了兩聲。
“噢,股長。”楊尋真終于回過神來。
“剛才的話聽清楚沒?”馮晨問。
“什麼話?”楊尋真似乎這才把思緒拉了回來。
“你立即去通知良才同志,馬上轉移!越快越好!”馮晨再次吩咐道。
“哦,好的!我這就去!”
楊尋真答應着麻利地出了馮晨的辦公室。
……
李竹聲叛變後,徐恩增第一時間接見了他。
在徐恩曾的辦公室裡,李竹聲同顧順章并排坐在沙發上,徐恩曾的秘書給兩人倒了杯茶水,又給徐恩曾的杯子添了添水,這才拿起筆記本,在一旁坐下,準備記錄。
“呵呵,李先生,歡迎你棄暗投明,為黨國效力!”徐恩曾微微笑着開口道。
“呵呵,謝謝徐長官看重,望徐長官今後多多關照!”李竹聲完全沒有了那種理論家的派頭,谄媚的笑了笑說。
“李先生,聽說你是你們黨内留蘇派中有名的理論家,這次讓徐某人領教了,李先生确實是難得的辯才!”徐恩曾恭維着說道。
“那裡,那裡,徐長官過獎了,空有滿腹理論又不能當飯吃!”李竹聲的态度同剛剛被捕時截然不同。
“好!我就喜歡李先生這樣的爽快人!李先生,先把你肚子裡裝着的秘密說說吧,讓我們大家共享一下,讓我看看究竟有多大的價值?”徐恩曾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說道。
“江西的中央紅軍,現在由留蘇回國的博古和德國顧問李德指揮,總兵力已達到10餘萬人,這還不包括地方武裝,恐怕你們這次圍剿又會以失敗告終啊。”
李竹聲供出了中央紅軍的兵力情況。
“你是說共黨中央紅軍的指揮權現在不在朱毛手中?”徐恩曾一陣激動,從座位上站起來盯着李竹聲問。
“是的,難道徐長官不知道這個情況?!中央紅軍在第四次反圍剿勝利後,朱毛便失去了對紅軍的指揮權。”李竹聲吃驚地望着徐恩曾回答道。
“太好了!委員長這次重兵圍剿,定能一舉殲滅紅軍!你們知道嗎?蔣委員長怕的就是朱毛指揮的紅軍,現在好了!”
徐恩曾顯得很是興奮。
“徐長官,千萬不可掉以輕心啊,中央紅軍的德國軍事顧問,可是畢業于伏龍芝軍事學院,最善于打陣地戰了。”李竹聲提醒着徐恩曾。
“李德是誰?我不認識,我隻知道朱毛紅軍,沒了朱毛的指揮,紅軍還能是蔣委員長的對手嗎?”徐恩曾再次坐下反問道。
“李德德國名字叫布勞恩,是共産國際派到中央蘇區的軍事顧問。”李竹聲回答道。
“噢,對了,你們中央紅軍是如何同共産國際聯絡的?”徐恩曾問道。
“是通過上海執行局的秘密電台聯絡的。”李竹聲回答道。
“通過你這裡聯絡的?電台在哪兒?怎麼不早說?”
徐恩曾臉色一寒,忽一下站起來,盯着李竹聲問道。
“電台由中共上海執行局秘書長盛忠亮掌握,我也不清楚電台究竟在什麼地方。”李竹聲回答說。
“那盛忠亮的駐地你應該清楚吧,他在哪兒?”
徐恩曾追問了一句。
“這個我知道,盛忠亮之前住在法租界馬斯南路132号,我曾經去過一次,我被捕以後不知道他轉移沒有,電台估計也在法租界。”
李竹聲供出了盛忠亮的住地。
“好!立刻聯系上海法租界巡捕房,上海區的蘇成德,馬上抓捕盛忠亮!”
徐恩曾站起來大聲吩咐着旁邊做記錄的秘書。
“李先生,你繼續說。”吩咐完秘書,徐恩曾重新坐下望着李竹聲說道。
“英、法租界特别法庭内,還潛伏着一名特科線人,負責同你們内部的卧底聯絡。”李竹聲說。
“他叫什麼名字?這個人具體在租界特别法庭内做什麼?”徐恩曾問。
“具體我不太清楚,我隻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具體情況可能秦曼雲清楚,因為她是上海執行局的總會計,同這人有過接觸。”李竹聲回答說。
“秦曼雲?她在哪兒?”
“她這次和我一道被你們抓住了,目前還在上海蘇成德那裡。”
李竹聲把自己的知道的一切,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說了出來。
……
上海,英租界薛華立路。
楊尋真火急火燎趕到特别法庭時,已經晚了。
在法庭對面,楊尋真下了黃包車,朝着特别法庭大門口望去,剛好看到蘇成德同幾名巡捕押着鄭良才從法庭裡面走了出來。
“老鄭被捕了!”
楊尋真默默在心裡念叨了一句,一陣暈厥,差一點沒站穩。
“怎麼辦?趕快告訴馮晨通同志,想辦法營救?
楊尋真有點不知所措,手中要是有槍的話,她一定會沖上前去!
看着鄭良才被押上蘇成德的車子,楊尋真稍稍冷靜了下來,伸手攔下一輛黃包車,匆忙返回漢口路幹社,她要把這個消息盡快告訴馮晨。
楊尋真匆匆返回幹社,來到馮晨的辦公室,馮晨正同丁默邨坐在沙發上聊着什麼。
“噢,尋真,慌裡慌張幹什麼?”馮晨擡起頭望着踹着氣的楊尋真問。
“報告兩位長官一個好消息,剛才我經過薛華立路時,看到上海區的蘇成德主任從特别法庭内押着一名共黨犯人出來,所以趕回來給你們報告一聲。”
“看來這個蘇成德比死去的那個馬紹武還要厲害,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把共黨那麼多的地下組織給破獲了,不簡單啊!”丁默邨望了眼楊尋真說。
“尋真,先回你辦公室去,我同丁總幹事長有事商量。”
馮晨給楊尋真丢了個眼色吩咐道。
楊尋真離開後,馮晨說道:“丁兄,看來我們要多向蘇成德學習啊,這樣下去,我們幹社在徐長官心目中的地位恐怕……”
“馮老弟,我們還是應該參與進去,最起碼我們在協助蘇成德審訊犯人方面,要做做樣子,這樣功勞也不至于讓他獨吞,是不是?”
“高,高啊!丁總幹事長這個辦法我贊成,可萬一蘇成德不讓我們參與呢?”
“我已經向南京的陳部長主動請纓了,陳部長命令我們,全力協助蘇成德的上海區,我估計很快徐恩曾長官就會正式通知我們。”
“總幹事長,不知蘇成德這次抓獲的共黨,有多少已經投誠過來了?!”
馮晨不經意地問了句。
“這個不太清楚,總歸是不少,你想想,連李竹聲、趙立人都叛變過來了,其他人可想而知了。”
二人正聊着,唐惠民走了進來,說道:“丁總幹事長,上海區的蘇成德主任電話找你,說是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
答應着,丁默邨起身,離開了馮晨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