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丁默邨、李士群的“76号”特務機關成立,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馮晨接到了重慶軍統局總部的電報,讓他5日内務必趕赴香港,召開秘密會議。
安志達早在前幾天已經去香港了,到那裡指導當地的抗日地下工作。
接到電報後,馮晨來到北四川路的平岡公館,見到了平岡龍一。
“老師,我明天準備去一趟香港,杜月笙來電報,說是有要事相商。”馮晨隐瞞了是戴笠讓他去香港的事情。
“哦?杜月笙讓你去香港?你估計他讓你去主要是商量什麼事情?”平岡龍一非常關注地問了句。
“可能是高鑫寶被殺的事情,76号成立後,吳四寶把杜月笙在滬西那邊的生意幾乎搶完了,杜月笙的門生也被殺了幾個,再加上張嘯林和季雲卿依靠日本憲兵,也趁機擴張自己的地盤,我分析着杜月笙肯定是坐不住了。”
其實,馮晨說的也是實情,這些情況平岡龍一完全了解。
“那你去吧,路上要多注意安全。”平岡龍一囑咐道。
馮晨離開平岡公館後,去了一趟華格臬路上的杜月笙公館,會見了萬墨林,見馮晨來了,萬墨林熱情地把他迎到後面的小會客室裡。
“馮先生,丁默邨和李士群的76号成立以來,在滬西一帶猖狂的很啊,杜先生在滬西那邊的生意,基本都被吳四寶給霸占了。”萬墨林一臉憂愁地說道。
“我來就是同你商量這件事情的,我明天準備去香港,你把杜先生上海這邊生意上發生的事情,詳細寫封信,我給杜先生帶去”
馮晨心裡想,既然給平岡龍一說的是去香港見杜月笙,那麼就一定要準備的像是真正去見杜月笙一樣。
事實上,馮晨這次去香港,肯定少不了要去見在那裡居住的杜月笙。
從北四川路的平剛公館出來,馮晨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來到華格臬路上的杜月笙公館,就是要讓平岡龍一知道,自己說的是真話,沒有欺騙他。
讓萬墨林寫信,也是這個目的。
馮晨相信,即便是平岡龍一信任自己,不派人跟蹤自己,但并不等于南造雲子、森田香君等人不會在暗中跟蹤自己。
小心無大差。
“你一人個去?”見馮晨沉默着,萬墨林給他的杯子中添了添水問。
“我想把陳默和劉戈青兩人帶上,路上相互有個照應。”馮晨說。
“我認為可以,你的安全應該得到絕對的保障,讓他們兩人一路陪同你,比你一個人相對安全些。”萬墨林點了點頭。
“那好,就這樣說定,你今天抓緊把信寫好,給我送過去,我準備明天一早就出發。”商量好以後,馮晨起身告辭,離開了華格臬路上杜公館。
回到愛多亞路上,馮晨把方曉曼叫到中彙銀行大樓三樓辦公室,親自給方曉曼倒了杯茶水,遞給方曉曼。
“曉曼,這次我去香港,肯定需要待一段時間,上海這邊的事情你多操心。”
“組長,你放心去好了。”
“要多注意76号丁默邨和李士群的動向,我懷疑他們最近有什麼大動作,現在這兩個人比不得從前,他們有錢、有槍、有人,最近猖狂的很,我怕他們對咱們會暗中下手。”
馮晨擔憂的就是76号,雖然自己從李士群暗中有協議,可那是李士群的力量還很弱小的時候,現在他有力量了,協力還算嗎?
“組長,你到香港去,準備帶誰同行?”方曉曼問。
“我同萬墨林萬先生已經商量過了,準備把劉戈青和陳默帶上。”馮晨回答說。
“我覺得你應該把許劍帶上,把劉戈青留在上海,劉戈青行事有點太高調,保護你有點不合适。”方曉曼建議說。
“可是許劍現在已經是蘇州站站長,不歸咱們管,帶他肯定要給戴長官彙報。”馮晨開始也想到過讓許劍與自己同行,開始覺得手續麻煩,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要不,我這會去發表,請示一下戴長官。”方曉曼起身準備出去。
這時,許劍出現在門口。
“呃?說曹操,曹操到,什麼時間到的?”方曉曼看到許劍後感到很吃驚。
“戴長官命令,讓我到馮組長這裡報到,陪同馮組長一起到香港去開會。”許劍跨進馮晨的辦公室說道。
“剛才還在同曉曼說,準備給重慶發電報,請求戴長官批準,讓你陪同我一起,沒想到戴長官早已考慮到了。”
馮晨讓着許劍在沙發上坐下,方曉曼給許劍倒了杯茶,在許劍旁邊坐了下來。
“組長,戴長官這次讓我們去香港,究竟是什麼事情?”許劍端起茶杯子喝了兩口茶水,放下杯子問道。
“我分析,一是全國的抗戰行事現在進入關鍵階段,二是可能同汪精衛出逃河内有關。”馮晨分析道。
“組長,你說汪精衛會公開日本人嗎?”許劍問。
“不好說,看樣子他同蔣委員長算是徹底決裂了,至于說公開投靠日本人,還有待于觀察,蔣委員長給他留有後路。”
馮晨仔細研讀了幾遍汪精衛公開發表的豔電,就豔電本身,汪精衛還是在闡明自己的和平觀點,從豔電上看,并不能說汪精衛就是投靠了日本人。
三人在馮晨辦公室裡商量了半天,來到錦江川味餐館,随便點了幾個菜,吃過飯以後這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一大早,馮晨、許劍、陳默三人,登上了上海去香港的輪船。
馮晨一身闊少的裝扮,許劍和陳默自然是随從打扮。
三人在輪船三樓的一間頭等艙住着,上船以後,許劍讓陳默在包間裡陪着馮晨,先在船上很随意地巡視了一遍,這才回到包間内。
“組長,我剛才在船上觀察了一下,發現船上有幾名可以人員,像是日本人。”許劍彙報道。
“日本人?你從哪裡看出來的?”馮晨警覺地問道。
“我剛才到三樓廁所時,看到三個人站在廁所旁邊,嘀嘀咕咕在商量着什麼,我聽他們好像說的是日語,就是沒聽清内容。”許劍回答說。
“你和陳默警惕點,仔細觀察一下,看看他們是否沖着我們來的。”馮晨吩咐道。
“好,我們再出去好好觀察一下。”說着話,許劍帶着陳默出了包廂。
許劍兩人出了包廂以後,馮晨在想,去香港的客輪上面有日本人很正常,可是一定要弄清楚這幾人到底是做什麼的。
平岡龍一把南造雲子和森田香君安排到興亞院,這讓馮晨很是不安,有時候馮晨再想,是不是因為平岡龍一對自己不信任才這樣做的?
現在船上出現可疑之人,究竟是沖着誰來的?
會不會是跟蹤自己的?
從香港回來,一定要想辦法把南造雲子這個女人弄走,或者幹脆找機會把她幹掉,有個這樣的人在自己的身邊,太危險了。
還有那個化名盛香君的森田香君,她暗中同李士群還有來往嗎?這個女人的底細,馮晨同樣不很清楚,自己知道的僅僅是她在櫻花會中的代号為“罂粟花”,策反李士群她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其他自己一無所知。
對付盛香君馮晨早已經想好辦法,可以利用葉吉卿,讓葉吉卿這個醋壇子從中攪合,讓她把盛香君的地下刨清楚。
女人最好要用女人去對付!
想到這裡,馮晨不由得在心裡暗暗發笑,他清楚,葉吉卿這個人雖然非常精明,但是,隻要說李士群同哪個女人有勾連,她就會不計後果地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