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是一個閏年,農曆是丙子年,潤三月,同時也是民國25年。
這一年,國際、國内發生太多影響曆史進程的大事。
在反省院裡的馮晨,自從得知中央紅軍順利達到陝北,徹底甩掉了民黨軍隊的圍追堵截,心情變得特别的好。
馮晨一直在考慮着,如何才能盡快出去。
馮晨通過報紙,時刻關注着國際、國内的政治形勢。
1月23日,中央紅軍陝甘支隊與陝北紅軍組成中國人民紅軍抗日先鋒軍,東渡黃河開始東征。
中央紅軍到達陝北後,山西的閻錫山,構築了三道防線,實施“政治防共、民衆防共”的防範紅軍措施。
同時,閻錫山又在沿黃河岸邊各縣,成立地方武裝“防共保衛團”,并依托地形劃分為6個防區,嚴厲鎮壓當地民衆和同情抗日的革命人士,緻使不少到山西走親戚、訪朋友的無辜百姓和小商小販,殘遭殺害。
短短數十天中,晉西沿河各縣被殺害的民衆達百餘人之多。
閻錫山的倒行逆施,不僅沒有吓倒素有革命傳統的山西人民,反而激發了山西人民企盼紅軍東渡黃河的強烈願望。
在山西地方黨組織的領導下,不少民衆冒着生命危險,偵察敵情,傳遞情報,運送槍支彈藥,張貼标語、傳單。
山西境内,一些熱血青年還偷偷渡過黃河,參加了紅軍。
1936年2月17日,毛偉人親自簽發東征宣言,東征紅軍進入臨戰狀态。
2月20日,總部正式下達渡河命令,命令各渡河突擊隊:
“先頭絕對隐蔽,乘夜偷渡。以堅決、敏捷的速度奇取敵堡,割斷電線,控制前進陣地及側翼掩護陣地,以保證後續部隊渡河對援敵作戰之有利地位。偷渡被發覺,立即改為強渡。”
晚8時整,戰鬥正式打響,紅軍從北起綏德的溝口、南到清澗縣的河口百餘裡的渡口,同時發起攻擊。
徐海東指揮的紅15軍團作為右路軍,由75師223團的40多個勇士組成渡河突擊隊,從清澗縣王家河上船,順着小河汊進入黃河,直撲對岸石樓縣賀家凹敵軍碉堡。
經一小時激戰,從河邊到山腳的碉堡全被解決,賀家凹一連守軍被全殲。
接着紅15軍團後續部隊源源渡河,直撲敵軍河防司令部義牒,義牒守軍望風而逃,紅軍追至石樓。
同時,紅1軍團紅2師24名勇士組成的渡河突擊隊,從綏德縣溝口登船,突擊強渡,在中陽縣三交鎮坪上村首先登岸,把晉軍的河防撕開了一道缺口,紅1軍團主力相繼渡河,于拂曉時分,進占三交鎮,乘勢擴大戰果,長驅東進,進占留譽。
閻錫山聞訊,大為驚恐,急調駐守汾陽、孝義的周原健獨立二旅馳援中陽;電令駐守隰縣的203旅增援石樓。
2月25日,當獨二旅進至中陽縣關上村、劉家坪時,陷入紅1軍團的包圍圈中。
經過一夜激戰,号稱“滿天飛”的閻錫山獨二旅三千餘人全部被殲。
晉軍增援石樓的203旅一營,也在隰縣西北的蓬門,遭到紅15軍團迎頭痛擊,敵營長以下官兵二百餘人當場被俘。
關上、蓬門大捷,紅軍擊潰了晉軍在呂梁山區設置的中間阻礙地帶,取得了進可以攻、退可以守的戰略地位,紅軍兩大主力在大麥郊地區會師。
随後,紅軍領導人也随同作戰部隊到達,指揮紅軍主力,準備東進兌九峪,穿過同蒲路,開赴河北抗日前線。
為遏止紅軍大舉東進的勢頭,閻錫山急調兩個縱隊共8個旅的兵力,集結于汾陽、孝義、隰縣地區,準備在孝義以西的兌九峪地區與紅軍主力決戰。
同時,閻錫山又嚴令同蒲路沿線晉軍加強防守,日夜巡邏,将東征紅軍圍堵于同蒲路以西的呂梁山區。
……
就在紅軍東征,準備開赴前線抗日時,日本國内發生了一件影響深遠的大事。
1936年2月25日,日本東京下了一場幾十年不遇的大雪。
潔白的雪将會被鮮血染紅!
有人冒雪向警方告密:“駐紮在東京,即将調往中國東北的陸軍第一師團一些青年軍官們,将要發動叛亂,刺殺内閣要員。”
日本當局十分緊張,草木皆兵。
首相官邸的門窗用鋼條加固,并安裝了直通警視廳的警報器。
消息不是空穴來風,這是日本國内,皇道派與統制派矛盾激化的必然結果。
日本陸軍少壯派軍官們,迫切要求建立軍事獨裁,他們主張發動政變,刺殺内閣大臣以達到這個目的,這批人被稱作“皇道派”。
“統制派”,是以被暗殺了的永田鐵山為核心,他們主張在軍部的統治下,不使用武力,而是通過自上而下的合法途徑,進行平穩緩進的國家改革。
統制派提出,内閣應加強對軍隊的統治。
那麼日本的“統制派”和“皇道派”是如何産生的呢?
原來,由永田鐵山發起,岡村甯次為首領,建川美次為顧問的日本陸軍中的軍人秘密團體“一夕會”,在九一八事變之後,擡出了荒木貞夫、真崎甚三郎和林銑十郎取代宇垣派閥來充當陸軍首領。
一夕會擡出的這三位将領,并不是聽任一夕會控制的牽線木偶,反而在陸軍裡隐約形成了以荒木為首的新派系,這不是一夕會原來的宗旨。
荒木貞夫長期從事對蘇俄的工作,參加過西伯利亞遠征,擔任過駐蘇俄武官,因而特别重視蘇俄,在他看來,日俄之間一戰不可避免,而時間大約應該在1936年左右。
荒木的理由是,蘇聯從1933年到1937年,實行的第二個國民經濟五年計劃完成之後,國力将會大增,會對滿洲産生巨大的威脅。
荒木認為,現在的日本,應該在蘇聯的威脅形成之前,準備對蘇戰争,而這個時間應該是1936年左右。
曾在德國任過武官,目睹了德國一戰失敗的永田鐵山卻不這麼認為,在他的眼裡,戰争考驗的是國家的國力和縱深,而日本的國力和縱深都不足以支持一場大戰。
永田鐵山認為,如果日本真要在未來的大戰中取勝,除了穩固已經得到了的滿洲之外,還需進一步向中國關内擴張,以取得資源和戰略縱深。
就這樣,控制着昭和軍閥一夕會的兩大領袖人物分道揚镳了,分成了後來被稱為“統制派”和“皇道派”的兩派。
兩派的分歧是,究竟是同蘇俄開戰還是侵占中國的華北廣大地區。
實際上,這兩派在大方向上是一緻的,兩派在對華政策有一點不同。
荒木貞夫和小畑敏四郎主張,作為對蘇防衛的補充,應該采取對華親善與和平的政策,這種所謂“對華親善和平”的内容是:
“調整日中經濟關系,促使中國政府對日政策轉向,設定更加廣泛的親日地區,培養具有分離傾向的親日分子。”
而永田鐵山主張用“斷固排擊的态度對待抗日和抵制日貨的行動”。
兩派雖然實質上沒有什麼區别,但永田鐵山用詞的強硬性鐵血味更濃。
在對英美政策上,永田鐵山認為,美國對遠東的經濟侵略和蘇俄一樣必須徹底排擊,但是對美作戰必須在對蘇作戰之後進行,在此之前要盡力促使美國保持中立。
而荒木貞夫、小畑敏四郎則認為,除了在日本的大陸政策受到美國的幹涉時,确需反擊之外,應該保持和英美的友好關系。
兩派之争,最終演變成血腥事件。
1935年8月12日,日本陸軍省軍務局長永田鐵山,被陸軍中佐相澤三郎用軍刀砍死在辦公室裡。
永田之死,是派系鬥争的惡果,但,這一些遠遠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