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鬧事者剛剛離開,胡梅端起辦公桌上的茶水,大大喝了兩口,放下杯子用右手拍着兇前的心髒位置說道:“剛才吓死我了。”
“呵呵,就這點膽子?”馮晨望着胡梅微微笑了笑。
“太突然了,我還在想着收多少錢呢。”胡梅終于緩過勁來。
“社長,跟着你做事真爽快!”王鐵民把駁殼槍插進腰中說道。
“這麼一鬧,剩下的雜志我可要漲價了,原來打算2000冊,每本5塊大洋,收他們一萬大洋算了,現在不行了,每本漲到10塊!”馮晨說。
“十塊?10本的成本還值不了一塊大洋,你心也太黑了吧,我的大社長。”胡梅張大嘴巴望着馮晨說道。
“黑嗎?你的驚吓費呢?還有鐵民的臨危不懼費呢?一會錢送來了,給你驚吓費500大洋,給鐵民獎勵500大洋,剩下的錢存起來,将來分紅。”
馮晨一副兇有成竹的樣子,今天這一出,馮晨其實早就考慮過了,他知道會有這麼一鬧,可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這樣一鬧騰,風聲傳出去,以後一般人就不敢再來尋事了。
“他們真會送錢來嗎?”胡梅問道。
“放心,一定會,說不定送錢的人馬上就到,人來了可要熱情招呼啊!”馮晨囑咐說。
正說着話,果然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猶猶豫豫地站在編輯部門口,朝着裡面望了望問道:“這裡是《時事周刊》雜志社編輯部嗎?”
“是的,請問先生找誰?”胡梅打量着來人問道。
“我是來訂閱《時事周刊》的。”那人回答道。
聽說是來訂閱雜志的,胡梅瞟了眼馮晨,立刻變幻出笑臉,熱情地說:“先生快請進,進來談。”
胡梅把那男人讓進了編輯部,王鐵民給來人倒了杯茶水,馮晨坐在一邊,翻看着雜志。
“請問先生,你準備訂多少本?”胡梅問。
“我想把所有的全訂了。”那男人瞅了瞅牆角堆放着的雜志。
“有點貴哦?”馮晨插了句話。
“不知需要多少錢?”那男人問道。
“每本10塊大洋,這裡一共2000本,你自己算。”馮晨說。
“不貴,不貴,一點也不貴,我馬上給你們開支票。”那男人從身上掏出一本支票,伏在辦公桌上立即開了起來。
支票開好,那男人把支票撕下,恭敬地遞給了胡梅。
“我這會可以安排人來把雜志拉走嗎?”那男人站起身問道。
“可以,不過我告訴你,錦江川味餐館老闆那裡還有十本,賣的很貴哦。”馮晨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50塊一本。”那男人說着話,退出了編輯部,去喊人拉雜志去了。
很快,上來了兩個搬用工模樣的人,把所有的雜志都扛下了樓去。
“馮大才子,你就不怕他這支票是假的?”胡梅晃了晃手中的支票問道。
“不會假,他要是給假支票的話,他就不用買這些雜志了。”馮晨說。
“創刊号等于沒創刊了,現在我們怎麼辦?”胡梅問道。
“從新編輯印刷,後天刊發。”馮晨說。
“黃浚這篇文章呢?”胡梅問。
“拿下來,換成其他人的。”馮晨有了新打算。
“換成其他人的?換成誰?寫什麼?”胡梅不解地望着馮晨。
“這篇文章我來寫,你和鐵民一會把錢先存了,早點下班休息。”馮晨說。
“好的,那我們去存錢。”胡梅答應着,招了招手,同王鐵民一起出了編輯部。
編輯部裡,隻剩下馮晨一人,馮晨心裡想,今天隻是給黃浚一個小小的教訓,但這個毒瘤一定要想辦法拔掉!
否則,國民政府那邊,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難道戴笠真的沒發現這個黃浚的可疑之處?
……
就在馮晨一個人,在《時事周刊》編輯部裡胡思亂想的時候,遠在延安的一孔窯洞内,正在召開一個小型會議,這個會議的議題,主要是讨論恢複馮晨黨員身份的問題。
參加會議的除了安志達、康正、李克農外,還有作家蔣怡,紅五師連長莫三強,紅一師警衛營營長張永強。
這些人,之前對馮晨都比較熟悉,除了李克農外,大家都同馮晨在一起共過事。
會議是康正建議召開的,按照安志達的意思,他準備直接找周副主席出面解決這件事情,可是安志達給康正談起馮晨的組織關系時,康正堅持,必須找到熟悉馮晨或者同馮晨在一起工作過的同志,在一起開會讨論。
在秘密戰線上工作,必須要經過嚴格審查。
會議由李克農同志主持,李克農首先發言說:“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來,召開這個會議,也就一個内容,讨論原中央特科地下黨員馮晨黨籍是否恢複的問題,請大家談談各自的看法。”
李克農的開場白話音剛落,紅五師連長莫三強迫不及待地舉手發言說:“我對馮晨同志非常了解,沒有馮晨同志,就沒有今天的我。”
“莫連長,撿着重點的東西說,再說了,你說你非常了解馮晨,那是五年前的事情,這五年期間發生了多少事情?你還敢說你非常了解他?”康正打斷了莫三強的話,質問着。
“時間再變,一個人的本質是不會變的,我就是在馮晨同志的潛移默化和幫助下,才走上了革命的道路,我以我的黨性做擔保,馮晨同志沒問題,他的黨籍應該恢複!”莫三強情緒有點激動。
“我曾經同馮晨同志在一個黨小組工作過一段時間,根據我的了解,馮晨同志的信仰是堅定的,我認為應該恢複他的黨籍。”張永強說。
“蔣怡同志談談你的看法。”康正直接點了作家蔣怡的名字,讓她發言。
蔣怡在1933年被捕後,最初兩年在獄中渡過,後來民黨把她改為軟禁,看管也逐漸松懈,1936年5月,在黨組織的幫助下,蔣怡順利逃出南京,到達了陝北蘇區。
“我是在愛國文化同盟時,同馮晨同志熟悉的,我認為馮晨同志思想先進,信仰堅定,我1933年的那次被捕,其實馮晨同志已經提前通過交通站把情報傳遞了出來,但是由于交通員遲了一步,我才遭到被捕。”
蔣怡講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兩口水,接着說道:“我的被捕與馮晨同志無關,相反,馮晨同志還曾經掩護了我和沈熙、王瑩同志脫險。”
聰明的蔣怡意識到了什麼,直接點出了自己的被捕同馮晨根本沒有關系。
“莫連長,你當時還在敵人幹社那邊,是馮晨的手下,你說說,抓捕蔣怡同志,是不是馮晨派你去的?”康正指了指莫三強問道。
聽到康正這樣問莫三強,安志達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馮晨同志根本沒派我去抓捕蔣怡同志的,當時特工總部上海區的蘇成德找到我們情報股借人,開始馮晨同志沒有答應,後來徐恩增親自給他打電話,他沒辦法,這才派我配合蘇成德的行動,并且當時馮晨同志還暗示過我,出工不出力。”
莫三強把當時的情況,實事求是的做了彙報。
“那你當時處于什麼想法,當場把兩名特務擊斃了?”康正問。
“我見到當時跳樓的那位同志死的太慘了,心裡氣憤,所以才開槍擊斃了蘇成德的兩名手下,過後,在馮晨同志幫助下,我次投奔鄂豫皖參加了革命。”
“呵呵,康正同志,不要把氣氛弄得跟審查同志們似的。”李克農笑了笑,同康正半開着玩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