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曼和劉戈青一前一後,走進馮晨的辦公室,在沙發上坐下。
“戈青,你知道沈棟才這個人嘛?”馮晨望了望劉戈青,開門見山地問道。
“知道,老牌漢奸賣國賊,是不是上峰有令,要除掉他?!”劉戈青很幹脆的回答說。
“是的,戴長官今天淩晨以個人名義發來電報,讓我們情報組,負責在十日内除掉沈棟才這個漢奸,我和方副組長已經商定,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去執行,限你五天時間,把沈棟才這個漢奸除掉。”
馮晨定定地望着劉戈青,一句一頓地下達着命令。
“沒關系,隻是這個沈棟才一直在南京,可咱們的活動空間在上海,無形中增加了我們的暗殺難度,再加上,今年大年初一,我把維新政府的外交部長陳箓幹掉以後,維新政府裡的那些漢奸們,全都成了驚弓之鳥,防範更加嚴密。”
劉戈青雖然爽快地接受了任務,但也把面臨的困難同樣也擺了出來。
“戈青,事情巧的很,後天沈棟才便會回到上海來,你看看這個。”馮晨拿起辦公桌上的請柬,遞給了劉戈青。
“真是天助我們呀!”劉戈青看了看請柬大聲說道。
“戈青,愚園路那一帶你應該比較熟悉,那咱們的這次行動,就定在後天,你需要什麼幫助,盡管給我提出來。”
見到劉戈青興奮的樣子,馮晨當即把行動的時間敲定。
“組長,你隻負責把槍支彈藥給我帶進沈公館就行,剩下的事情就看我的了。”劉戈青拍着兇部說道。
“戈青,除了把槍支彈藥給你帶進去外,我打算在沈公館對面再安排兩名狙擊手,到時間掩護你們撤退。”
馮晨突然間有個想法,他想借這次暗殺行動,試驗一下莫三強選出來的隊員,讓莫三強秘密帶人在外圍配合,掩護劉戈青撤退。
“組長,我們情報組可是沒有狙擊手啊?”方曉曼用疑問的眼神望着馮晨問道。
“我讓陳寶骅幫忙想辦法,戈青安全撤退才是最重要的。”馮晨回答說。
“多謝組長關心!”劉戈青很是感激地望了眼馮晨。
“好,那就這樣定下來,明天你把具體行動方案拿出來後,我們再在一起研究,你先去忙吧,我同方副組長還要商量其他事情。”
劉戈青離開後,方曉曼起身,給馮晨杯子中添了添水,自己也倒了杯茶水,這才重新在沙發上坐下。
“組長,你真要向陳寶骅求助?”方曉曼問道。
“嗯,你覺得不妥?”馮晨點了點頭,瞅了瞅方曉曼,在狙擊手的事情上,他隻能隐瞞着她。
“真有點不妥,你是知道的,戴長官向來同徐恩曾之間不和,他要是知道了我們這次行動中,聯合中統的人參與了,恐怕對你不好。”
方曉曼往往是站在馮晨的角度考慮着問題,這讓馮晨很是感動。
“要不,咱們讓萬墨林出面,安排青幫裡面的人,在沈公館外圍接應劉戈青。”方曉曼接着建議道。
“曉曼,我想借此機會多幹掉幾名漢奸,我分析着,沈棟才的壽宴,維新政府的大小官員們肯定都會去祝賀,可能日本人也會到場的,這是個鋤奸的好機會。”馮晨說。
“組長,你說丁默邨和李士群他們會到場嗎?”方曉曼問。
“我想他們一定會去的,這個沈棟才最近同周佛海打的火熱,看來已經暗中投靠了汪精衛他們,這些漢奸們要合流了,這種場合,丁默邨和李士群肯定不會錯過,這二人要顯示他們的存在感。”馮晨分析道。
“要真這樣,我們請陳寶骅幫忙也就沒什麼顧忌了,戴長官那裡,我們可以解釋,人家陳寶骅是沖着76号的丁默邨和李士群去的。”
方曉曼的腦子的确非常靈活,反應問題特别快。
“我現在隻是擔心王天木那裡,我怕他也不會放過沈棟才過六十大壽這個機會,我們的行動還是需要給他通報一下。”
馮晨考慮着,應該讓王天木知道自己的行動,免得造成雙方的誤會。
“可是,戴長官在電報中一個字也沒提王天木和軍統上海去區,我們把行動計劃告訴他合适嗎?”方曉曼有些擔憂地望着馮晨問道。
“晚上你把我們的這個決定,發電報給重慶,報告戴長官。”
馮晨在心裡想,也許戴笠本身就存在着試探自己的意思,在戴笠面前,他向來奉行的是,大事小事都及時彙報請示,避免戴笠的誤會。
“好,我一會回到拉菲德路,就給重慶發報。”方曉曼答應着。
“曉曼,趙桂麗這兩天表現怎麼樣?”馮晨轉換了話題問道。
“趙桂麗表現不錯,她本身就是軍統局的老諜報人員,有她在我省了不少事情。”方曉曼回答說。
“還是要想辦法給她弄個合法的身份做掩護,等這次行動完成以後,設法把趙桂麗的身份進行僞造,讓她來《時事周刊》雜志社,出任編輯部主任,協助你的工作。”
馮晨一直在考慮着,把軍統上海情報組的事務性工作交給方曉曼打理,自己要把重點放在平岡公館和墨魚情報組的工作上。
正在這個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馮晨伸手拿起了話筒。
“馮社長嗎?我是顧家榮。”話筒裡傳來顧家榮的聲音。
“家榮,是我,有事嗎?”馮晨問道。
“三個四找你,說是有要事相商。”顧家榮用暗語回答說。
“好,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馮晨答應了一聲,挂斷了電話。
“說曹操,曹操到,王天木在歐樂風情咖啡廳等我,咱們一起,過去看看他有什麼事情,順便把我們後天的行動告訴他。”
三個四是上海軍統情報組給王天木起的外号,因為王天木的名字裡面,每一個字都是四畫,所以三個四就是指的王天木。
馮晨起身,同方曉曼出了辦公室,下樓朝着歐陸風情咖啡廳走去。
“組長,你認為王天木急着找你有什麼事情?”走在路上,方曉曼問道。
“肯定是為搗毀76号的事情,估計王天木已經找到了合适的挖地道的位置,他過來也就是通報一聲。”馮晨回答說。
“我分析,除了這個,可能還有别的事情。”方曉曼心裡想,僅僅為着找到了挖地道的位置,王天木不可能這麼急地來見馮晨。
“哦?除了挖地道的事情,還會有什麼事情?”馮晨偏過頭瞅了瞅方曉曼。
“呵呵,恐怕王天木有麻煩了,估計他是來尋求你的幫助來了。”方曉曼笑了笑。
“為什麼這樣說?我能幫他什麼?”
馮晨猛然間站定,再次偏過頭,用疑問的眼神在方曉曼的臉上來回審視着,他感覺方曉曼似乎有什麼事情在瞞着自己。
“呵呵,組長,你别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好嗎,我也是瞎猜的,你想想看,王天木是個非常自負的人,他來上海這麼久,什麼時間主動聯絡過你?今天他主動聯絡,肯定是有事情求着你來的。”
方曉曼推理着。
“我還以為你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呢,曉曼,你分析一下,會是什麼事情?”馮晨覺得方曉曼的推理非常有道理。
“這個不好分析,不過有一點我敢肯定,王天木今天求你的事情,不會是公事,一定是私事。”方曉曼回答說。
“私事?”馮晨問。
“組長,你想想,公事他王天木會求你嗎?”方曉曼反問了一句。
“照此說來,他的這件私事應該很棘手了。”馮晨說。
“應該是的。”方曉曼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