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佘愛珍來,名氣比吳四寶大的多,她是青幫中有少有的女混混。
佘愛珍的祖籍是廣東,自小在上海長大,由于耳熏目染,她對上海的門派和黑幫比較了解,也算是老上海了。
她的父親叫佘銘三,是一位茶葉商人,也經營一些火腿雞翅等小商品,雖說是小本小利的生意,可是由于佘銘三頭腦靈活,很會照顧黑道白道上的人物,所以,到了佘愛珍出生的時候,家境已經非常富裕。
佘愛珍是佘銘三最寵愛的三姨太所生,這個三姨太,年輕貌美,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佘愛珍降生後,雖說是個女孩子,可是生得眉清目秀,眉目之間既有母親的美貌,又帶着一股男孩子才有的清爽氣質。
由于自小父母嬌生慣養,讓佘愛珍的性格變得很是果敢跋扈,說起話來,快言快語,非常的爽利。
本來,佘銘三對女孩不是很看重,在大家族裡,能夠振興家業的,還是兒子,可是,佘愛珍卻比男孩還要潑辣勇猛,爬牆上樹,打架鬥毆,無所不做,還經常把欺負她的鄰居小孩子打得頭破血流。
佘銘三覺得這個女兒将來不是等閑之人,于是對這個女兒格外的看重,他把佘愛珍送進了上海啟秀女中讀書。
可是,佘愛珍在學校裡,并不喜歡讀書,已經步入青春期的她,出落得越發秀美,她已經不滿足于在學校裡過死闆讀書的日子了,對于她來說,還有更廣闊的視野在等着她。
作為一位出衆的美人兒,雖說女中裡沒有男同學,可是,每一次上學放學,她都會遇到一些社會上的混混。
開始的時候,這些混混就是挑釁滋事,後來見佘愛珍也并不反感他們,他們就開始對她前呼後擁起來,有的還躍躍欲試,打算把她追到手。
佘愛珍的心活泛起來,她覺得被這些混混們追求,是一件滿足虛榮心的事情,她接受了混混們的邀請,去看電影,或者去舞廳跳舞,要不就去西餐廳裡吃喝。
佘愛珍第一次覺得上海還是這麼一個奇妙的地方,以前,由于父親管教嚴格,很難去舞廳,同混混們接觸以後,她見識到了這個社會上另一種光怪陸離的生活,她漸漸沉溺于此,把父親對她的希望置之腦後。
那個時候,有一個姓吳的富家子弟,他對于風流俊俏的佘愛珍很是喜歡,佘愛珍對他也算是有意。
可是,追求佘愛珍的男子太多了,她是一朵嬌豔的玫瑰花,引來了很多的蜂蝶,佘愛珍喜歡被這些男子包圍在中心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就像皇後一樣,指使着這些男子為自己服務,是一件很得意的事。
吳姓男子對佘愛珍很是迷戀,對于佘愛珍的引蜂招蝶,心裡就跟貓爪似的,恨不得馬上就得到這個女人,于是,吳姓男子在一次舞會之後,把佘愛珍請到了一家酒店,說是請佘愛珍吃飯。
佘愛珍雖說和好幾個男子關系暧昧,但并沒有經曆過男女之事,畢竟她年紀尚小,母親為了讓女兒以後嫁個好丈夫,也經常告誡她,不要和一些男人單獨在一起,以免玷污名聲。
佘愛珍畢竟還是忌憚一些男女單獨相處的,可是,那天她有點兒餓了,又經不住吳姓男子的甜言蜜語,她也就沒有戒心,跟着他去吃飯。
結果,這個姓吳的混混,趁機把佘愛珍灌醉後,把她攙扶着進了一家賓館,那一夜,佘愛珍失去了貞操。
佘愛珍從此以後就成為了不良少女,無心再到學校讀書,她幾乎天天和吳姓男子厮混在一起,不久,就懷了孕。
佘銘三本來對這個女兒抱着很大的希望,希望她進學校,受到教育後,成為一個知書達理、體面生活的人,畢竟佘家的祖先曾經是清朝的官員,自己做了商業這行,覺得很是辱沒祖先的遺風。
見到女兒懷了孕,佘銘三就對佘愛珍說,你去香港把孩子處理了吧,我還供你讀書,讓你去國外留學。
佘愛珍拒絕了父親的好意,孩子倒是處理掉了,但書是不再讀了,她私偷偷下加入了青幫,青幫大佬季雲卿,見她精明強悍,容貌甚佳,善于交際,又精于射擊,就特意收她做了幹女兒。
吳四寶這對夫婦,對季雲卿,可以說是死心塌地。
張鐵膽不卑不亢,軟中帶硬的頂撞着吳四寶,馮晨三個人始終坐在那裡沒動,就當吳四寶夫婦跟空氣一樣不存在。
見這情景,吳四寶不由得大怒道:“張鐵膽,你算老幾?沒聽說從哪個石頭縫裡又冒出個馮師叔來?!老子是要人來的!”
“大膽!吳四寶,你個沒規矩的東西!想欺師滅祖嗎?!”馮晨把桌子一拍,呼一下站了起來,指着吳四寶的鼻子,一頂欺師滅祖的“大帽子”就扣了過去。
“你……,你又算老幾?!”吳四寶一愣,指着馮晨質問道。
“我是老幾?你回去問問季雲卿!總歸一條,這裡不是你吳四寶撒野的地方!”馮晨的話語擲地有聲。
此時,中彙大樓外面負責保護雜志社安全的青幫弟子們,陸續上三樓來了,這些人,把吳四寶等人堵在了編輯部中。
“吳四寶,你知道幫規嗎?!”
“不尊長輩,家法伺候!”
“馮師叔,你發句話,我們來收拾這個不懂規矩的混蛋!”
“我們青幫中沒有這樣的人!”
“欺師滅祖,罪該殺頭!”
人群中你一句,我一句,吵吵鬧鬧叫喊着,指責着吳四寶。
見情況不妙,佘愛珍伸手把吳四寶撥拉到身後,雙手抱拳,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先給馮晨施了一禮。
施禮完畢,佘愛珍口齒伶俐地說道:“馮師叔,之前我們确實不認您老,四寶他沒文化,是個大老粗,望你老别跟他這個粗人一般見識,改天我讓幹爹親自給馮師叔陪不是。”
“不敢勞駕季師兄!”馮晨雙手抱拳,給佘愛珍回了一禮。
“馮師叔,隻是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貴雜志上刊登的一篇文章,有損于幹爹他老人家的聲譽,馮師叔能否再發篇文章挽回一下影響?”佘愛珍果然不簡單,思維敏捷,輕易就将了馮晨一軍。
“佘侄女,我奉勸你一句,季大哥,還有在大連的那個常二哥,加上我,我們這些長輩之間的事情,你們做晚輩的就不要摻和進來了!”馮晨把佘愛珍的請求擋了回去。
“那好,我們就不打擾馮師叔了,請您老多保重!”佘愛珍再次雙手抱拳,給馮晨施了一禮,言語中透出些威脅味來。
“佘侄女,回去後告訴你幹爹,我那季大哥,寒梅就是我,是我的筆名,有得罪他的地方,改天我親自登門給他賠罪。”馮晨不軟不硬地回敬了一句。
“走,四寶,我們回家!”佘愛珍拉起吳四寶,灰溜溜地離開了編輯部。
“都去忙你們的吧。”
吳四寶夫婦離開後,馮晨揮了揮手,吩咐裡裡外外,站着的那些來保護自己的青幫弟子們下樓。
一場來勢洶洶的風波,算是暫時化解了。
馮晨清楚,從今天開始,自己同季雲卿之間,隻剩下是同門了,情誼算是徹底沒有了。
還有個擔心,平時比季雲卿張揚得多的張嘯林怎麼沒有動靜?
難道他沒看到雜志?
不可能,即便他沒有看到雜志,季雲卿大概也會告訴他的。
是不是季雲卿和張嘯林商量好了,先讓吳四寶帶着人來探探虛實?
馮晨清楚,越是不來鬧騰,就越是透着些邪門,就越發危險。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