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幫竟然敢在青幫杜月笙的地盤上火拼,這幫人也真是大膽!
因為從包廂窗戶裡看到,一方領頭的有張智勇和向華波,馮晨便準備下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鐵民,我們還是下去看看吧,洪幫怎麼會跑到杜先生的地盤上來火拼?”馮晨起身準備朝樓下走去。
“馮先生,你就留在包廂内吧,我下去看看就行。”王鐵民擔心地勸說着,他認為,馮晨是文人,不應該到這種場合。
“沒關系,我看到兩個熟悉人,下去勸說他們一下。”馮晨說。
“但凡幫會内部火拼,一般人是勸說不住的,這就像家庭矛盾一樣,清官難斷家務事。”王鐵民繼續勸說着馮晨,不讓他下去摻和。
王鐵的行為,讓馮晨很是感激,他這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
“鐵民,你不要擔心,跟在我身邊就行,我們畢竟是局外人,他們不會怎麼樣我們。”說着話,馮晨已經拉開包廂的門走了出去。
見勸不住馮晨,王鐵民隻有得緊緊跟在馮晨身後,目光警惕地四處環顧着,随時準備着應對突發情況。
二人來到歐陸風情咖啡廳門外,火拼的雙方虎視眈眈地在那裡對峙着,一派是以向華波為首,身後站着幾十名短裝打扮的漢子。
另一派為首的,馮晨竟然也認識,那人是複興社沈醉的部下洪寶林。
馮晨左右看了看向華波和洪寶林,雙手抱拳向着兩人拱了拱手,開口道:“向先生,洪先生,你們二位别來無恙?有什麼事情不能和氣說開的?我知道你們因為家務事有矛盾,可是你們在這裡鬧騰就有點不好吧。”
“你是誰?你算老幾?竟然敢多管閑事?”
“從哪兒冒出來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們洪幫内部的事情,關你球事?!”
“滾一邊去!”
兩邊人群中不時有人大聲嚷嚷着,對馮晨出面調解很是不服氣。
“都不要亂說!這位馮先生是青幫通字輩弟子,他有這個身份出面說句公道話!”洪幫幫主向華波扭頭,訓斥着身後瞎嚷嚷的幫衆們。
“誰敢對馮先生不敬,小心我收拾他!”洪寶林同樣扭頭訓斥着身後的衆人。
亂哄哄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
“向先生,洪先生,想必二位也知道,這裡是我青幫的地盤,你們料理家務,要是在我們地盤上鬧出人命來,恐怕說不過去吧!”
馮晨雙手抱拳,給向華波和洪寶林各施了一禮,擡高聲音,不卑不亢地說道。
“請向先生和洪先生給馮某人一個面子,改天我請二位喝酒,你們二位畢竟是同門兄弟,這樣鬧騰下去,洪老幫主在天之靈何安?!”
馮晨的話句句在理,向華波和洪寶林一陣沉默,馮晨趁機給向華波身邊的張智勇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張智勇勸說向華波帶人離開。
張智勇明白了馮晨的意思,輕輕拉了拉向華波的衣袖。
“打擾馮先生了,改日再會!”
向華波就坡下驢,雙手抱拳向馮晨拱了拱手,然後一揮手,帶着衆人離開了。
洪寶林的人還站在那裡,遲遲沒有離開。
“洪先生……?”
馮晨用疑問的眼神望着洪寶林問了聲。
“寶林,帶這麼多人在這裡幹什麼?!想惹事?!”正在此時,一輛車子在咖啡廳門口停下,沈醉跳下了車子,寒着臉訓斥了洪寶林一句。
“對不起馮先生,改日登門賠罪!馮長官,待會我給你檢讨!”洪寶林這才抱拳向着馮晨拱了拱手,帶着衆人離開了。
“馮大哥,這是怎麼回事?洪寶林想找你麻煩?”沈醉關心地問道。
“我也搞不清楚,此事與我無關,估計是他們洪門中的家務事,我隻是出面勸解了幾句,你來之前,向華波帶着另一撥人已經離開了。”馮晨簡要地給沈醉解釋着。
“走,我們到樓上包廂内,戴長官基本上同意了大哥的計劃。”沈醉在前,直接朝着咖啡廳二樓包廂走去。
在包廂中坐下,沈醉說:“剛才我在電話裡把你的想法給戴長官彙報了,他聽後非常贊同,他讓我同你盡快商量好細節,避免出現漏洞。”
“現在最大的麻煩是,孫靜不信任我,從她的神态我觀察,她可能一直在懷疑,是我設圈套把她給綁架了。”馮晨說道。
“馮大哥,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寫個紙條,你找個機會帶給孫靜,她看後就會明白,一定會按照你的意思配合你。”
“孫靜認識你的字迹?”
“她以前經過我的手,領取過多次的活動經費,我的筆迹她一看就能認出來。”
“這就好,那你馬上寫好給我。”
“已經寫好了。”
“噢?”馮晨詫異地望了眼沈醉。
沈醉從身上掏出一張小紙條,遞給了馮晨。
馮晨接過紙條,浏覽了一眼,隻見紙條上面隻寫了五個字。
“徐庶進曹營”
“這就行?”馮晨晃了晃手中的紙條問道。
“她一看就明白,戴長官在複興社召開的會議上,經常給大家講三國中的這個故事,意思就是關鍵時候,可以借機潛伏到敵方。”沈醉說。
“那讓孫靜交出多少東西,你們你們戴長官沒有劃定一個範圍?”馮晨問。
“在東京潛伏的重要人物,今夜我們通知迅速轉移撤退,終于那些不重要的,就看他們自己的運氣了。”沈醉回答道。
“孫靜不供出幾個重量級的情報,恐怕日本人不會輕易信任她。”馮晨分析道。
“這個要靠你配合了,另外就是那份日軍進攻華北的計劃,她可以全部說出來,這個計劃就是她不說,日本人也會調整部署的。”沈醉端起咖啡杯,喝了兩口咖啡。
“好吧,就按你們的意思,我盡量引誘孫靜按着這個思路招供。”馮晨說。
“那大哥打算什麼時候去日本領事館?”沈醉問。
“明天上午,我下午讓石川正雄給東京的平岡龍一彙報,建議他們采取措施收買策反孫靜,借機在複興社内部安插顆釘子,我還要等候平岡龍一的回複。”馮晨回答道。
“哈哈,大哥這個雙簧演的好呀,你不當媒人真是虧了!”沈醉大笑着,指了指馮晨。
“沈老弟,你知不知道,洪幫内部究竟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内鬥?”正經事情談完,馮晨問起洪幫火拼的事情。
“之前我聽洪寶林說過,他父親老幫主洪金山去世前,原本打算把幫主位置傳給他,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臨咽氣的時候,可能是糊塗了,竟然把幫主之位,傳給了大弟子向華波,這就為向華波和洪寶林之間鬧矛盾埋下了伏筆。”
沈醉看來對洪幫内部事務了解不少。
“這也不至于就公開内讧啊!況且洪金山是當衆把幫主之位傳給向華波的,再說了洪寶林在你們複興社幹事,他要那個幫主之位幹嘛?”馮晨不解地問道。
“洪寶林前幾天告訴我,說向華波同共黨打得火熱,洪幫很多弟子,都秘密加入了共黨,他擔心,這樣要不了多久,整個洪幫就變成共黨的了。”沈醉倒出了實情。
“原來是這樣,洪寶林是害怕他老子創下的基業,被向華波給毀了,所以就想把幫主位置奪回來。”馮晨終于明白了。
“對,就是這樣。”沈醉說。
“可是,我還是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跑到杜月笙的地盤上來鬧騰?他們就不怕青幫的人找他們麻煩?”馮晨問道。
“呵呵,其實,他們雙方就是想讓青幫大佬出面調解,誰都不願出面去請,所以才采取這樣的方式。”沈醉笑了笑。
“我明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馮晨起身,徑直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