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無當飛軍登臨江岸向燕軍龍骧軍發起突擊,臧霸率領士卒奮力還擊,初始的接觸之中龍骧軍憑借娴熟的配合與精妙的戰陣令得對方一籌莫展,可其擺出的盾陣卻被揚州軍大将張飛一人之力打開缺口,戰局至此便進入了混戰之中,山越步卒長年在山林之中與猛獸相鬥,各個都練出了一身健壯的體魄與敏捷的反應,這些人本來就是最為優秀的兵員,若在加以精煉則戰力更為強大。此時無當飛軍成軍已有半年,在諸葛亮與張飛的操練之下已然具備了正規軍的素質,雖說比之燕軍王牌龍骧軍還有不小的差距,可在混亂之中隻論單兵作戰能力的話這個差距就要縮小很多了,場面上亦是雙方相持不下。
論單兵素質,燕軍尤其是其王牌龍骧軍可謂天下頂尖,在平素堅持不斷的嚴格操練與營養豐富的夥食保證之下即使面對這些強壯過人的山越士卒他們也絕不落下風,須知之前無論是孫策麾下還是劉備軍士卒都是要避免與山越之人發生混戰的。此時士卒的格鬥技巧與戰陣經驗就會發揮~更大的作用,并非一方身強力壯就能占據優勢!
對龍骧軍而言戰陣經驗不是問題,冀州大戰連着司隸之戰,燕軍之中戰力保存最為完整的就是徐晃的龍骧軍,此時在八大主力軍中公明手下的老兵也是最多的,身為大将都知道軍中老兵就是寶,也許它們的身體素質和武藝會比不上一些條件極好的新兵,可真要雙方對決勝利的多半還是老兵,尤其在戰場之上,它們的經驗往往可以創造出奇迹,老兵賊,老兵滑,便在劇烈的混戰中他們都能極好的保存自己的體力去殺傷敵軍,見多識廣與屍山血海也讓他們在任何一種突發情況下都保持過人的冷靜,用現代的話說就是心理素質極為過硬。
格鬥技巧是軍人必備的本領,而在操練之中它也被分為兩種,戰陣與混戰,前者更加傾向于團隊之間的配合,每一個動作的銜接與時機的把握都要經過千錘百煉!此更是操演綱要之中的主題,所有的這些戰術動作每一個士卒定要嚴格的将之掌握,才能在兩軍對決之時将其威力盡數發揮出來,方才龍骧軍盾陣配合矛陣的挺進便乃此道。
而在混戰之中就更多是士卒們個人能力的體現了,除了通過夥食方面的精研改善來增強基本素質之外,燕王與其麾下一衆戰将也在不斷切磋研究着更為有利的套路,兩軍混戰并不是江湖群架,精妙的招式花俏的動作幾乎沒有發展空間,往往那種直來直去追求速度與力量的招法就是最為有效的,在劉毅三兄弟與衆将的努力之下,集衆人之智也創出了一套刀法與一套槍法作為燕軍士卒必練的基礎套路。
燕軍之中猛将如雲,光是列在風雲将譜之上便有九人之多,此外還有很多戰将的身手可入一流之列,亦是各有拿手的絕招,當然劉毅不可能将所有的士卒都訓練處有着武将一般的身手,因此在這套槍法與刀法之中趙雲甘甯二人貢獻了最大的力量,子龍的基本功乃是燕軍之中的公認的第一,而興霸近身步戰的經驗與身法亦是無人可比。
在此中老兵的傳幫帶亦是必不可少,有時他們的技巧并無固定的套路,甚至看起來會有些别手别腳,但當有些新兵因此而不願細加操練時就會有同袍為其傳授經驗,這個姿勢的确不好看,用起來也特别的别扭,可到了戰場之上卻極有可能成為你的保命之道,倘若不是燕王的嚴令,這些用鮮血甚至生命換來的經驗老兵還不一定教你。
而如今将這些運用在實戰之中,新兵的感受便是更深,其實将他們稱作新兵不過是與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兵相比而言,其中的很多加入龍骧軍已然有兩年之久,平時操練之中與别的主力軍進行對抗演習已經有過很多次了,前番在青州之戰中他們也經曆了實戰的考驗,此番随臧霸前來的又是龍骧軍中戰力最為堅強的兩營士卒,無當飛軍成軍之後的首戰就對上這般的強敵也不知是他們的幸運抑或不幸。
總體上而言戰陣之上長兵器為先,長槍長矛都是士卒們需要熟練掌握的兵刃,而在混戰夜戰之時刀盾往往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燕軍在此亦不會放松,考慮到士卒在戰時的體力消耗加劇,刀盾手左臂的盾牌都是綁紮式的,與方才第一線士卒排出盾陣所用的巨盾并不相同,材質上多是堅硬的木料打造,且還要在兼顧硬度的同時注意重量。而這一切都要建立在多次實踐的基礎之上,隻要不是面對騎軍借沖勢而來的劈砍,步軍左臂的圓盾足可防禦對方任何武器的劈砍與刺擊,這個效果便如同他們身上所着的堅硬皮甲一般,犧牲靈活性來增加防禦力并不為劉毅所取,這在以後的燕軍新軍之中将有詳細的劃分。
漢末之時還沒有嚴格意義上的重裝步兵,主要的原因便在裝備發展的滞後,如今在器具所中已然為步軍開發出了專供他們使用的鎖業甲,目前還在不斷的完善之中,他們必須要在防禦力與靈活性之間找到恰當的平衡點,此後方可成為燕軍主力的制式裝備。而在此時除了玄武營的鐵甲軍之外各大主力軍步卒的最多裝備的就是硬皮甲!此亦是劉毅經過綜合考量并結合了數量巨大的實踐數據之後方才做出的決定,支持朗生如此去做的卻是燕地一項技術的革新,皮革硝制!
正是有了這項技術的出現才使得燕軍的硬皮甲在具有優良韌性的同時又具備了足夠的堅硬,一般的樸刀倘若對面全力砍在這樣的皮甲之上最多隻能給士卒帶來一定的輕傷,也許它在防禦之上與之前所用的鐵片甲或是竹甲還有着一些差距,但更高的靈活度卻足以彌補這一點!當然這些實驗隻是建立在正常水平略加高估的基礎之上,倘若你讓劉毅或是典韋張飛等手持樸刀一刀下去就算刀鋒再鈍砸也把你砸死了,話說回來面對這樣的猛将你穿什麼甲胄也都是白費。
将先進技術與經濟實力轉化成軍隊的戰力不僅僅體現在轟天炮、襄陽炮、墨方神弩,傲龍戰船等新式裝備之上,似衣甲兵刃這般的基礎就更是燕軍提升的重點,如今大漢天下還未一統,燕地收入的将近六成都會被用作軍事用途,其中亦會經過精确的計算!而作為近十年方剛興起卻已然隐約成為天下第一大商家的劉家,他們的收入是與官方收入有着嚴格區分的,當然這些收入亦大部分被劉毅投入到了燕地的建設中去,隻不過公是公私是私,這賬目都是要清清楚楚的。
今日之戰從敵軍的出兵時機之上臧霸已然做出了判斷,龍骧軍所攜帶的裝備和準備采用的戰術當然便會針對夜戰,就算被張飛以驚人的武勇将他們的陣型與節奏瞬間打亂,可在臧霸出手竭盡全力擋住張翼德的突進之後,士卒們善于應對突變情況的素質也立刻體現出來,他們也許一時無法阻擋張飛的腳步,可卻絕不包括無當飛軍的山越士卒,被張翼德擊破的亦隻是一點,其他各處的燕軍已然在展開反擊!
除了關羽手下的丹陽精兵之外,山越士卒尚是頭一次碰到能夠和他們在一對一較量之中不落下風的漢軍,應該說龍骧軍還在隐約之間占據了一點優勢,而這點優勢正是來自與平時嚴格的操練與精良的裝備。在夜色之中進行混戰,雙方士卒都知道關鍵就在一個“狠”字,誰夠狠誰就能在這樣的生死搏殺之中存活更長的時間,往往一個山越士卒在砍翻了對方之後就會立刻被跟上來的龍骧軍士卒放倒,反之情況亦是如此,可燕軍士卒更有不顧自己受傷而為同袍去抵擋緻命一擊的,這樣的情況在無當飛軍中卻極為少見,燕王說過,入我營中便俱是手足,亦隻有在這般大戰之中方能真正去體會手足之中的含義。
在混戰之中,受傷倒地與死亡幾乎沒有太大的區别,不被對方亂刀劈砍亦會被自己同袍所踐踏,雙方依然殺的興起又哪有餘暇去在意自己的腳下如何?不過很多的龍骧軍士卒即使倒下都會在最後一口氣咽下之前作出最後的攻擊,環顧整個戰場絕不乏他們将敵軍雙足砍斷或是抱着對方雙腿方便同袍下手的場面,這便是燕軍王牌的氣勢。
臧霸手中的鐵槍不斷承受着來自對方丈八蛇矛之上的驚人氣勁,幾乎每次他都要後退來消除那股狂猛的力道,身為大将對戰場的把握是極為敏銳的,張飛心中很是清楚,倘若自己不能在短時間内将眼前的臧霸擊敗或擊退,時間一長無當飛軍絕非龍骧軍的對手,他們雖是勇悍可在操練的時間上與對方根本不成比例,且與當年在摩天嶺的印象驗證,除了戰時的那股瘋勁之外,燕軍戰力的增長已然超出了他的想象,便在自己奮起神威之時他們眼中的畏懼之色也不過是一瞬!
可眼前的對手在實力上雖是弱于自己但韌性卻是極強,其身邊那幾個手持巨盾的士卒也為他起到了重要的掩護作用,丈八蛇矛全力施為之下固然可以将之擊退擊殺,可他們的前仆後繼卻從不會斷絕!此時他根本沒有心思去指責臧霸的怯懦,因為站在大将的角度他的做法是無比正确的,這不是陣上鬥将,身為将領系一軍之重絕不可好勇鬥狠!全力以赴的一記橫掃将對方熟人生生掃退之後,張飛終于停下了一直在前進的腳步,伸手在腰間取出響箭将之高高甩在天空之上。
武勇如張翼德都不得不停下腳步,可臧霸心中卻沒有太多的歡喜,其實論起武藝他自然要在張飛之下,但差距絕不會像場中所顯示的那般明顯,對方是傾盡全力力求速速擊潰對手,他的後退卻有着消弭敵将氣勢的用意。顯然此時張飛已然看穿了他的用心,在猶有餘力之時便不再一味瘋狂突進,反而舍了臧霸向右方沖擊起來,而這個變化卻使得以退為進的宣高不得不主動跟上,倘若他與張飛一般隻對敵軍士卒下手固然也很難有人能夠擋住,但兩廂比較他的殺傷力是不能與之相比的!即使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之下張翼德依舊能夠冷靜的審時度勢,做出對己方最為有利的選擇,單此一點就不往燕王将他稱為大将之才,且方才他所發出的的響箭一定是在呼喚援軍。
不過方才是張翼德一直在沖擊臧霸,如今換了對方主動跟随他的發揮餘地卻是更大,想要擊敗這個強悍的敵人并不容易,但擺脫其糾纏就要輕松的多了,但見張飛長矛揮舞專找燕軍大占上風之處而去,每每其身形到處就必是一陣人仰馬翻,不知有多少龍骧軍士卒倒在了那根丈八蛇矛之下,而有了将軍如此的激勵,山越士卒往往便又能重整旗鼓!如此一來燕軍憑借戰力取得的上風之勢再度被拉成平手!
夜色之中臧霸的眉頭緊皺松開數次,最後一陣急促的鼓聲在其後陣響起,此乃燕軍撤退的信号,戰局這般進行下去,最多也就是兩敗俱傷,而對方援軍随時都有可能趕到,一旦被其在混戰之時沖擊進來恐怕亦龍骧軍的素質都極有可能崩潰,退便是臧霸眼下分析形勢之後所作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