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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呂布之妻嚴氏,劉毅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尴尬,不過蔡琰說的對,當年呂布相助劉豹,甚至引匈奴騎兵入漢,确是叛逆大罪,按律便是當斬,劉毅隻是為朝廷出力而已,并沒有什麼私人恩怨,完全不需要因此而有什麼負擔,劉毅聞之也是深贊愛妻之言。
“夫人不必多禮,當年毅與奉先雖是為敵可也敬他武勇,此後他雖有行差踏錯可畢竟也有讨逆之功,毅曾許諾奉先必會照拂他的家人,夫人若有什麼難處直接到我府上來,毅必傾力相助。”劉毅很是客氣的說道,這嚴氏也不過三十許年紀,仍是豐韻猶存,可惜日後多半便要一生守寡,自己既然已經許諾,理當遵守諾言。
“先夫當年一味剛勇自矜,方有後日之禍,那劉豹本欲對我一家不利,幸得将軍及時興兵打破城池這才一家得保,先夫在時雖與将軍敵對,可每每提及,去也有贊賞之意,今民婦一家在京也算富足,尚要多多謝過将軍。”嚴氏又再一禮,她的眼神神情對于劉毅似乎并沒有太多的恨意,來蔡琰所說的确不差,此事倒也怪不得夫君。
劉毅今生身經百戰,不過最讓他記憶深刻的還是在虎牢關下與呂布的那場驚世之戰,此人确有鬼神之勇,絕是自己勁敵!隻是今日人鬼殊途,卻是頗為唏噓,當下微微一笑,請嚴氏入座茶,想必她今日前來必是為女兒之事,若她無異議自己倒也不妨做個人情。
“當日之事,妾身已與夫君訴說詳細,夫人但言無妨,想夫君自有曲處。”落座之後見嚴氏一時似乎不知如何出言,蔡琰微笑言道。
“将軍,此乃民婦與奉先之女,名為绮玲,她自幼便好武事,一直随着師傅學藝,常年不在家中,也沒個女兒家的矜持,将軍不要在意,鈴兒,先見過劉将軍。”嚴氏這才出言讓女兒正式見過劉毅。
“呂绮玲見過劉将軍。”呂绮玲聞母親發話忙上前給劉毅見禮。
“當日毅曾與奉先有言,他若有子吾必以親子視之,如今女兒也是一般,既如此,便也喚你一聲鈴兒。聞聽夫人提起,鈴兒你素有從軍之志,意欲為父正名,吾心中甚慰,隻是軍營之中非是一般所在,當有常人難遇之苦,你可曾知曉?”劉毅溫言問道。
“鈴兒當年也曾随父親在軍營中曆練過,對此并不陌生,父親有言習武乃天下一大苦事,如今鈴兒學藝已成,自當有所作為以報父母養育之恩,軍營之苦,鈴兒不怕。”呂绮玲在劉毅面前卻顯得頗為灑脫,語音雖是不高,可眼中堅定的神情卻是一望便知。
“好,鈴兒有此孝心吾便是不在奉先面上也當助之,隻是不知我麾下諸軍之中,鈴兒願往何處?”劉毅平素待人寬和,可久戰沙場的他自有威勢,常人初見他是多半有些畏懼,可這呂绮玲小小年紀在他面前卻是沉靜自若,這讓他心中也頗為贊賞。
“多謝将軍,鈴兒最想去的就是三将軍的鐵騎營!”聽得劉毅一個好字出口,呂绮玲面上立刻浮現喜色,當下施禮言道。
“呵呵,你這丫頭倒是會挑,鐵騎營每戰必臨先,沖鋒陷陣,便是他營中醫療營女子皆是騎術娴熟,頗通武略,可不是常人說進就進的,三弟治軍向來嚴謹,吾亦不可私相授受的。”劉毅微微一笑,心中對這少女好感更甚,來她的确是存了為父複名之心,鐵騎營之精銳天下共知,三軍之先,沖陣殺敵,可此營中也是一處危險所在,這丫頭不挑張遼的燕雲營業不去高順的陷陣營,顯然是有所心思,此時劉毅心中也不禁有了好奇之意,以呂布的勇武,又怎會輕易将女兒送與别人學藝?想來她的師傅亦是不凡,不知此女又有何本領。
“鈴兒知道将軍軍營中的規矩,也不敢妄求破例,從前無論是父親還是師傅提起将軍都不得不誇贊一聲武藝高強,鈴兒今日想在将軍面前放肆一下,也讓将軍一見是否可入鐵騎營。”呂绮玲頗為聰慧,從劉毅話中便知他有考量的意思,便毫不猶豫的言道。
“鈴兒無禮,豈能如此與将軍說話,還不與我賠禮!”嚴氏素來知道這個女兒的脾氣,與他父親極為相似,都是争強好勝的性格,心中又怕劉毅不喜,急忙出言斥責道。
“嚴夫人不必動怒,将門之女,原該有此氣概才是,既然鈴兒有所請,吾今日便一觀你的武藝,若是不成,這鐵騎營你可是去不得的,我院中演武場誇大,兵刃諸多,便往一去。”劉毅擺擺手示意無妨,現今天下女兒家能通武藝的可是少之又少,他所識得不過兩三人而已,如今這呂布之女上去極有信心,他自要一觀,說完長身而去,便往院中走去,呂绮玲立刻跟上他的腳步,衆女也随之而去。
“鈴兒,我這院中兵器盡有,不知你要使那般兵刃?”這院中是平時劉毅習武的所在,自然一應俱全,劉毅坐下後便對呂绮玲問道。
“父親以戟名揚天下,鈴兒自幼也得父親傳授,如今還是這戟使得順手。”呂绮玲了院中的兵器架,出言說道,他那個師傅也是個當世高人諸般武藝精熟,不過呂家家學淵源,還是以戟為上。
“好,吾平生敵手以奉先為最,其方天畫戟确是出鬼入神,可惜。。想不到今日又能在鈴兒手上再現,劉六。。”劉毅一聲招呼,劉六自去擡了兵器架來,這戟也是有着很多類别的,雙邊的方天畫戟,單邊的月牙戟以及劉毅形似三尖兩刃刀的血龍戟,劉家以武聞名,當然是一樣不差,那尖利處閃爍的寒光,此間兵器也都是上品。
呂绮玲見狀也不多言,徑自來到架前挑選兵刃,此時她的神情顯得十分認真,每樣兵器都要先用雙手拿捏一番,再加以掂量,單隻是這些動作已經讓劉毅對她又高幾分。兵器對于武将而言便如戰馬一般重要,一件好的兵器長期使用的确能與主人有種血肉相連的感覺,更能揮灑自如,平添八面威風,就像當日劉毅與甘甯聯手之下還讓王越重傷逃逸,雖是此人武藝絕倫,可如果換了是血龍戟在手,他相信就是那個遼東第一劍客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片刻之後,呂绮玲從架上挑選了一把方天畫戟,來對于父親的成名兵刃,她還是有着偏愛的。這把畫戟并不是呂布的那根,并州之戰後赤兔馬劉毅賞給了那戰首功的張合,方天畫戟則在糜貞的請求下給了自己唯一的弟子郝昭,院中所有乃是徐銅的仿制,不過徐銅乃是大匠徐剛之弟,鑄造之術僅在其兄之下,這根畫戟通體精鐵打造,重有四十八斤,一般的勇武之士恐怕也難将它揮灑自如,可呂绮玲拿在手裡隻是輕輕耍了幾下,劉毅的眼神就有了一些變化。
武藝到了劉毅這種境界,别人出手上兩眼就知深淺,呂绮玲輕輕揮動方天畫戟的動作就知道她在這戟上至少要有十年寒暑之功,而且還天賦非凡,要知男女終是有别,如此沉重的兵刃她能拿得這般輕松,這份氣力首先已是不凡,此時的劉毅更是興趣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