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整軍漢軍每支主力軍中都引入了工兵營這一編制,平南一戰此兵種亦是大展神威,打的南蠻心服口服!而除了在戰事中的巨大輔助作用之外平時的訓練中也是他們發揮特長的所在,比如說此時将領水寨的練兵操場占地數百畝,被他們模拟除了江南的各種地形,還耗費三月時間人工挖掘了一條數十畝水面的湖泊,極見功力,當然三個月的時間僅靠工兵營三千多人是不夠的,亦有襄陽百姓的功勞。
湖泊的西面是一排木制的三層高台,平日裡水軍新兵操練或是陸軍練習水性之時軍司馬或是校尉就在這高台之上指揮,用的更多的還是陸軍,飛虎軍新兵一個月之後那就是直接在大江之中訓練了,之後還會調往徐州進行下海練習。劉毅郭嘉與衆将登上高台之後就有旗手打出了紅旗,那是通知玄武營裴元紹與手下士卒可以開始訓練了。
湖泊之中停住十餘艘飛虎軍的登陸船,四五丈的長度一丈多寬,戰時可以搭載二十名士卒,一件紅旗揚起,裴元紹當即下令,玄武營士卒十五人一艘登陸船便迅速下水,極為敏捷的操起雙槳向對岸滑去,看得出來他們的操槳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動作整齊配合默契,十人齊心合力之下那登陸船“斬浪”被催動的猶如離弦利箭一般。
“嗯,元紹的玄武營果然是下功夫了,就看這劃槳沒有三個月出不來。”高台之上徐晃見了玄武營的動作之後不由颔首道,雖然龍骧軍是陸軍可他對操舟之術可絕不陌生,龍骧軍駐紮江陵也沒有一日放松過對水軍基本技能的訓練,想搶軍功那是要拿出過硬的本事的,當日張合雖是占了張遼的便宜,可之前的細緻卻是人人心服口服。
“公明你亦不用自謙,以朕觀之龍骧軍這操舟之術怕也不會在玄武營之下。”劉毅聞言笑道,對自己這些麾下愛将他都是十分了解的,眼前玄武營的訓練有素也能讓他滿意,可能唯一的遺憾就是這被稱為“斬浪”的登陸船了。一開始他是很想将皮劃艇引入到登陸戰的,器具所也進行了多次的實驗,但直到現在還并沒有獲得很大的成功,對此很多工匠極為自責,劉毅當然要寬言撫慰,那本就非此時代的産物。
“臣為陛下效力豈能不全力以赴,陛下你看十八那個憨貨居然也能操舟……”徐晃先是正色出言,随即便是點指玄武營船隻方向。
“哈哈哈,十八那個水性是不用學的,别人到了江裡會沉,唯獨他卻是飄着的,我看此處二弟都比不過他!”劉毅見了不由大笑道,十餘艘戰船百餘名玄武營士卒張十八卻依舊耀眼,中年之後的張十八是越發的發福了,這絕非他鍛煉的不刻苦而就是此種體型,當日在洛陽玄武營就練過水性,張十八一下水居然是可以躺在水面上的。
“陛下說的是,老張這一手誰都要甘拜下風。”劉毅此言一出諸将無不莞爾,管亥一旁大聲道,記得幾年前他還說過張十八,把自己養的像豬一樣是不是準備扮豬吃虎?你别看張十八胖,問問虎衛軍中的司徒瘋子就知道,到了戰場上咱老什長絕對是身輕如燕。
“打完這一仗,十八也該解甲了。”劉毅頗為感慨的言道,從自己一開始起兵就跟在身邊,二十幾年征戰立下“千人斬”的威名,也該是好好享受人生的時候了,也許是年歲漸大的關系,如今劉毅對于每一個當初的老兵都是十分珍惜的,輕易不會讓他們冒險,原本此次是不準備讓張十八随軍前來的,可他卻是死也不願意留守北平。
“陛下,十八打了二十幾年仗,這要是讓他回家估計腳都不該往哪兒放了。”此時出言的乃是鐵騎營西涼營統領華雄,雖是笑言亦是感同身受,前次他将勸他養病的老郎中趕出軍營,劉毅得知之後千裡單騎趕來駐地一根麻繩捆着華雄去給郎中道歉,随即将他按在家中歇息,照顧的無微不至,可其時子威就渾身不是勁,可說難受之極!
“子威之言不無道理,不過仗也不能打一輩子,那是華安吧,子威你後繼有人啊。”劉毅笑道,此時玄武營的登陸船已經到了離岸三十丈左右的地方,每條船上都有五名士卒整齊的跳下水開始泅渡,而第一個下水之人身長八尺格外雄健,正是華雄的長子華安,如今為鐵甲軍統領,漢軍這個首領帶頭沖擊的規矩從來沒有改變過。
“這小子也算争氣,不過還嫩了一些。”華雄聞言亦是笑容滿面,在劉毅麾下諸将的第二代中華安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一個了,很是讓子威開心,而二十年後也正是華安輔佐魯王劉信遠征歐洲,萊茵河一役打得對方聞風喪膽,其顯赫的戰功也讓他位列功臣閣與父同光。
“華将軍客氣了,華安比之我等當年也不差,倒是我那小子嫩了些,還要擺脫麴将軍多多調教,若是不聽話給我狠狠收拾他。”徐晃笑道,他的長子徐質今年十八,在烈火軍中為什長之職。幽州武院的少年畢業之後到軍中都是從伍長什長開始做起,劉信亦是如此。
麴義笑了笑沒有多言,他并不是個善于言談之人,一般如此的場合除了軍事方面的意見很少會聽見他的聲音,初投劉毅之時麴義乃是龍骧軍的副統領,與徐晃之間關系極佳。據說當年因為此事隽乂還很是生了公明一陣子氣,不過到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
玄武營的第一波士卒下水之後遊進的速度十分迅捷,而到了第三波與第四波士卒都是手托鐵甲下水的,遊動亦是絲毫不慢,這些還都是營中最為精通水性之人。等第一波士卒上岸已經有同袍手持木棍沖上來了,雖然分屬同袍可他們此時絕不會手下留情的,漢軍之中就是這個規矩,訓練一定要從實戰出發,訓練場上受傷好過戰場上送命。
搶上灘頭的士卒一邊與對方搏殺,後續的士卒則在他們身後建立防線,等到第三波士卒登岸之後就立刻沖上去增援,鐵甲則被置于地上,真正的鐵甲軍要到第五個輪次才會沖上去,此時包括劉毅在内所有的大将都聚精會神,眼下才是這一場登陸戰演練的關鍵所在!
數十名玄武營士卒登岸之後立刻整齊有序的拾起同袍扔在地上的鐵甲穿戴起來,并非是一人而是兩人,速度十分之快,一般不超過八息的時間鐵甲都可以穿戴完畢,就是張十八那般體型也不例外!緊接着他們就組成戰陣開始向前推進,前方士卒則向兩翼延伸……
“元紹是真的下了功夫了,如此憑借鐵甲軍的優勢我軍的确能在登陸之後建立一條穩定的防線,隻要水軍始終保持水上的通道将援軍與物資源源不斷的運送而來,随着我軍登陸速度的逐漸增多就可以逐步展開攻勢了。”高台上觀戰都乃是沙場宿将,玄武營士卒的表現他們很短的時間就能看出端倪,那些娴熟的動作的默契配合背後定是無數的苦練與汗水,徐晃看了片刻之後便不住颔首贊賞道。
“徐将軍所言極是,裴統領這一手登陸戰怕是不亞于我飛虎軍士卒了。”徐晃之言說的于禁麴義等人連連點頭,江陵水寨統領軒朗亦是出言道,他乃漢軍甘甯之外最為精于水戰之人,此言可謂是對玄武營士卒的最高評價了,裴元紹平時根本不顯山露水,但踏踏實實兢兢業業的将領亦可練出如此的強軍,不負漢軍老四營之名。
“陛下,倘若裴統領率衆登陸之時請讓元霸親自乘上傲龍艦加以掩護,有此船之上的五十轟天炮鐵牛保證灘頭五十步之内沒有一個荊南軍士卒!”一旁又是一個鐵塔般大漢越衆而出來到劉毅面前單膝跪下言道,正是漢軍朱雀營的統領李鐵牛!朱雀營亦是老四營之一,他的威名是在攻擊一座座雄關之時建立的,有了傲龍艦上的轟天炮加上李鐵牛親自掌控,将會在登陸時給予對方阻擊的士卒以重大打擊,換言之這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步炮協同,更有利與搶占灘頭!
“陛下,還有我白虎營,轟天炮開始的打擊之後接下來就讓我的穿雲箭上。”李鐵牛之後周倉也奮然出列一同在劉毅面前跪下,口中慨然言道,轟天炮的打擊是面的話,白虎營的穿雲箭就是點,這種比普通弓箭及遠将近六十步的武器亦是白虎營最大的特點。
“先等等,待會兒軍師自有安排!”劉毅擡手笑道。
“先是元紹的玄武營,你們二位也來湊熱鬧,商量好的吧?”二人聞言退在一旁,徐晃卻是回過味來了,平時老四營這四個家夥好的就像穿一條褲子,如今青龍營廖化身在靖海王麾下,今天的表現定是三人聯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