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劉毅三兄弟加入盧植麾下漢軍之後,每日清晨就能在各個軍營的操練之處看見他們的身影,至于自己麾下士卒的訓練則早已形成了一種自覺,張平是第一個來到劉毅營中的,指導士卒的操練一連就是三天,主要是混戰中整體陣型的保持。劉毅對此要求的極為嚴格,張将軍時間寶貴,誰敢浪費他的精力杖責三十還是輕的,到了中午又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甚至連營中衣甲兵刃皆可相贈,隻要能學到東西。
而在營中一段時日之後這樣的場景亦是随處可見……
“楊将軍,好久不見十分想念,上次營中慶功未能盡興,不如往我營中一行喝個痛快,我那可有上号的千日醉……”
“千日醉?既如此那就叨擾朗生了。”
“哪裡哪裡,楊将軍能來是我劉毅的臉面,怎麼說是叨擾?
“恩,這千日醉确是名不虛傳,不是朗生可很難喝道了。”
“楊将軍,那日陣上我觀兄長麾下士卒之鋒矢陣頗有獨到之妙,不知可否指點小弟一番?”每到酒酣之時劉毅便是圖窮匕見了。
“這有何難,你隻需如此如此……”
于是乎楊将軍也來了劉毅的營中三日,這個兩日,那個三天,不到一月的時間已經有十幾位将領被劉毅拉來進行教學工作了,千日醉的确價格不菲,可與所得相比又算得了什麼,這段時日黃巾來襲劉毅兄弟最多便是上陣鬥将,整體的戰陣還在不斷磨練之中。但即便如此此處的黃巾再也不會與漢軍為鬥将之舉了,金狼旗下之人太過厲害。
一月過後景象又是有所變化……
“楊将軍,多日不見十分想念……”
“哪裡有多日啊?這不昨天才見過,我肚子裡那些東西都給你掏去了,朗生你還是找别人吧。”
“我這有上等的人參,配合美酒可是大補之法,就是想喊你楊兄喝個酒,不去算了,我去找張将軍。”
“等等等等,去去去……”于是乎楊将軍又來了兩天,這一回是指導劉毅麾下的一字長蛇陣。
如此兩個月過去劉毅便開始不停的在盧中郎面前請戰,黃巾不肯鬥将正合他的心意,那就鬥軍呗,反正我要實踐這段時間練習的效果,一仗打完從劉毅到伍長人人都要總結,會有識文斷字之人負責記錄心得體會,有一條是死要求,犯錯不怕,決不能犯同樣的第二回。
到了這時劉毅對付軍中諸将的招數可沒有一開始好用了,他們已經形成了一定的免疫能力,不過劉毅的招數也是層出不窮,這一點不得不說家大業大還是有好處的,你喜歡甲胄,行,洛陽打造的,你喜歡寶劍?可以,長安出産的,反正每月除了朝中調撥的那一塊劉度都會給少爺送錢送物,劉毅對此更是毫不吝惜,此時經驗最為重要。
“盧中郎,這一段兵書應該何解,可有戰例?”此時已然到了子時,漢軍大寨一片靜寂,可在主帥的帥帳之中劉毅還在拿着竹簡對已經顯示出困乏之意的盧植問這問那,大有通宵達旦的意思。
“朗生,此時天色已晚,你先回營歇息吧,明日再說不遲。”盧植說完不由打了個呵欠,原本在劉毅剛來之時他是頗為不喜這個纨绔子弟的,可随着時間的推移和戰事的進展他卻是越來越欣賞作戰勇猛善于學習的劉毅了,但這種情緒他隻是稍稍顯露朗生順杆爬的優勢就徹底發揮出來,一有時間就來虛心求教,隻不過次數多了點。
“最後一個中郎,劉某自幼若是心頭挂着什麼事回到床上也睡不好覺的。”每到此時劉毅的神情就會十分懇切,令人不忍拒絕。
“好吧,這裡是這麼回事,你練兵之時要注意如此才行。”盧植聞言不由強打精神詳細的為劉毅解釋起來,而往往因為這一個問題朗生還能衍生出不少與之相關的問題,卻讓盧中郎無話可說,如此反複幾次之後每次見到劉毅他竟然會習慣性有了犯困的感覺。
這段在軍營之中的時日對于劉毅今後的軍事生涯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一段時間,為他打下了極為厚實的基礎,其中他的狼王身軀也發揮了絕大的作用,即使在甘甯和趙雲都帶着熊貓眼的時候他卻永遠是精神奕奕,每天除了一個時辰的睡眠劉毅幾乎都是處在一種學習的狀态之中,這也是甘甯日後說起“爾等有我大哥一半苦工則皆可為将”。的來由,無論是武藝還是軍事,刻苦的鍛煉學習都是不可或缺的。
從第三個月起盧植便開始交給劉毅這一軍士卒一些單獨的任務,比如說截斷對方的糧道又或是獨立收複一些城鎮,一開始也是出于對他的一種鍛煉,可每次朗生一離開軍營衆将包括盧植自己在内都頗有些輕松的感覺,之後竟是很少有人會和朗生争奪戰功。
對劉毅兄弟而言便更是一種強化的鍛煉,在盧中郎麾下打仗你隻要按照吩咐行事便成,最多是在實際戰陣之時加上自己一點心得,可單獨領軍作戰就完全不一樣了。士卒的幹糧攜帶是否充足,如何行軍既能保證速度又能保證戰力不受損失,面對敵軍是正面突襲還是給予偷襲,用何種陣型兵種又該如何配合,這些都要靠你自身去加以決斷,而一旦犯錯就有可能影響整個戰鬥的走向,最輕也是士卒的性命。
盧植和漢軍衆将會為劉毅出去單獨作戰感到輕松,但對朗生而言這卻是一種享受,随着戰鬥的不斷增多他發現自己似乎天生就對戰場有着一種敏銳的直覺,在某些關鍵時刻需要迅速決斷之時他的第一感覺往往就是最為正确的,時候加以分析推斷總能找出為何如此去做的很多理由,但當時就隻是一念之間!那感覺也極為清晰。
今天劉毅接到的任務又是伏擊對方的運糧隊,兩千多名士卒已經在山谷兩側的草叢之中隐伏了下來,每次遇到這種地形恰恰就是劉毅的專長,上個月盧中郎還帶領衆将觀摩了他的一次伏擊,繳獲糧食二十大車,殺敵四百多,重要的是沒有傷亡,士卒們甚至連俘虜都懶得抓。除了雙方戰力的差别之外劉毅的排兵布陣就是關鍵,他總能找到最有利隐藏的地點和最為合适的出擊時間,山林便是他的主場。
劉毅頭戴草懷趴在草叢之中,右耳則是貼在地面之上,以這種方式他就能聽出兩裡之外敵軍的腳步,甚至大概估測出對方有多少人,而一向作戰勇猛果敢的張十八則遠遠的趴在山坡之上,下半身更被泥土所覆蓋,全軍上下兩千多人有這個待遇的也僅此一人。
說起來這還和劉毅第一次失敗的伏擊戰有關,說是失敗是因為被敵軍提前發現了他們的蹤迹,結果伏擊戰打成了遭遇戰,雖然也是戰果輝煌但在劉毅看來卻是不成功的,倒不是因為地形選擇的不好或是時機選擇的不對!隻不過張十八在不對的時候放了一個屁,那個屁的聲音還超人的響亮,幾乎整條山谷都能聽見那種蓬勃的聲音!
附耳在地上有一盞茶的時間,劉毅擡起頭來發出了幾聲惟妙惟肖的鳥叫聲,過不多時對面也傳來了相似的聲音!朗生在山林之中多日這些都屬于基本技能,而對面發聲的則是甘甯,身為長江水道之上的霸主人物,劉毅軍中很多暗号手勢都是興霸加以設定,往往也會極為隐蔽,而他們兄弟兩通過鳥叫聲進行交流絕不在常人言語之下。
至少二十五輛大車,随行人員兩千餘人,劉毅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又要發财了,二十五車糧食完整的繳獲下來有十六車都是歸他自己的,剩下的接濟同僚?不是不可以,可劉大少爺會是吃虧的人嗎?想要拿東西沒本事交換是不可能的,陣法或是用兵心得都成,但有一點可不能糊弄劉大少爺,否則他楞起來盧中郎的面子都敢不給。
很快遠方的谷口就出現了黃巾士卒的身影,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很少會有黃巾士卒擁有如此齊全的甲胄,那些大車之上裝的也不全是糧食,應該還有兵刃木材等戰略物資,看看那些大車的運行速度和車軸的深度朗生就能做出如此的判斷,比尋常糧草要重的多了。
帶頭的那位将領全身披挂,身軀雄壯氣勢不俗,頗有些武勇之士的模樣,他竟然還會命令士卒往兩邊山上發射箭矢和丢仍石塊,以此來查探是否有敵軍伏兵的存在,和劉毅以往見過的那些黃巾将領很有不同之處,而且那些士卒的行動也很是矯健,單看隊列便比以往的那些運糧隊要齊整有序的太多,此時劉毅的興趣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一般而言谷口會是伏擊戰最好的地形,但劉毅很少會在那裡布置伏兵,就是因為很容易被敵人發現,他排出的伏擊陣型也是很有層次士卒們散的很開,那些箭矢不過是探路之用,在這種地形條件下想要射在敵軍身上需要很大的運氣,往往如此的試探也不會持續太久,敵軍越是如此就證明車上的軍資越為貴重,既然已經來了劉毅就絕不會允許他們在自己眼皮底下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