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了村子,張震身影一閃,再次消失不見。
心中有了造反的打算,在沒有任何根基,沒有護衛的時候,僅僅準備逃跑的車輛當然是不夠的,開着一輛小皮卡,張震開始搜尋武器。
工業園裡的貨車不像私家車,大多是公用車,鑰匙多半在車上,尤其是那些叉車,車上全部有鑰匙,而且在建的兩個工廠的工地上,還有五台挖掘機和三輛鏟車,以及兩輛前四後八輪土方渣土車車。
張震開始找鑰匙的時候隻關注私家車,此時有了野心,這些車輛自然納入了計劃内,而且就用途來說,這些車輛肯定比那些轎車更重要,畢竟實用不是。
讓張震頭疼的就是燃油了,當然還有電力,自來水什麼的,這裡明明是一個獨立空間了,供電供水卻沒停,至于原因或者規律規則,這一切還待張震去發現。
不久,張震尋着四張弩,這東西不像手槍,雖然也是管制物品,不在火車飛機上攜帶,也是民不舉官不究的東西,現在倒是便宜了張震了。
還有兩把武士刀,一把開刃了,一把沒開刃,也被張震都拿上了,就算沒開刃的那把,明晃晃的拿出來臨時吓唬人還是不錯的。
張震遺憾的是沒有手槍,那才是防身利器,還能殺人于無形,當場射殺也有威懾力不是?
将這六件武器全部弄到工業園門口,兩把弩上了弦,以備随時拿出去殺人。
想了想,張震又把小皮卡開到工地上,開來一輛大鏟車,龍工50裝載機,這種十幾噸的大家夥開出去,時速幾十公裡在這農耕時代還不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就當世建築的土方木料磚石結構,摧城拔寨也不在話下。
看着門口這幾樣利器,張震心中豪氣無比,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出了工業園,繼續自己的鍛煉之旅。
十五裡的路程,終于在夕陽落山之前趕到了嘉祥縣城。
有首詩說的好,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現在應該是晚秋,雖然不至于凍死,路邊不少餓死的屍體卻是不争的事實。
進城之後,雖然大多數尋常百姓面帶菜色衣衫絡縷,也有不少衣着光鮮吃的腦滿腸肥的。
縣城也隻後世的小鎮的大小,頂天了也不過萬人,張震很快尋着一間當鋪。
福隆當鋪,裡面兩間打通的房子,三個櫃台窗口,門兩邊分别有一張桌子,左手邊的那張坐着兩個大漢,面貌猙獰不說,桌上還放着兩把刀,應該是當鋪的保衛。
另一張桌子旁侍立一個小厮,張震看去,兩人正好對視,看看張震的衣着,小厮鄙夷的看一眼,轉眼就閉目養神。
張震到櫃台旁,透過小窗向那看上去有些市儈又透着精明的掌櫃的問道:“掌櫃的,西洋的物件收不收?”
這話一說,原本面無表情的掌櫃一下來了精神,含笑問道:“收,當然收!小哥有西洋的物件?不妨拿出來看看,放心,福隆當童叟無欺,在咱們嘉祥也是有名望的。”
張震點點頭,自貼身處拿出那面小鏡子。
果然,玻璃都被稱為琉璃價比黃金,這種後世一塊錢的小鏡子在現在可是絕對的稀罕玩意,掌櫃隻看一眼就兩眼冒精光,尤其是張震特意将鏡子正對掌櫃,掌櫃的在鏡子中看到自己汗毛畢現,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呼吸之急促也清晰可聞。
掌櫃的慌忙問道:“老爺是準備活當還是死當?”
對方的表現在張震意料之中,同時也對這鏡子的價值有了認識,這下反而更加從容了,前世的銷售經驗可不是蓋的。
“活當怎麼說?死當怎麼說?都能給多少銀子?掌櫃的給個準話。”張震平靜的問道。
掌櫃的稍稍平複一些,仔仔細細打量張震一遍,看張震的衣着形象,明顯是餓的,典型的饑民,對他平靜的話又有些拿捏不住。
掌櫃的思慮片刻,隻得開口道:“活當的話,十天贖回可當五十兩銀子,一月贖回可當三十兩,立下字據,過期不候,死當就是一錘子買賣,也不用立字據,一口價,一百五十兩。”
别看這鏡子就值一塊錢,這可是三百多年後的東西,是買方市場,有價無市啊!想到這裡張震笑着搖搖頭道:“死當才一百五十兩,太低了,我再找家看看!”
說着鄭重的将小鏡子貼身放好,轉身就走。
這下掌櫃的可慌了,這種曠世奇珍,不是古董卻比古董更受那些富商歡迎,别說拿到京城了,就是在兖州府濟南府,肯定也萬金難求,今日被自己碰上,無論如何也要拿下,不然趁早卷鋪蓋走人算了。
掌櫃的焦急道:“留步!留步!老爺留步!”
從張震拿出鏡子開始,外面的一個小厮和兩個保衛早就驚訝了,自家當鋪吃人不吐骨頭,一千兩的東西連三十兩都未必能當出去,死當一百五十兩?這種高價一年也未必有一次,偏偏還是在這快餓死的饑民身上,這怎麼可能?
可惜礙于當鋪的規矩,三人不能上前,張震又背對着三人,從始至終都沒看到到底是什麼東西,别提三人有多好奇了。
張震回頭笑道:“掌櫃的還有話說?”
掌櫃的媚笑道:“這寶物福隆當肯定是想收的,是小人有眼無珠,給的價低了,大老爺先請坐,待我們商量過再定個價格可好?買賣不成仁義在,一切好商量不是。”
掌櫃的說着瞪一眼還愣着的小厮道:“還傻站着幹嘛?還不快給大老爺上茶,上好茶!”
張震冷笑道:“商量可以,我也不瞞掌櫃的,這東西我拿來就是準備死當的,掌櫃的也知道自己有眼無珠,看在你主動認錯的份上,我給你一次出價的機會,價低了我馬上就走,隻有一次哦!你也甭想着搶了去,琉璃這種東西不是金銀,碎了一文不值,随手一摔的事,掌櫃的以為呢?”
張震說着将鏡子再次拿出來,拿在手裡把玩,對着自己照照,時不時的看那兩個大漢一眼。
聽聞這話,掌櫃的心中十分肉疼,不甘中透着沮喪,一咬牙,先後敲響兩面的隔闆。
這是規矩,除非有大掌櫃,三個掌櫃的收東西互不幹涉,請來兩位同事幫忙議價,這也是謹慎之舉,誰讓這鏡子太過稀罕呢。
張震也是越發随意了,閑極無聊,将小鏡子随手輕抛再接住。
雖然這鏡子在對方眼中金貴無比,在張震心裡,還是一塊錢的地攤貨,抛上抛下的,看的福隆當的六人是心驚膽顫的。
掌櫃的又請張震過去,讓兩位同行也近距離看過鏡子,三人一言不發,雙手在櫃台下各有動作,很快就比劃出價格來,最終商定。
那掌櫃的開口道:“大老爺,這寶物,死當七百三十兩如何?再多了就需要我家老爺點頭了,如今老爺也不在嘉祥,你看....”
“七百三十兩?”張震平靜的叙述一遍。
他知道明末甚至有易子相食的事,賣兒賣女的肯定也不少,應該是不貴吧?不知道這七百兩銀子能買幾個妞?
良久之後,張震一副割愛的樣子,痛心的歎道:“也罷,就這麼多吧,麻煩掌櫃的給一半黃金一半銀子,銀票我是不要的。”
工業園裡有不少RMB呢,張震翻找車鑰匙的時候,随手拉開抽屜就看到了幾萬,紙币和銀票這種東西,值錢是值錢,一旦作廢一文不值,真要是能奪了大寶,自己印制多好?